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八集下:關於東方止戈
?酒保小哥看了看他,不知怎麼就覺得不爽,他很瞧不起頹廢的人。
如果是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就算了,那個時候的絕望就是真的絕望,幾乎再沒有翻盤的可能。但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遇到什麼不能走出來?
他嘲諷道:「我不懂?我在酒吧見過的人可不少,他們也有人和你一樣頹廢,他們的痛苦和鬱悶,從頭髮到鞋子都透露了出來,讓人覺得這個人啊,是不是遭受了什麼天災人禍,已經到了命運的盡頭啊。」
「你說的漂亮……不還是不懂嗎?你經歷過我的痛苦嗎?」東方止戈有些哽咽。
喝酒有時能麻痹自己,但如果沒有及時轉移注意力,那麼再回想到痛苦,就覺得更是濃郁,像被酒精熏到了一般,眼睛酸澀想要落淚。
酒保小哥冷笑一聲:「呵,我是沒經歷過,可你又有什麼資格說痛苦?看你這樣子完全沒有反省的意思嘛,只是一個勁傷春悲秋,覺得世界灰暗無比,什麼樂趣都找不到,這種人說好聽點叫重情,說不好聽,就是在逃避,一個勁怪自己怪別人,卻沒有想過要去做什麼,你這樣的人啊,連自殺都不……」
「你給我閉嘴啊!」
東方止戈大鬧起來。
酒保小哥這才想起,自己不是人生諮詢師,而是一個接受顧客情緒垃圾的酒保。
就算看這人不舒服,也不應該刺激他啊,大不了一句話不接就好,這樣鬧起來的話,對獎金很不好看。
東方止戈在酒吧大吵大鬧,保安勸阻無效后,就被強行架出了大門,喝醉了鬧起來這種事,遇到的多了,保安都習慣了,連報警都懶得去,直接架出去就好了。
反正酒吧老闆後台很硬,有監控不怕訛詐。
「衝動是魔鬼啊……」
酒保小哥自語一句,然後又笑起來,算了,大不了炒魷魚。
「噗通」
兩個保安把東方止戈扔在酒吧旁邊的小巷子里,拍拍手不去管他,這種天氣冷不死人,等酒醒了就自己回家了。
躺在地上,東方止戈的內心突然安靜了下來,獃獃的看著狹窄的天空,也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
但過了不久,但睡著了,這次他夢到了與現實中完全想法的記憶,這個不真實卻和美好的夢。
永生的靈鳥!你不會死掉,貪饞的時間不能把你踩倒!——《夜鶯頌》第七節,濟慈。
夜色越來越黯淡,昏昏沉沉的躺在垃圾堆旁的止戈,忽然想到了這首詩歌。
因為酒精的緣故,他渾渾噩噩的睡了過去,不忍回想的記憶也在此時不斷的湧現,那些心動,那些愛情的酸澀,皆藏在記憶的深處。
………
初遇,是在安靜的圖書館內,鼻端充斥著紙張和油墨的香味。
少女就端坐在書桌上,表情安靜神情溫柔,慢慢品味著書里的內容,以及它帶來的快樂和知識。
少女看起來十八九歲,並不高的盛氣凌人,也算不上小巧玲瓏,她有一頭水晶般的紫色長發,可愛的臉蛋似乎蘊著光彩,昏暗的圖書館都為之明亮了起來。
少女並沒有發現身邊帶著愛慕的眾多目光——也許她發現了,但並沒有在意。
被光明矚目者,常常看不清光明背後的風景,不是么?
東方止戈,大家族的少爺,真正的龍傲天之輩。
他此時正在圖書館中走動,找著消遣時間的書本,他敏銳得感知到,周圍的氣氛有些不對勁,人流的動態似乎和平時有些不同。
不過表面還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在這些人的身旁若無其事地尋找自己感興趣又可以打發時間的書本,然後,又用若無其事的樣子,從他們這些人身旁,一個一個的擦肩而過。
他坐到了這個女孩子的正對面,打開了書本。
兩人甚至沒有互相說一句話,但東方止戈日後回憶時,才意識到,其實無所不能又喜歡惡作劇的神,早已經悄悄將命運的繩索綁在了他們身上。
啊,多麼惡趣味的神明,既然一開始就註定了沒有好結果,為什麼又要給個如此美麗的開頭呢?
