第五十章簽署協議
?直到外面的天黑透了，他們才酒足飯飽離去，隨著一桌又一桌的清空，和賬台上越來越多的銀子，穆千歌的嘴巴都笑的合不攏了。
甚至來不及等完全收拾好，便趕緊來數錢。
「五十六，五十七，五十八，五十九，六十！」
大楊猛地站直了腰，目瞪口呆：「乖乖，竟然有十八兩零六十個銅板。」
「可不是。」穆千歌美滋滋的將桌子上的錢收起來：「這開館子，別看一疊疊的價格不高，可積累起來，那也不少呢。」
他咂舌：「這還是頭一回就這麼多，日後咱們這兩層若是都坐滿了，還不更多？」
「如果以後都如今日這般多的客人，在後廚我一個人肯定是忙不過來了，等過幾日，可能需要在招聘一個廚子。」穆千歌笑著說罷，突然想起什麼：「我今日忙的都忘記去給李縣令做飯了。」
這麼一提醒還真是，他們光顧著忙活了，竟然沒人記得給李縣令做飯了。
大楊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為難道：「今日都這麼晚了，我看明日一早你在去縣衙吧！今日即使去了，李縣令可能也已經用過飯了。」
「也好，今日都忙活了一天了都還沒吃飯了，我將菜都熱在鍋里，現在就和小楊去端出來，咱們也該吃飯了。」
可不是，他們三人忙活到現在還沒吃晚飯呢。
穆千歌勉強擠了個笑容，可心裡卻沉甸甸的。
她在擔心今日沒有去給李縣令做飯，會不會怪罪她，她酒館的生意會有這麼好，可全依仗李縣令賜的那塊匾額了。
吃飯的時候小楊興奮的一直在喋喋不休，還吹起小牛。可大家都高興，連最愛說到小楊的大楊也是難得的寬容一次，讓小楊興奮的吃完整頓飯。
大楊也說過好幾回，今日見穆千歌自己提起，他便趁熱打鐵道：「千歌，咱店裡現在的生意越來越好了，人手也越來越缺。小楊在後廚幫不了你什麼忙，每天那麼多的客人，我怕你身體會吃不消。」
說話間，又來了個客人，點名要兩份鹵煮和桂花陳釀。
等大楊將酒送過去后，穆千歌像是做下決定般：「那你明日就寫個牌子，招聘兩個廚子，我也好有時間去給李縣令做飯，后廚不忙的時候還可以幫幫你。」
聽著穆千歌如此溫馨的話語，大楊摸了摸，臉上掛著憨厚的笑容。
鹵煮這玩意兒快，都是現成的滷味丟進去加兩塊兒薄餅，水開了就盛起來加點青蒜和芫荽沫，至於蒜末和油辣子，每個桌子上放了一碟，需要自取。
看大楊忙的不亦樂乎，穆千歌搖了搖頭，眉梢眼角卻不自覺的爬滿了笑意。
大楊哥似乎真是喜歡上這一行了。
口口留香小酒館經過這個月的打拚已經漸入正規了，名號在小小意城一下子就打了出去。雖說這裡住的大多還是來往各國的商人，但也有一些是駐紮在邊疆的將士。
這些經過意城的商人，好似有默契般在聽說意城有一家口口留香小酒館，裡面的菜色齊全，滷菜更是一絕，便瞬間蜂擁而至。雖不說火爆異常，可每天也是絡繹不絕。特別是鹵牛肉，豬耳朵，雞爪什麼的，沒到下午基本都售空了。
大楊雖不會做菜，見每日的客人如此多，便提議多做一些，卻被穆千歌制止了。
每日多做一些沒有保鮮的東西，很容易失去原有的味道，還容易變味腐壞，吃了對人身體不好，還有可能自毀招牌。
可這樣一來，問題也出來了，滷菜是個仔細活，單是揉啊搓的，每日都把穆千歌給累的夠嗆。若是貪多，反而壞了自家名聲。
二來：什麼東西都不能管飽了，這也是穆千歌從生活中悟出來的，物以稀為貴，做生意也一樣。若是供大於求，這玩意兒也沒人惦記了。
這日天色微亮，穆千歌剛把店們打開，醉仙樓的掌柜，就來了。
穆千歌心裡有些詫異，臉上卻帶著笑容，「掌柜大叔，您怎麼來了？」見他眼神巡視著點裡，她接著道：「也是到了早餐時辰了，您稍等一下，馬上就可以吃早餐了。」她說完被轉身準備進廚房做早餐，這醉仙樓有恩於自己，所以她心知這掌柜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但還是笑臉相迎。
掌柜搖搖頭，立即就出聲了，「小姑娘，跟你談個合作怎樣？」他吃過她做的各種滷菜，味道確實不錯，可比自家酒樓的廚子強上百倍。他心想，讓她將配方給自己，她這裡的畢竟是個小地方，怎能跟自家的大酒樓相比較的。
合作？難道是看上了她的做菜手藝了？
穆千歌的心漸漸下沉，臉上卻不顯，她站起來，笑著說，「掌柜大叔，這裡恐怕不大方便，要不去那茶鋪談？」她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茶鋪。
「不用那麼麻煩，直接去醉仙樓吧！」
「那行…」
