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陛下要廢太子
「你說了,咱大家不就知道了!」楊應龍搶過話頭說。
「皇貴妃求咱家說,叫咱家跟皇上說,封宸郡王為親王。」
朱由檢大為震驚。
「整個大明,由字輩的親王只有我一人,給宸郡王他晉封親王,想幹嘛?」
借著酒意,朱由檢醉意濃濃地說。
「這……小爺就得問皇貴妃娘娘了,咱家也不知。」
「我這就去問!」
「去不得呀小爺,小爺要是直接就這麼問了,豈不壞了你們母子和兄弟情義?」
「那我也得說!我得去問問她們娘倆兒,是不是想換了我這個太子啊!」
「她是你的母妃,就是有此意,你又能如何?」魏忠賢眯著眼說。
「若真有此意,我先去殺她!然後再殺朱由軒!」
朱由檢踉踉蹌蹌站起身,向外院衝去。
秦瀟和鳳麟急忙跟上拉住了他。
鳳麟:「殿下,你身為人子,又貴為儲君,若誅母殺弟,可是要背千古罵名的!」
「那又如何,我總不能坐視自己的太子之位叫別人搶去吧!」
「小爺說的對,不能坐以待斃呀。」魏忠賢煞有介事地說。
「岳父大人都發話了,你們還敢攔著我!讓開!」
「小玉子,麟兒,放開小爺。」
秦瀟只得鬆手。
鳳麟卻說什麼也不肯鬆開。
朱由檢隨手將鳳麟推倒在地,跌跌撞撞跑向外院,奪過守衛的佩刀,衝出大門。
「走吧。看看熱鬧去。」
魏忠賢雲淡風輕的起身,帶上眾人出了門。
這魏忠賢,真是唯恐天下不亂啊!你想鬧哪樣啊我的小阿哥九千歲?!
秦瀟剛對他建立起來的好感,這一下子衝去了大半。
朱由檢橫衝直撞,拎著刀便進了土司府行宮的大門。
守衛見是太子爺,自然不敢攔。
進門后,他徑直衝向了皇貴妃的寢殿。
兩個宮女正在服侍皇貴妃洗腳,宸郡王手拿木梳站在身後,給她精心梳頭。
「母妃,您怎麼生白髮了?」
「母妃今年都四十了,能不生白髮嗎。軒兒,等母妃晉封為後,你晉封親王,做娘的心愿就全了啦!」
「母妃,魏公公能幫咱們嗎?」
「自母妃被封皇貴妃那年,母妃便私底定期給魏公公好處,二十年了,母妃送他的珠寶金玉,沒個百萬,也不下七八十萬兩了。這點事對他而言,舉手之勞。」
「那便好。」
「魏氏閹黨霍亂朝綱幾十年,大明再這麼下去,遲早會毀掉。你皇兄太讓母妃失望了,他竟然娶了魏氏義女為太子妃,與魏氏閹黨沆瀣一氣!大明日後要是交給他,怕是要徹底沒救了。」
「母妃,您光說我皇兄與閹黨為伍,可您自己為何還要巴結魏氏二十年?」
「那不過是母妃在利用他而已,軒兒,等母妃晉封為後,你也封了親王。母妃就再想辦法說服魏氏,讓他建言你父皇,換掉你皇兄,扶你上位!」
宸郡王詫異地說:「母妃,皇兄也是您的親身骨肉,兒臣怎麼感覺,您怎麼那麼不待見他呢?」
「只有你才是母妃的親身骨肉。」
宸郡王目瞪口呆:「母妃,這——」
「母妃!」
朱由檢一聲大喝,橫著刀一臉醉相闖了進來。
「皇兄,你怎能帶著刃器來見母妃,還將刃器對著母妃!」
宸郡王上前正色道。
「軒兒你出去!」皇貴妃挺身上前,悄悄給宸郡王丟個眼色。
宸郡王走出寢殿。
魏忠賢和秦瀟他們趕了過來。
見他們來了,朱由檢橫刀質問皇貴妃:
「母妃您告訴我,為何您想讓我皇弟晉封親王!是不是您想讓皇弟做太子!」
這話秦瀟贊同,因為下午皇貴妃離開秦家時,秦瀟聽到她跟宸郡王抱怨的那句話,好像就是這個意思!
「檢兒長大了,都能拿著刀對著自己的親娘了。」
皇貴妃面無懼色回到椅子上坐定:
「檢兒,你與軒兒兄弟二人都是母妃身上掉下的肉,誰做太子,對母妃而言,有什麼不一樣嗎?」
「那您想幹什麼!」朱由檢衝動的抖動著手裡的刀。
「朕還想問問你想幹什麼!混賬東西!」
一聲正言厲色的咆哮,皇帝陛下出現在門外。
身後站著宸郡王。
「把刀放下!」
朱由檢酒醒大半,慌忙把刀扔在地上。
眾人忙給皇帝陛下請安。
朱由檢則直接跪在了地上。
「你個畜生,都敢拿刀對著你母妃了,再過幾日,你是不是要將這把刀橫在你父皇脖子上啊!」
「兒臣不敢,兒臣不敢!」朱由檢把頭在地上磕的直響。
「不敢你是在做什麼!」
「皇上,小爺這是酒後失言,還請皇上見諒。」
魏忠賢上前輕撫著皇帝陛下的胸口。
「皇上,您消消氣。」
「刷個酒瘋,怎麼就耍到行宮裡來了?還拿著刀,對著自己的母妃!」
「是這麼回事兒皇上。今兒個晌午啊,皇貴妃娘娘找到老奴,說希望讓老奴給皇上建言,晉封宸郡王為親王。
老奴心想這是好事兒,也沒避諱誰,就在酒桌上說了,誰想小爺一聽慌了,便說,由字輩的就他一個親王還是太子,若把宸郡王加封為親王,是否有取而代之意?
