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做富有的時代
秋天的天空是如此寧靜,又高又藍;而天空中的白雲像是被刷子刷過的羽毛,一絲一絲的飄在空中。
高凱平感覺到自己渾身上下都不得勁兒,動一動手指,都牽動著全身的神經,渾身上下就沒有不痛的地方。
「我竟然沒有死?這也算是一個奇迹了。」
記憶中自己是一個頂級飯店的廚師長。他記得當時飯店失火,為了保證財產安全,他扛著著火的煤氣罐跑了出來,後來好像轟的一聲巨響,自己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夫人!小王爺醒了!」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女孩的驚呼,高凱平還沒有想明白這個夫人和小王爺是何許人也,他就覺著大腦劇痛,接著眼前金星亂冒,大量的記憶力一下子湧進了腦海。
高凱平一下子又暈了過去,不過這一次他沒有徹底的昏倒,好像又經歷了一段不一樣的人生。
原來這個傢伙叫做高寵,乃是將門虎子,名門會後,他的先人可以追溯唐末高譚勝,到第四代的時候出了一個五代十國第一槍高繼思,之後更是將門虎子一代更比一代強。第六代就是大宋開平王高懷德和東平鎮殿王高懷亮,此後五代七王,一時冠絕大宋。
不過到了第十二代,家中開始沒落,從高寵的爺爺高雄到他的父親高慎,再沒有取得什麼功勞,都靠著祖上的蒙蔭子孫,算是做了一個田舍富家翁。
不過他們這個主枝雖然沒落,分支卻出了一個了不起的人才。從真定族地分離,落戶亳州的高家分支第十一代,出了一個奇女子高滔滔,也就是有著女中堯舜之稱的大宋高太后。
高太后雖然已經去世好幾十年,不過受到這位太后的萌蔭,高家倒也恩寵不斷,高寵這個嫡系子孫還繼承了開平勛王的爵位,雖然這個王爺的名號只是一種榮耀,什麼權利也沒有,不過高寵卻十分愛惜自己的爵位,時刻想著能夠光復祖宗的榮光。
於是剛剛14歲的高寵,做出一個驚人的決定,他要從軍跟著王師北伐,去收服燕雲十六州。
這可急壞了她的母親李氏,高寵的父親早亡,如果孩子再出了什麼事情,自己怎麼向亡夫交代。所以李氏夫人找到了正在真定府招兵買馬,準備大舉征遼的河東河北宣撫使行軍參議官劉韐。
劉韐是大宋名臣,雖然現在已經56歲了,不過威風不減當年。是河東河北宣撫使童貫的軍師。
在年初的滅遼戰爭中,宋軍幾十萬大軍被五萬遼軍的雜牌部隊打得稀里嘩啦,只有劉韐軍取得了勝利。
到了6月遼主耶律淳突然病逝,其妻梁氏主政。大宋再次派遣童貫為河東河北宣撫使,又命蔡京之子蔡攸為副使監視童貫,再次發動攻遼戰爭。
這一次高寵也想去投軍效用,為家族爭光。宋朝投軍分為兩種,一種是投刺,就是國家出錢養兵,發給器械和錢糧,但是為了防止逃跑,需要在臉上刺字;一般都是刺上「某某指揮」字樣。
還有一種要高級一些,就是效用或者使臣,這些人是不用被刺字的,甚至使臣還可以擔任最低級的軍官。
高寵就是投軍效用,甚至想要成為使臣,從基層做起,恢復祖宗的榮光。
不過劉韐受了高夫人李氏的叮囑,認為他年齡太小,婉拒高寵參軍。
高寵大怒當即讓人拿來盔甲披在身上,手持大槍要和軍中眾將比試。劉韐也沒有將他一個小毛孩子放在眼裡,安排手下的統制,統領上前和高寵動手,並且小心的囑咐他們千萬不要傷了高寵。
哪知高寵雖然年幼,可是天生力大無窮,高家槍也練得十分純熟。劉韐手下將官們都支持不住三招兩式,就敗下陣來。
這一下劉韐也有些下不了台,讓自己手下特種部隊敢戰士隊長出戰。這位隊長才19歲,正是血氣方剛,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紀。
二人一動手就都大吃一驚,他們竟然一時誰都奈何不了誰,這一戰就是一百多個回合,將周圍的人都看傻了。
