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再起風煙
說罷,仰脖一飲而盡。
小楊難得見到奎西,他還要湊熱鬧,問東問西的,可穆千歌向來不喜歡和人套近乎,隨便找了個借口就將他給指使走了。
小楊心不甘情不願的噘嘴走後,奎西自斟自飲,酒足飯飽之後,笑眯眯晃過去,從懷裡摸出一把銅錢,拍在桌子上:「不用找了。」
穆千歌瞟了一眼,心中自是有數,從身後抱了一小罈子女兒紅:「這個算是價格差不多,正好抵消。
奎西笑嘻嘻道:「我們商隊帶的東西已經夠多了,這個先存著,我下次來喝。」
她這才想起來上回他便說過,頓時臉上一熱,覺得自己這酒贈的怎麼就透著一股不誠心。連忙道:「那一會兒叫小楊給你包點豬頭肉。」
「也好。」
奎西看了看,有些好奇:「怎麼今日生意如此冷清?」
最近商隊還是挺多的,按理說,這會兒應當該坐滿了人才是。
穆千歌嘆了口氣:「別提了,前面也開了家館子,人都去那兒了。」
也趕巧了,剛說完,門外便躥過去幾個模樣似商人的客人,這之前好歹也經常進這家酒館吃飯,自是和奎西認識的,瞧見奎西站在裡面,便擠眉弄眼的叫他出去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再進來時候,他的面色就有些怪異。
穆千歌還奇怪呢,便聽他一拍掌,苦笑道:原來是天下不太平了,北境叛軍來犯蜀黍邊境,看來這些商隊是怕兩國戰爭會給他們帶來損失的吧!」
「哎!」
穆千歌微微嘆息,自己酒館的生意才剛剛起步,就被這該死的叛軍給攪和了。
「不過,千歌你也別灰心,這波的商機沒有了,下次說不定還會有新的轉機,至於前面那家模防你家的酒館,我會幫你解決。」
奎西說完,也不多做停留,便轉身離去,就跟屁股後面有狗追似的。
可沒過兩天,大楊興沖沖的回來說,前面那館子果真黃了。
啊!
「我還道他們做的多好吃呢,剛開始有很多人都去吃過了,滷菜的味道真的和我們酒館的相差甚遠,這不,奎西兄弟不知用了什麼辦法,他們的酒館自是開不成了。」
小楊在旁邊歪著腦袋,插嘴問:「漂亮哥哥用的什麼辦法?」
「去去去,你個小孩子家家的,亂打聽什麼。」
大楊轉過臉,一臉憨厚的笑意,奎西兄弟也不知為了啥,這麼處心積慮的幫助我們,他圖啥啊!」
被莫名訓斥的小楊不服氣,翻著白眼:「我看漂亮哥哥定是喜歡千歌姐姐的,不然怎麼經常來我們店裡面了。」
「小孩子家家的,知道喜歡是什麼嗎?去去去,邊上玩去。」
這次倒是穆千歌唬著臉說了幾句,小楊自是不敢忤逆穆千歌的,嘟著嘴進屋了。
此次能夠順利搬倒張貴家的酒館,相比較大楊的歡喜,穆千歌卻是有些憂慮。
「大楊哥,你說這間館子,是張貴開的?」
「對啊。」
想起方才看到的那一幕,大楊就不禁捂著嘴笑:「千歌你知道嗎?說有人稟報他們家做的滷菜都是用的下等材料,有好些人吃了都跑肚子。」
哎!
這下,跟張貴的梁子是越結越深了。
倒也不是穆千歌怕他,只是張貴這種小人,你得罪了他,只怕他在暗地裡給使絆子害你。原本以為搬倒鎮上,自己努力生活自是能過得美滿幸福,不曾想這種小人真是到處都是。
這日真的幾人歡喜幾人憂,張貴的小酒館因被官府強制封了之後,便將所以的恨意加在了穆千歌身上。
醉仙樓的一處雅間里,張貴掛著一副討好的嘴臉,面對著自己對面坐著的掌柜畢恭畢敬。
「這口口留香小酒館也太不知好歹了,我們醉仙樓這麼大的酒樓和她合作,她已是大幸了,不曾想她還將技術泄露出去,現在能做這種滷菜的可不她們一家,這條街已開了很多家酒館了,都是以這種滷菜為主,聽說這銷售量還不錯。」
「是嗎?這消息可靠?」掌柜忽膩的眼神打量著張貴。
「千真萬確!」
張貴瞟了眼面色倏然的掌柜,眼神一閃:「掌柜,請容小的說一句逾越的話?」
「你說。」
聞言,張貴心中暗暗得意,再怎麼說自己在掌柜心中還是有些地位的,她穆千歌算個什麼東西。
他瀲了瀲心神,滿臉關切的道:「我所做所為都是為了咱們這醉仙樓,主子臨走時可都吩咐我們兩人好好照管著的。」
掌柜見張貴全是廢話,繞這麼大的彎子也不知他要幹嘛,心中不由煩悶道:「我可沒你這麼閑,有什麼話就快說,別繞東繞西的。」
「掌柜你先別著急,你看現在咱們這酒樓最近可都沒幾個客人點滷菜,再這麼下去,我們都快被這道菜色給拖累了。」
掌柜點點頭,醉仙樓的每筆生意都逃不過自己的眼睛,「是這麼回事,那你說說眼下我們該怎麼辦?」
張貴獻媚一笑,「我們光明正大的去找穆千歌理論自是得不到好處,先不說她和李縣令交好,這就是我們跨不過去的坎,再者我們兩雙也是簽署或者協議的,她肯定會有恃無恐。」
