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黏上她了
「呸!」穆千歌啐了他一口,滿目鄙夷:「誰跟你是合作夥伴了?你屢次三番的找我麻煩,還在醉仙樓掌廚耳朵邊煽風點火,我的那些分成銀子拿的可舒心?現在現在又領著地痞流氓來砸我的店。張貴呀張貴,我是上輩子挖了你家的祖墳還是怎麼的了?」
張貴心中自是不平,嘴上卻一個字都不敢多說,吭吭唧唧,又是賭注又是發誓,往後絕對不再來尋她家的晦氣,只求穆千歌放過自己這回。
「想要放過你,卻也簡單。」
穆千歌冷冷一笑,轉身到櫃檯,再回來時,手中拿著毛筆和從賬簿上撕下來的一張紙,拍在了桌上。
「當日你和醉仙樓掌柜來我家酒館逼得我將合約都燒掉了,我也不是記仇之人。把你坑我的分成銀子拿出來,或是寫一張兩百兩的欠條也行,另外再老老實實的將你當日與醉仙樓掌柜兩人在我家說的話,做的事,白字黑字,一五一十的給我寫下來。他日若是你們言而無信,我便拿了這個去官府告你!」
張貴大驚,脫口而出:「這怎麼能行?」
「這怎麼能行?」
說話的是奎西,聲如洪鐘,怒不可遏:「原來你們還用這麼下三濫的手段,兩個大老爺們竟然對一個小姑娘下手。今日我奎西不給你點教訓,你當真不知悔改!」
說罷,提了那碗口大的拳頭,揮面而來。
張貴見此人面容雖長的好看,但發起怒來卻是凶神惡煞,身形雖不魁梧可也不是弱不禁風的,此時他擺開身形,一看就是練家子,此時的張貴早就嚇的魂不附體。連原先那點子計較都飛到了九霄雲外,頓時身體如篩糠一樣爬到了穆千歌腳下,哭道:「我寫,我寫!」
鬧劇終罷,捏著那底下印著紅指印的紙,她小心翼翼收起來,放在懷中。
「千歌妹子,你方才為何不叫我狠狠揍他一頓,也好給你出氣。」
奎西不解:「此人何其狠毒,竟然如此對待你們,千歌妹子你今日輕易放過他,他日他還會再上門來的。」
穆千歌嘆了口氣。
她何嘗不知道呢?
可張貴這種人,就跟臭蟲一樣,你是打不絕,也攆不走。想要一勞永逸,便是將他給斬草除根。可話說回來,為了這樣的人攤上自己的性命,又實在是不值當了。
於是,只有安慰自己:「現在我手上有他和醉仙樓掌柜的證據,量他也不敢隨意再來。今日的事情,還是要多謝你了,不然,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奎西冷不防得了穆千歌的謝,頓時心裡美滋滋的,方才的怒意也煙消雲散,不好意思的撓著後腦勺:「千歌妹子又跟我見外了不是,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客氣個啥。對了,趕緊瞧瞧,有沒有哪兒受傷了?「
穆千歌擺手阻止:「我沒事,方才都是大楊哥護的緊,倒是大楊,你身子沒事吧。」
大楊方才那一腳也是挨的不輕,現在想起來穆千歌還是心疼不已呢。連忙扶著大楊,坐到一邊,不由分說的撩起了衣擺,在瞧見那一塊兒青紫之後,頓時倒抽一口涼氣,指尖輕輕碰觸上去,滿眼心疼:「還疼嗎?」
奎西在一旁看著,心裡羨慕的直痒痒,只恨方才那秦旺為何不照自己來一下子。不然的話,如今那雙如蔥根似的柔胰就該在自己的腹部上觸摸了。
最終還是大楊為了穆千歌的名聲著想,便不讓她照顧,自己去弄些藥油一揉便好的說詞,好歹是叫穆千歌放了心。
可這件事也算是給了她點警醒。
她和大楊兄弟搬倒鎮上時間不久,之前有李縣令照著,即使他們生意做的紅火,自然是有人眼紅的,可是礙於她和李縣令的交情,那些人自是不敢來找麻煩的。現今不同往日了,今兒是秦旺,明兒再來個王李張三的,總有人罩不住的一日。到那會兒,真出了事再考慮就晚了。
該想個什麼法子,才能一勞永逸呢?
