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夜長夢多

第219章 夜長夢多

路瑗沉默地掛了電話,心情卻反覺更加沉重。

沒錯,她和司徒凌梟也算是共同經歷過生死了,可是她卻不能跟他在一起,更不能輕易跟他承諾什麼。因為她知道,這世上最絕望的事情,莫過於給過一個人希望之後,又親手碾碎那份希望。

路瑗在主任醫生的辦公室里看了會兒資料,仍舊理不出頭緒。

就在這時,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看到來電顯示上的陌生號碼,路瑗心裡立刻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遲疑了一下才接起來,「喂?」

不料手機傳來的卻是甜美的聲音,「姐姐!」

「笑笑?」路瑗有些吃驚。

她不是在煞手上,煞會允許她給自己打電話?

笑笑彷彿能猜到路瑗心裡想的什麼般,直接告訴他,「嗯,我問主子借了手機,他同意我給你打電話。」

主子?

這個詞狠狠刺痛了路瑗的心,很明顯,司徒凌梟當初命人給笑笑做的催眠已經失效了。

因為笑笑的腦子裡還有那種叫「衷心」的試劑,所以笑笑只要見到煞,就立刻能想起從前的事情,並且重新成為他的傀儡……

路瑗雖然早已經猜到,只是親耳聽見,始終還是覺得難受。

「姐姐,你怎麼了?」笑笑見路瑗不說話,不由得有些著急,「你是在擔心笑笑嗎?」

「……」

不待路瑗回答,笑笑便快速接道,「姐姐,你不用擔心我,主子對我很好。」

路瑗已經徹底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知道笑笑沒事,她心裡是高興,只是想到她再次受煞控制,路瑗還是覺得不甘。

沉默了片刻后,她才重新開口道,「你沒事就好。」

笑笑似是聽出她的語氣並不怎麼高興,聲音也漸漸變得謹慎了些,「姐姐,是不是司徒先生的情況不太好?」

路瑗愣了下,「沒有,他恢復得不錯。」

「那,你為什麼聽起來好像不太開心呢?」笑笑到底還是太小,無法理解路瑗心裡的痛苦。

路瑗也沒解釋,只道,「把電話給煞吧。」

笑笑沒再多說,乖巧地將手機遞給身旁的男人。

很快,電話里就傳來那個熟悉而溫柔的男聲,「路瑗?」

路瑗深吸了口氣,緩緩開口,「你什麼時候給他做手術?」

話音剛落,那頭就傳來男人低沉的笑聲,「你確定要問我?我恨不得立刻、馬上就給他動手術。」

路瑗的臉色立刻就白了。

因為她明白他的意思,一旦司徒凌梟徹底脫離生命危險……她就得回到煞身邊了。

路瑗死死咬住唇,用力不讓自己的聲音顫抖,「我還有個條件。」

「說來聽聽?」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煞對她總是有用不完的耐心,只要不是太過分的要求,他都會答應。

路瑗輕舒了口氣,緩緩說道,「你解除對笑笑的控制。」

煞顯然沒想到她說的是這個,愣了下才反問道,「你們不是已經研製出可以消除『衷心』的抗體了嗎?」

「那種抗體必須要進行手術,植入人體的大腦,笑笑年紀太小了,不能隨便接受那種手術。」

最重要的是,任何手術都是有風險的,更何況是那種需要開顱的手術。

然而煞卻陷入沉默,「對不起。」

路瑗呼吸一窒。

「我沒有辦法解除,當初研究出衷心的時候,我就從來沒想過要解除。」

路瑗沒想到結果竟是這樣。

或許,她還是習慣性把煞想得太強大,「那就算了,但是,你要保證,永遠不再出現在她視線中。」

這一次煞倒是沒猶豫,甚至低笑了一聲,「只要你在我身邊,我不會惦記任何人。」

路瑗心裡像是被一把尖刀狠狠剜過。

她沒有回答這句話,掛了電話,轉身的瞬間,卻看到身後竟站了個人!