「這些都不行,那我們還怎麼找她理論,總不能每季度的銀子都白給了她才是。」
見掌柜心中已厭惡了口口留香小酒館,張貴心生一計,「明的不行,我們可以來陰的,若是成功了,這批分成就是我們兩人的,那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要知道你即使在幹上個三十年加起來的工錢都沒這分成的多。」
這話說的掌柜有了一絲動搖,但還是堅持著自己的底線,畢竟主人是很看好那女子的,自己可不能因著張貴的話日後得不償失。
張貴將掌柜的表情盡收眼底,他繼續道:「現在這道滷菜已經沒有了任何利潤空間,要是在這樣下去,咱們酒樓可是會虧空的,要是主子過問起來可都是你的過錯,要是你將事情言明,主子也會責怪你夫職。這樣的事情你裡外都是錯。」
醉仙樓掌柜一個激靈,他此次真的被張貴的話給打動了,他也是個有主意的,但是他的身份不便實施,便看張滿眼期待的張貴,笑著道:「我看你也是個有主意的,處理穆千歌這件事情就交由你處理了,要時刻記得,一不能得罪官府,二不能讓她拿著那紙合約說事。」
得到了掌柜的贊同,張貴更加有恃無恐了,他點頭哈腰的應聲出去。
次日一早,穆千歌便被店外的嘈雜聲給驚醒了,她粥了皺眉頭,聽著外面好似有哭喊聲,還有撞門聲,她心中冒起不好的預感。
她剛走進后廚房,準備先看看究竟,不曾想大楊也在。
「大楊哥,外面是什麼情況?」
「好似有人在咱們酒館里吃死了人,所以上門來尋事來了。」
「什麼,吃死了人?」
穆千歌驚到。
大楊點點頭,「具體情況我也不了解,我也是在這裡斷斷續續的聽來的。」
「這不可能,定是有人使詐。我自己做的東西,我自己是清楚的。」
大楊怕穆千歌會被外面的情景嚇到,他寬慰道:「你就在這裡待著,我出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去,事出反常必有妖,日後我還要在這裡將酒館開下去了,怎麼能做縮頭烏龜了。」
大楊自知阻止不了穆千歌,便率先走在前面將酒館門大開。
他們門一開,就有一個女人抱著一個六七歲大的孩子撲到穆千歌腳邊,哭泣道:「你們做的都是些什麼菜色,我兒子昨日吃了你家的鹵牛肉,現在拉肚子都起不來了,你陪我兒子命來。」
「是啊!日後再也不敢來這裡吃東西,你看那孩子多可憐,現在孩子的樣子可是進氣的多,出氣的少了。」
一位大嬸搖搖頭,痛心疾首的說著,好似她也親身經歷了一般。
「就是,今日這老闆若是不說清楚,這日後她家酒館的菜色在美味,我也是不敢來吃了。」
另一位大嬸複合著。
穆千歌冷眼看了眼幾個說話的女人,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是非,真是一點都不假。這是顯而易見的栽贓陷害,許是經歷了太多,她一眼便瞧清楚了。
穆千歌蹲下身,冰冷的眼神直射坐在地上撒潑抱著孩子的女人,語氣更是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你是說昨日你帶著孩子來過我店裡吃過東西?」
婦人冷不防的打了個冷戰,她抬起梨花帶雨的臉,楚楚可憐的道:「是啊!這事怎麼會有假,我兒子確實在你酒館吃了滷菜才拉肚子的呀!」
「你確定這孩子是你的親骨肉?」
婦人抬頭看白痴樣的眼神看了眼穆千歌,語氣一轉,諷刺道:「當然是我的親骨肉,姑娘還是未嫁人的,自然是不會知道的。」
穆千歌也不生氣,只是臉上的笑意僵在嘴邊,「連我還沒成親,你都打探的清楚,看來你有備而來的呀!要我說呀,這孩子還真可能不是你親生的,不然孩子都這樣了,怎麼也不先去找大夫,直接就來找我了,還是說這孩子其實就不是吃壞了肚子,還是另有其因。」
這話說完,地上的婦人半天接不上話來,圍觀看熱鬧的眾人也投去懷疑的眼神。
「你胡說,我兒子就是吃了你家的滷菜,我這裡可是還有剩餘的了。」
婦人吼完便從拿出用油紙包好的鹵牛肉。
穆千歌也不嫌棄,直接拿起一塊放進嘴裡,只是剛開始還粥起的眉頭,在嘗過一塊鹵牛肉后便舒展開了。
「你確定這鹵牛肉是出自我的口口留香小酒館?」
地上的婦人不敢直視穆千歌雙眼,聽心虛的答道:「是啊!我不會記錯的。」
穆千歌抬眼看了眼緊張的大楊,她遞了一個放心的眼神,「大楊哥,去將我們做的鹵牛肉切一盤出來吧!讓大夥嘗嘗和這包牛肉有什麼不同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