辦法總是人想出來的,可現在最要緊的,是先把這一片狼藉給收拾乾淨了。
店裡被秦旺帶的小嘍啰砸的亂七八糟,這一兩天肯定是沒法做生意了。所以當奎西問秦旺要銀子的時候,她沒有反對
「千歌姐姐。」
小楊拉了拉她的衣襟她:「你看漂亮哥哥多能幹,哎,他要是和我們住在一起該有多好。這樣,就沒人欺負咱了。」
「胡說八道。」
穆千歌狠狠的瞪了小楊一眼:「這話也是能亂說的?真是沒大沒小,要是被你大哥聽到了,可沒有你的好果子吃,這話以後就不要再說了。」
小楊一點也不擔心,吐著舌頭:「大楊哥哥哥才不會怪我了,看他的樣子也是喜歡漂亮哥哥的。」
說罷,挽著她的胳膊,扮了個鬼臉。目光看到奎西之後,叫到:「漂亮哥哥,那個桌子是貼牆擺的。」
小楊好意思,穆千歌卻坐不住了。
本來嘛,人家這回幫的忙已經不小,她還不知道怎麼報答。現在可好,非說地上不幹凈不叫她倆女人下去,自己吭哧吭哧的收拾桌椅起來。
最終,穆千歌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了。
「奎西大哥,歇口氣吧。」
這還是她頭一回這麼客氣。
這一聲奎西大哥,弄的奎西頓時心裡跟浸了蜜似的,渾身都酥麻了,嘴更是咧到了耳後:「哎,哎。」
他大步過來,直接坐到了穆千歌對面。
兩人面面相窺,那雙銅鈴般的眼睛傻乎乎的盯著自己,不知怎的,叫她想起了山裡的熊瞎子。
小楊常常一口一個漂亮哥哥的叫著,除了衣著髮飾和蜀黍國的不一樣外,其他的穆千歌也看不出來他哪裡好看了。
「咳咳。」
穆千歌清了清嗓子,道:「奎西大哥,今兒的事,要多謝你了。」
「這麼客氣做啥!」
一想起秦旺那群混小子,穆千歌眼睛一瞪,不怒自威:「要不是你攔著,我非要卸了那小子一條腿不可。」
「對了千歌妹子。」一想起方才她說的話,追問:「和醉仙樓分成的事,你當真不追究了?」
「這事說來話長,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日後再從長計議吧。」
不想將這個話題進行下去,畢竟她都已經將合約給燒毀了,她和醉仙樓在也沒有什麼瓜葛,故而轉移話題:「現在的天也晚了,不知道影不影響奎西大哥的事。」
現在天下動蕩不安,尤其是離北境不遠的意城更是有叛軍,奎西是沙羅國人,他自己說是商人,但是穆千歌卻不這麼認為,他剛剛救自己時,不怒自威的氣勢,在加上會些拳腳功夫,讓她對奎西的真實身份又多了一層問號。
「沒事沒事。」奎西擺了擺手,滿不在乎:「我剛去了京城,路過此處,就順便來看看你。我無事一身輕,回沙羅國還有幾日的行程,索性來你這店裡鎮上幾日,免得再有牛鬼蛇神來。」
一聽他要來自己的酒館住下,穆千歌下意識的便想拒絕,卻不料小楊脆生生的一口應承下來:「太好了,漂亮哥哥,你正好來給我講講你們沙羅國是什麼樣的,我可喜歡聽你講外面的世界了。」
「沒規矩。」
穆千歌擰了她一把,白了一眼:「你奎西哥哥才來我們這裡,要好好休息,哪兒的時間……」
「有的有的。」奎西忙不迭道:「明兒一早我便來,正好將壞掉的桌椅修理好了。千歌妹子,那就這麼說定了,我,我先回去了。」
生怕被穆千歌拒絕一樣,奎西丟下這句話,起身就走。腳步歡快,輕盈的幾欲飛起。
徒留穆千歌檀口微張,最終還是將剩餘的話給咽進了肚子里。
第二日一早,大楊起的早,穆千歌將奎西要來這裡住上些時日的事跟大楊說了個大概,大楊臉上帶著憨厚的笑容倒也沒有拒絕。
穆千歌和大楊將店內簡單的收拾了下,奎西便來了。
他一來,穆千歌便從心底發出一聲哀嚎。
自己畢竟還是未出閣的姑娘家了,大楊在外她稱是自己的親哥哥,別人倒也沒什麼閑話。但是經常有陌生男子出入自己家,她還是要避嫌的,不然日後還有誰願意迎娶自己的。
奎西心眼實,跟沒看出來一樣,興沖沖的將手中拎的袋子放在了桌上,隨著啷噹一聲,渾厚的聲音瓮聲瓮氣:「千歌妹子,我怕你這兒沒有傢伙事,特意從我那裡帶了過來。一會兒你順便看看房裡有沒有什麼壞的,我一併給你修了。」
穆千歌連忙回絕:「那怎麼好意思,這都夠麻煩你了。」
「咱們之間,至於這麼客氣嘛。」奎西摸了幾枚鐵釘含在口中,又掏出榔頭,對著斷了一條腿的桌子便開始敲打起來。
起初,穆千歌還有些心疼她水曲柳面的桌子,生怕別被這男子給弄壞了。沒成想,三下兩下的,便也看出了門道。
平日瞧著這長的比女子還好看的男子好似很不靠譜,可真正拿著榔頭之後,那副專心致志的樣子,好似真跟木匠一般。
過了一會兒,他將將桌子正過來,晃了晃,笑道:「好了。」
「這便好了?」
穆千歌還有些不信,可伸手試過後,發現這桌子紋絲不動,果真是好了。
她頓時喜笑顏開,伸出大拇指:「沒瞧出來,你還真有兩把刷子。」
奎西嘿嘿一笑:「我家裡有個侍從是做木匠的,或許是見的多了,耳聽目染自然就會了。」
許是方才那一系列的動作,叫她有些淡忘了其身份,一聽這個,穆千歌不禁問出了許久以來心中的疑問:「奎西大哥,你的家人都在沙羅經商嗎?」
他說自己是商人,但是穆千歌卻不這麼認為,但是現在他的一連熟悉的修理動作,讓穆千歌心中又多了一絲迷惑。
奎西也不遮掩,直接道:「我們一家子都在沙羅國,我們的身份和經商有點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