書館里極為安靜,只有腳步聲和翻書聲,甚至連那幾雙心懷不軌的眼睛,都顯得格外的安靜,老實的等待著時機到來。
一個小時過去了。
兩個小時過去了。
三個小時也過去了。
陽光從窗外映射進來,微強勁的風吹落樹葉,小心翼翼地撩起了少女的長發。
一片小小的綠葉飄落在了少女的眼前,少女方才意識到,自己已然待了許久了,她合起了書本,站了起來。
少女欠伸著纖細的腰肢,飽滿的身軀如同含苞欲綻的花朵,在澄澈的陽光下,盡情舒展著青春的氣息。
一瞬間,東方止戈就愛上了這個女孩。
理由?什麼理由?
難道愛上一個人,需要理由么?
他正了正領帶,打算去搭訕。
………
「喵嗚……」
突然聽到一聲貓叫,東方止戈睜開眼睛,將舔著他臉的流浪貓驚走了。
他扶著頭慢慢坐了起來。
「是夢啊……」
抬起頭,今天晚上看不到月亮呢,漆黑的天幕吞噬了星辰。
頹然地低下頭,酒精的刺激在特殊的身體里逐漸消退。
他和她的故事,算不得驚艷,可以說是簡單到惡俗了,就像隔壁韓劇里常放的那樣。
在生命短短數月的戀情里,被神之手牽引的兩人墜入熱戀,回應著對方青澀的期待,猶豫著自己渴求的程度,無論怎樣都得不到滿足。
原因什麼的……毫無蹤跡,只是愛到無法呼吸,一遍遍深陷在彼此的甜言蜜語里。
我們輕輕吻了彼此,雖然你看上去有些不情願。
我們緊緊抱住彼此,即使我覺得還遠遠不夠。
想對你說,你做你自己就好了,何必要為了別的女孩生氣呢?
遊戲時,你用兩手映出了影子,開心的笑起來,像是個得到新玩具的孩子;擲下骰子,你骰到最大的數,露出一臉誰也追不上的得意表情,這樣的話我肯定也想骰出個好點數,然後露出「真是幸運」的表情,待在你身邊。
待在你身邊,真是幸運。
你是我一直憧憬的人,但你為何顯得受寵若驚?連『喜歡你』都不願意說不出口,對我認輸就那麼困難嗎?
回想起少女那莫名的倔強,他忍不住微笑起來,旋即又被內心洶湧的悲傷打倒。
快樂的時間似乎是一瞬間就過去了。
當我握住你冰冷的手時,我的手也冷了起來,隨之一起冷掉的,似乎還有別的什麼。
不要消失啊,要去哪裡快回來啊,我可不要這種結局,時間啊停止吧。
停止而後倒回。
明明,我心底十分清楚這不可能實現……
身邊有人在喊我的名字,讓我冷靜,但是我怎麼冷靜得下來啊!
只是緊緊抓著你的手,任它一點點帶走我的溫度。
若鬆開這隻手,你就會離我而去,我的聲音,真的傳達不到了嗎?
倘若我的呼喚能傳至遙遠之處,就讓我在你神情溫柔的笑臉上,落下一吻。
再道一聲,再見,晚安。
這就是最後。
......
......
第二天早晨小巷口的垃圾堆,躺在上面呼呼大睡的止戈,眼角還有著些許的淚水,被人一腳踹在了肚子上還被甩到了牆壁上,在這強烈的衝撞下被打清醒止戈痛得張開了嘴巴噴出了幾口口水,隨後坐在了地上。
在八方會議室自告奮勇要出任務的男子八方風鳴出現在了東方止戈的眼前,他擺弄著自己的拳頭,看著這樣落魄的止戈,心裡特別的為端木若曦不值,氣憤過度的他,拽起了東方止戈的頭髮,狠狠的摔了出去好幾米。
八方風鳴雙手插入口袋緩緩地走到了東方止戈的面前,將這個被自己甩到站不起來的醉鬼,一腳狠狠的踩在東方止戈的腦袋上不甘心的說道:「原來端木家的小姑娘的死就讓你這麼接受不了嗎?原來你是這樣的懦弱,讓一個女人為你去死,而你卻只能在這裡借酒消愁嗎?那正好,殺了你也不費吹灰之力!」
......
......
繁華城市,茫茫人海,喧囂之中,一座高達三十五層的建築大廈,一名身材均勻的短髮少年,站在這高樓穹頂之上,看著這座看似美好又摻雜著虛偽的美麗都市。
一臉絕望的少年,在微風吹拂臉龐后,長嘆了一口氣…….