不過高寵畢竟沒有上過戰場,加上年紀太小,力氣還沒有達到巔峰,所以技差一招。那位隊長也沒有想傷他,只是用槍在他的馬屁股上掃了一下。
高寵的戰馬也是普通,這一下竟然驚了。高寵更是大驚,手忙腳亂一下子從馬上摔了下來。
他人雖然摔了下來,腳卻還在馬鐙上套著,被驚馬拽著一路奔跑,等眾人將驚馬攔住把他救過來,高寵已經氣若遊絲,堪堪斃命。
劉韐趕緊將那位敢戰士隊長關押起來,然後帶人將他送到了真定府高家鎮。這一下整個高家都亂套了,哭喊聲一片;城中的名醫也都請遍了,大家都是束手無策。
丫鬟的一聲驚呼,引起了眾人的注意,他們呼啦一聲都跑了進來。高寵雖然神志清醒,不過正在接受著思想灌輸,還不能完全醒來。
看到床上一動不動的高寵,大家都嘆了一口氣,李氏更是淚水漣漣。丫鬟信誓旦旦的賭咒發誓,確實是看到小王爺動彈了。
真定府第一神醫李先生上前為高寵把脈,他剛剛抓住高寵的胳膊就驚呼了一聲。這一下將屋子裡的人嚇了一跳。李氏更是焦急的問道:「先生,我,我的兒子如何?」
「恭喜夫人!大喜啊!剛才老朽為小王爺把脈,他氣若遊絲飄忽不定,現在卻是沉穩有力,脈象清晰。雖然不知道小王爺為什麼沒有醒來,不過他的生命已經無礙了!」
「阿彌陀佛!謝天謝地!」李氏夫人長出了一口氣,不住地拜佛誦經。劉韐捻著鬍鬚笑道:「小王爺安然無恙,終於讓老夫鬆了一口氣,不然可真是對不起高王爺。」
「讓劉大人擔憂了!」李氏現在終於清醒過來,不住的對劉韐稱謝;接著道:「劉大人您是官身,事務繁忙;這一連幾天一直為了犬子忙碌,吾深表感謝。以後就不必再耽誤了,還是國事為重。」
「唉!」劉韐嘆了一口氣道:「不瞞夫人,我這個參議官已經做到頭了,馬上就要離開真定,這次也是來給夫人告別。」
李氏一愣道:「劉大人,前方正是用人之際,您怎麼要走了?」
「前方傳來了消息,咱們已經收復燕京,這次北伐已經結束了。據說我新的任命已經定下,這次要去建州做知州。這次一是來看看小王爺情況,二是要和夫人告別了。」
床上的高寵將他們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他差點以為自己的記錯了時代,或者說是不是童貫也是穿越來的?宋朝什麼時候收復燕雲十六州了?
李氏微微皺眉道:「不對呀!劉大人,當時說的可是燕雲十六州,怎麼就只是一個燕京呢?」
劉韐苦笑道:「果然瞞不過夫人,就只是一個燕京,這還不是咱們打下來的,是花錢買來的。」
「買來的?」不僅李氏不解,床上的高寵也是一愣。
「不錯!其實咱們這兩次出兵攻打燕京,均被遼國的燕京守兵打得大敗。前一段時間,金兵由居庸關進軍,攻克燕京。這樣金人就表示不再把燕雲諸州交給大宋了。
最後經過雙方討價還價,童貫方面一再退讓,最後金國只答應把燕京及其所屬的六州二十四縣交給咱們,而並不是合約上說的燕雲十六州。而且還要朝廷每年除了把原給遼朝的40萬歲幣交給他們外,同時把這六州二十四縣的賦稅如數交給金朝。
最後兩方商定朝廷每年另交一百萬貫作為燕京六州的「代稅錢」,金朝才答應從燕京撤軍,而在撤軍時,金兵卻把燕京的金帛、子女、官紳、富戶席捲而去,只把幾座空城交給我們。」
劉韐目光中流露出一絲擔憂道:「這次攻燕之戰把我們的軍隊的腐朽虛弱暴露無遺。我真怕會給金朝窺得虛實,留下什麼禍端。
朝中王黼、童貫等卻自稱是「不世之功」,大肆慶賀。童貫上「復燕奏」,把一系列敗仗說成是勝仗,吹噓要「凱旋還師」。
王黼、童貫、蔡攸等都加官進爵。百官也紛紛上表祝賀,又立「復燕雲碑」紀功。戰鬥已經結束,我在這裡招兵買馬就再也沒有意義了。
我已經接到朝廷消息讓我去知建州事,等新任知府到了交接完畢,馬上就會離開。唉,如果早兩天接到這個聖旨,我哪裡還用派人阻止小王爺參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