高大,挺拔,氣息冷鷙。

她的手機啪地一聲砸落在地上,渾身的血彷彿凝住,「梟,梟梟?你怎麼跑出來了?」

司徒凌梟沒說話。

漆黑的眸子神若寒潭,視線從她的臉上,移到地上的手機,許久后才開口,聲音溫沉卻帶著威嚴,「誰的電話?」

她眸子里的慌亂根本來不及掩飾,「一,一個朋友。」

「朋友?」他牢牢鎖在她的視線,「哪個朋友?」

路瑗不知道他到底聽了多少,所以也不敢貿然說個名字,「你不認識。」

他沉定的眸子里沒有一絲溫度,「路瑗,你身邊的每個人我都認識。」

路瑗臉色蒼白到了極點,卻還是逞強,「司徒凌梟,我說過,我們已經離婚了,你覺得我這兩年會一個新朋友都沒有嗎?」

司徒凌梟緊抿著唇,終於沒有再追問。

路瑗鬆了口氣,以為他是被自己說服,卻不知道這兩年裡,每天都有人向她彙報她的日常點滴。

在他最艱難絕望的日子,她的消息是他唯一的支撐,支撐著他活下去……

路瑗見他不再質問,才撿起手機,皺著眉反問他,「不是說過手術之前不能下床嗎?你是覺得自己是超人,不需要再聽我的話?」

司徒凌梟望著她的臉,呼吸微微一沉,卻沒有再問什麼,轉身走了出去。

路瑗盯著他的背影,眼睛有些發澀,卻被她強壓了下去,想起給他吊的點滴該換了,便拿了葯跟上去。

回到他病房裡的時候,司徒凌梟已經重新回到了床上,睜著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望著窗外發獃。

望著他瘦削的側影,路瑗鼻子一酸,又開始想掉淚。

只不過男人聽到她的聲音轉過頭來,讓她瞬間將眼淚逼了回去,強擠出笑容,「都能下床了,看來這兩天恢復地不錯。」

司徒凌梟沒說話,漆黑的眸子緊緊盯著她。

路瑗被他看得連手都在抖,強忍住不去觸碰他的視線,走到旁邊安靜地替他掛吊瓶。

吊瓶架子有點高,她不得不踮起腳,剛掛好,一雙瘦削卻有力的手臂就纏住了她的腰。

她的身子猛地一顫。

耳後,傳來男人低沉卻不用抗拒的聲音,「路瑗,我不會再放開你。」

心臟像是被無數細小的針尖扎過。

她咬著牙,聲音帶著濕意,「我說過,等你好起來,我才會考慮複合的事情。」

「等我好起來,你還在我身邊嗎?」

他冷凝的聲音讓她心底猛地一驚,脫口而出,「你怎麼會這樣想……我,我是你的主治醫生,當然要照顧你到痊癒!」

「那你剛才的電話,是打給誰的?」

面對司徒凌梟越來越凌厲的質問,路瑗終於敗下陣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撒謊,好像已經騙不過去了。

可是,如果他知道她跟煞的約定,他還會乖乖接受治療嗎?路瑗不用想都知道答案。

她腦子裡亂到了極點,倉促間只想從他的懷裡掙脫。他卻更加用力將她圈子懷裡,漆黑深沉的眸子直勾勾盯著她,似是要將她的靈魂看穿。

「路瑗,你到底在瞞我什麼?」

「……」

「是不是跟煞有關?」

「……」

「不說話,那就代表是?」

「司徒凌梟,你覺得你是以什麼身份來問我這些問題?」她終於狠下心將他推開,聲音尖銳而決絕,「監護人?男朋友?還是丈夫?抱歉,現在都不是了!」

「除了醫生和病人,我們之間跟陌生人根本就沒什麼兩樣,所以我的私事還輪不到你來質問!」

司徒凌梟的眸子黑得像是潑了墨,一張臉卻白得瘮人。

路瑗死死咬著唇,對上他的眼,分寸不讓。

他的呼吸驟然加急,一雙手緊緊握成拳,砰地一聲砸在她身後的牆上,「路瑗,是不是我把你放得太久,你連自己是誰的人都忘了?!」

看著這樣的司徒凌梟,路瑗心底竟莫名覺得有些害怕。

然而她知道,這才是真正的他,溫柔卻霸道。

想要她的時候,根本不給她拒絕和逃跑的機會,不要她的時候……也從來不會考慮她的感受,費盡心思將她推得遠遠的。

長久以來的委屈,終於在這一瞬間爆發。

「司徒凌梟,你講不講道理?!」

司徒凌梟被她帶著哭腔的質問震得愣住。

「兩年前你說離婚就離婚,說跟別人訂婚就訂婚,你做這些的時候,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我……」

「兩年時間你對我不聞不問,卻跟別的女人眉來眼去逢場作戲,把自己搞成這個半死不活的樣子又來找我,你還有什麼臉說我是你的女人!」

看到路瑗眼裡的淚,司徒凌梟的心狠狠顫了下,那顆原本就壞死的心臟,此刻越發傳來尖銳的疼,就像是被人活生生掰成了兩半。

他抬起手,粗糲的指尖拂過她白皙滑膩的臉,抹掉她眼角的淚,聲音溫柔的像是大海的低吟,「別哭了,乖。」

孰料他的安慰卻讓她抽泣地更加厲害。

司徒凌梟看得心疼,卻毫無辦法,只能一聲聲地哄她,「是我不好,我不該那樣說你,你想要做什麼我都順著你來好不好?」

路瑗終於停住了哭泣。

她從來不是軟弱的人,只是他昏迷這段日子,她真的經歷了太多太多,精神有些承受不住了。

此刻被他抱進懷裡,她也漸漸冷靜了下來,深吸了口氣道,「你的身體恢復地不錯,我明天給你做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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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蜜籍,賴上腹黑b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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