穆千歌也不是墨跡的人，跟大楊對視了一眼，利落的又把東西收了起來，關上店門，跟著掌柜去了醉仙樓。
坐在雅間里，穆千歌慢慢的喝了一口茶，也不著急開口，等著掌柜開口，看看他怎麼說。
掌柜不著痕迹的看了看穆千歌跟大楊，心裡贊了一聲，這兩個孩子年紀不大，人倒是挺沉穩的。
他清了清喉嚨，「小姑娘，不知你的滷菜的配方怎麼賣？」
原來是想買配方的…
穆千歌垂了垂眼眸，她又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眼睛看向大楊，讓大楊出聲。
她有她的顧慮，她是女孩子，現在年紀小，還可以拋頭露面，以後大了些，就沒那麼方便了。
讓大楊出頭反而更好，也可以讓別人知道，他才是做主之人。
大楊人雖憨厚老實，但頭腦卻是個清晰的，他沉吟了下，對掌柜笑了笑，「實在抱歉，我們家這配方不賣。」口口留香小酒館的生意好，要是長久做下去，比賣配方值錢，「要是掌柜真有合作意願，那論分成，怎樣？」
幸好早之前穆千歌跟他討論過這個問題，不然，他也做不到這麼從容。
掌柜沒想到，看起來老實巴交的兩小孩，這麼鬼精，竟然不肯賣配方，只要分成。
穆千歌見掌柜不吭聲，她就笑了笑開口，「掌柜大叔，想必你也是吃過了我們家的雞滷菜，對這滷菜，心裡也是有數的，要不然你也不想買我們家的方子了，是吧？」掌柜他會沉默，無非就是覺得，分成對於他們來說，會有一些吃虧。
可她也不是傻子，賣配方是一次性買斷的，她家滷菜，現在生意這麼好，她可不想就掙這一次性的錢。
就算不跟醉仙樓合作，她跟大楊繼續經營口口留香小酒館，也能掙不少的錢，況且自己和李縣令關係還算是可以，單論自家酒館的牌匾來說，這醉仙樓也不能將自己怎麼著。
掌柜伸手搓了搓下巴，臉色平靜地看著李穆千歌，「小姑娘，這東西吃多了，也是會膩的，或許你家的滷菜現在生意是挺不錯的，以後就說不定了。」要是再出來幾家模仿的，那生意就更加不好做了。
穆千歌臉上的笑容不變，她依舊笑眯眯的看著掌柜，「這滷菜，看起來簡單，做起來就不一定了。」她家做的這些滷菜可是有祖傳秘方的，說是從皇宮傳出的也不為過的，畢竟自己離開相府時除了帶些銀子，做菜的配方單子可也帶了不少。就算別人模仿出了滷菜，也模仿不來它的味道，「這滷菜裡面的食材還可以豐富一些，只是我們家裡的食材少了些，做出來的就顯得單一了，要是醉仙樓誠心要跟我們合作的話，我可以教廚師們做一些其他食材的。」
這一方面，她是毫不吝嗇的，畢竟，她要真的是跟醉仙樓合作了，醉仙樓掙得越多，她的分紅也就越多，她也相當於是自己掙錢，還不用那麼辛苦，只出些簡單的廚藝就好。
掌柜撐著下巴，神情還是顯得有些猶豫，他以要如廁的借口去了隔壁房間，看來是和幕後老闆商議了。
只是一會兒，掌柜便又來到房間，他看了穆千歌和大楊一眼，嘴角揚了一下，問穆千歌想怎麼分成？
分成這東西，當然是越多越好，可穆千歌也想到了他們家的情況，也不敢獅子大開口了。
她沉吟了一下，又看了一眼大楊，大楊對她點了點頭，讓她自己做主。
「那就五五分吧，醉仙樓五，我們五，這樣公平。」
「不行。」穆千歌的話一落，掌柜就搖了搖頭，他不同意五五分，「七三分。」在她看來，穆千歌也只是出了一點廚藝而已，別的都不用她幫忙，七三分已經足夠了。
七三？這種分成也說的出來，七三分，她怎麼可能會答應？
穆千歌知道今日有醉仙樓想來購買配方，以後還有很多酒樓來找自己，她想了想，狠下心咬了咬牙，妥協了一點點，一臉肉痛的說，「你六我四分，這是我的底線了，要是再少，我們這合作就談不成了。」要是再少，那她寧願辛苦一點，天天在廚房多忙碌些就是了。
掌柜做不了主，有轉身出去，片刻后，掌柜直接進來就點頭答應了，「行，那就我六你四分吧！」他這次很爽快的讓人把紙墨拿過來，寫了一份協議讓穆千歌簽。
穆千歌接過來那份協議，遞給身邊的大楊，讓他看一下。
看到掌柜詫異的表情，穆千歌毫不介意地笑了一下說，假意說她識得字不多。
大楊雖也識不得幾個字，在不斷詢問下他才
認認真真的看了兩三遍，覺得沒有問題了，就對穆千歌點了點頭。
穆千歌接過協議認真看過一遍后，覺得沒有問題才在協議上按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印，又讓大楊按了一下。
再交還給掌柜，讓他也在上面按一個手指印，這協議一式兩分，一人拿一份。
穆千歌拿到屬於自己的那一份，貼身的放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