少年閉上了雙眼,回想起與自己戰友的往事與誓言,自己的戰友為了保護自己而犧牲被當做眾矢之的,連帶著自己也被逼上絕路,默默地流下了懊悔的淚水。
「戰,對不起。兄弟到最後還是救不了你,讓你白白犧牲了!」
少年止戈站在這高樓穹頂,帶著對這個世界的哀怨與不公,他抬起了自己的腳,踩空,墜樓!
「結束了,戰!再見了,這個罪惡的世界,現在終於可以讓我去陪你了!
少年縱身一躍,以高速往樓下墜落…….
在他的腳跟離開天台的瞬間與平行世界的另外一個少年,東方止戈,也就是平行時空的另外一個自己發生了奇妙的反應!兩個平行世界,在同一個時間點上,進行著同樣的死亡,在時空交錯混亂之下,少年從高樓墜落卻穿越到了另一個世界的自己身上,以東方止戈的身份轉生於這個世界之上。
少年止戈跳樓的瞬間,另一片時空…….
一個身穿紅色外套的男子正在拚命的追趕著東方止戈對他展開攻擊,東方止戈迅速的躲閃著,不時進行著反擊,想要擺脫這個追趕他的傢伙,卻一直不能如願,被死盯不放…….
在一座高達有三十五層的建築大廈後面的狹隘的小巷子里,終於東方氣喘吁吁的停下了腳步,扭頭已經看不見身穿紅色外套的男子身影,他用手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而當他把頭剛扭正抬起時,卻看見身穿紅色外套的男子一個九十度的側身單腳立地,另一隻腳狠狠的踢在了東方止戈的臉上,瞬間被踢到了小巷子最內部的牆壁上。
強烈的撞擊下,牆壁撒下細碎的灰塵,散落各處。彷彿是巷子里吹起的風將本應落地的灰塵再次吹起,漂浮在空氣中,漸漸散落……
被猛烈的一腳踢在右臉上的止戈,擦了擦那被踢的冒出血絲的嘴角,狠狠地吐了一口帶有血跡的口水在了地上后,緩緩地站了起來。
身穿紅色外套的男子在踢腿完成之後轉過身去,伸了伸懶腰似乎毫不把東方止戈放在眼裡,就像是在戲耍老鼠的貓一樣,隨時可以送他去死卻要反覆的折磨!
男子雙手插入口袋,囂張的表情以及充滿著不屑的肢體動作,毫不隱藏的表露了出來,他!現在很愉悅!
止戈咬著牙發出了一聲特別重的聲音。
呵——
一臉囂張的男子轉過身來,用著充斥著不屑的語氣,稍稍抬起頭對著前方几步之遙的止戈說道:
「還沒死啊!我很驚訝呀,東方家族的人怎麼會有你這麼弱的人存在?真不敢想象呢,讓我怎麼辦才好呢?」
止戈聽了異常憤怒,暴怒掩埋了自身的理智,讓他失去了應有的理性,直接衝上前去,要讓這個狂傲囂張的傢伙知道東方家的人不是那麼好欺負的,但他卻沒有料到這樣子正是中了男人的挑釁,讓自己跳入了這個傢伙為了讓自己更愉悅的圈套里了。
男子看著憤怒的失去理智的東方止戈揮起他的拳頭,朝自己沖了過來,失去理智的他忘記自己是一名超能力者,現在卻變成了一個原始人類一樣用著野蠻的方式戰鬥!
他也不曾看到在他發怒發狂的那一刻,男子露出的那陰冷笑容……
止戈揮拳過去要打到男子時,那傢伙的一個側身讓他打空,而男人一個抬腳絆倒了一拳落空露出破綻的東方止戈,男人拽起東方止戈那隻打向自己的手臂掰到了東方身後抬腳重重的踩上去。
遭遇重擊,臉被踩在了地上,被震出一塊裂痕的地面,滿是傷痕的止戈,終於有點被打清醒,但卻已無力回天的被男子踩在了地面上,耳邊只能聽著男子囂張笑聲。
每當止戈掙扎著想要起身的時候,感受到腳底力量的男子就會故意的抬起腳等他要起身之時,再用力將他再一次踩在地上,低頭靜靜地看著他註定沒有結果的掙扎,笑了。
一臉絕望的止戈被踩在在了地上,瞳孔似乎漸漸地失去了本擁有的顏色,男子感受到了止戈無休的掙扎已經越來越無力卻依舊覺得不夠愉悅,他抬起了腳,來到了止戈頭前,但止戈卻動也不動的趴在那裡,男子蹲下伸出手拽起了止戈的頭髮,將他的頭扭到了自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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