方才,小爺酒喝得多了些,老奴也確實不知該如何跟小爺解釋,一不留神,小爺就……」
「皇貴妃,你是什麼意思?」皇帝問皇貴妃。
「皇上,這都怪妾身私慾過重。妾身覺得,檢兒和軒兒都是妾身身上掉下的肉,檢兒自幼便是太子親王。
可軒兒時至今日,也只是個郡王。
妾身總是覺得心裡過意不去,對不起軒兒,所以才一時鬼迷心竅,去找魏公公,請求他建言皇上,晉封軒兒……
檢兒,你與軒兒都是母妃的親身骨肉,你們誰做太子,對母妃而言都是一樣,母妃怎麼可能厚軒兒薄你啊!」
「都是兒臣不好,兒臣一時酒後失態,還望父皇恕罪,望母妃恕罪!」
「就你這般冒冒失失,讓朕日後如何放心將大明交付於你!」
「檢兒,你最近的確是有些玩物喪志了,你父皇與我來土司城數日,你卻只在第一日與魏公公一道來問了個安,打那,便再沒來陪過你父皇母妃,你做的可真不對呀。」
秦瀟不明白,身為朱由檢的老媽,兒子目前已經摔倒了,做老媽的為何還要再揣上一腳,讓他爬不起來。
果然,皇帝陛下怒了。
「朕這幾日光顧著給努爾哈赤做汗府了,若你母妃不言,朕還真忘記了此事,玩物喪志,又目無君父,豈能為君!朕廢了你的太子!」
朱由檢徹底慌亂了:「父皇!兒臣錯了父皇!母妃!」
皇帝陛下滿臉的恨鐵不成鋼。
皇貴妃娘娘倒是很淡定,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
魏忠賢再次用手捋了捋皇帝陛下的胸口:
「皇上息怒,人非聖賢,孰能為過,念小爺是初犯,就請皇上給小爺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吧。」
「哼!」皇帝陛下氣得吹鬍子瞪眼。
魏忠賢給秦瀟丟了個眼色。
秦瀟長在魏忠賢跟前晃,他每一個眼色代表什麼,秦瀟早就了如指掌。
她趕忙把椅子搬來放在皇帝陛下屁股下,和魏忠賢一起扶著皇帝陛下坐下了。
「陛下,臣覺得小阿哥說的不無道理,就請陛下寬恕太子爺這一回吧。」
「是啊皇上,國之儲君,豈能輕言廢立,不過小爺犯錯在先,不懲罰怕也不妥,依老奴看,不如就給小爺在太子行宮關一陣子禁閉吧。」
「若不是忠賢和蘭陵縣主求情,朕非廢了他不可!忠賢,就由你負責太子的禁閉,在朕離開土司城之前,不許他離開太子行宮半步!」
「皇上聖明……皇上,老奴覺得,宸郡王知書達理,忠厚孝順,應當晉封為親王。」
「嗯……准了!檢兒你給朕聽好了,日後你若是再犯這種錯誤,朕就廢了你的太子,將儲君之位傳給軒兒!」
……
秦瀟自製的面膜效果不錯,給魏忠賢敷了一段時間,他臉上的皺紋還真少了許多!
臉也光滑細膩了許多!
於是,魏忠賢便要求每天一次的面膜改為每天敷兩次。早晚各一次。
「小玉子,你猜今兒一早,是誰給小阿哥換的尿不濕?」
敷早面膜的時候,魏忠賢神秘兮兮地對秦瀟說。
「還能有誰,吳德唄。」
魏忠賢搖搖頭。
「那麼,我乾爹?」
「也不對。」
「那還能有誰啊?」
「太子!」
「太子給您換尿不濕!」秦瀟噗嗤笑了,「我不信!」
「不信你等著,他都說了,以後咱家每天三次換尿不濕的活兒,他全包了!」
「小阿哥,太子爺怎麼突然那麼孝順你了!」
「他的太子險些被廢,是小阿哥救了他,他能不感激,能不孝順小阿哥嗎?」
「他是您的女婿,您是他的岳父,您救他是應該的,他孝順您也是應該的!」
「哪那麼多應該。若不是看它孺子可教,小阿哥才不管他是死是活。」
秦瀟挺難為情:
「小阿哥,恕我直言,就咱們這太子,我沒感覺他哪裡孺子可教,相反,我倒覺得他這樣的人當了皇帝,肯定是個昏君。」
「昏君就對了。他要不昏,日後做了皇帝,還有小阿哥的好日子過?還有你和你乾爹你們這些閹黨嘍啰的好日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