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規模
程觀站在岩頂上，遠遠的眺望。
時間沒花上多久。
程觀就跳下了石岩。
因為那幾個步行逃躥的沙盜出現了。
程觀把安吉妮按坐在石岩下，沉聲告訴她：「你待在這裡不要亂動。我去去就來。」
強大的自信語氣讓安吉妮的目中更亮，臉上更紅。熱情似火地看著程觀，點了點腦袋。
程觀拖著一支自動步槍，轉身就走。他要去迎戰那幾個。
這個時候安吉妮在身後問他：「你的槍擊效果，不大行的是不是？」
程觀沒有回答。
但是明白安吉妮這麼問，是在擔心什麼。
畢竟他這麼一路的攻打過來，背上雖然背有一支自動步槍，但一直不曾使用。
也難怪安吉妮會疑心。
但是事實上，身為國際警察，被特地選出來執行特殊任務的精英之一，（別的執行者大約是在穿越時，出現意外了），豈有不會使用槍支的道理？那簡直是國際笑話。
根本不可能。
程觀閃身到一塊巨岩的後面，悄悄的爬上去。閉上目，聆聽。
很好，那些盜匪們正在走來。
這八個盜匪吸取了先前的經驗教訓后，此刻呈交叉掩護陣型，慢慢的向這邊走來。
八人的相互配合還算不錯，打頭有兩人在搜索前進，尾巴有兩人在持槍倒行。中間的四個則與之輪流交換。
這樣的一支八人小隊，有點不容易幹掉。
程觀正在這麼琢磨呢，恰好，一個個子高大的沙盜持著槍拐向了這塊巨岩，大約是覺得這塊巨岩太顯眼，他要搜索給後面的人看吧，拐了過來。
老兄，你這是自動送菜啊！
程觀連忙屏氣凝神，將自己緊緊貼在岩頂上，等到這位沙盜轉進視線死角的剎那，他遊動起來，雙腳掛緊岩石突起，身體晃出，手掌順勢鞭子般出擊，喀的一聲輕響。
那名沙盜的後腦勺，頓時強勁腦震蕩。
馬上稻草人一般軟了下去。
程觀滑下，順手把這個暫時變成了白痴的沙盜扯進了草叢裡。
前後不到五秒鐘。
這幾下兔起鶻落，行雲流水中帶著一種殘酷的美。安吉妮在那邊目瞪口呆地看著，心跳得幾乎快蹦了出來。
她現在有點確定了，這個東方男人，似乎是真的不會使用槍支。
這個時候，程觀側頭看了安吉妮一眼，在心裡，回答了安吉妮剛剛的問題：其實，不是我打槍不準，只因為，我是一名警察！
我不是法官。
我並沒有被賦予，給予他人定罪、剝奪他人生命的權利。
……
所以，程觀這裡，明明槍術精良，但是拒絕使用。
因為他不是法官。
他只是一名警察。
只是一名，有責任和義務制伏歹徒的警察。
不錯，在執行公務的時候，他的確擁有擊斃歹徒的權利。
但是這不好。
非常不好。
權利的濫用，會造成心靈的扭曲。而程觀，絕對不想成為一個只知道殺弒的人形機器。
所以明明可以一顆子彈摞倒的事，他偏不。他舍易求難，冒著危險，一巴掌，將歹徒扇成暫時性白痴。
只因為，他心裡有著他的堅持。
他欣賞一腳將球踢進網窩的狂喜，欣賞足球運動員繞場飛奔的嘹亮吶喊。
欣賞賽車手們在終點衝刺之後打開香檳酒的忘形。
人是要活得有一點精神的！
如果在權力的遮掩下漠視法律程序，那和歹徒在本質上，有什麼差別呢。
程觀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所以新一輪的人性考驗又在考驗他了。在擊暈了這個沙漠盜的時候就開始了。
那剩下的七個盜匪，絕對不是腦殘。
他們在見到同伴搜索進巨岩之後，就再也轉不出來。肯定會疑心大作。
絕對不會還白痴似的，又跑來兩個送菜。
下一步，必定是卧倒警戒，然後是槍口指向，並順帶用手雷轟炸。應該會是這樣。
現在，留給程觀的時間不多了。最多十秒，他們就會那麼做。
面對危機，程觀思考問題的時候不是緊皺眉頭，更不是拳頭緊握，他只是格外認真地搓了搓右手的大拇指的食指，然後有條不紊地俯身撿起兩塊石頭，然後深吸一口氣。
去年的時候程觀就練就了一手本事，他投擲出的石塊準確度很高。在五十米範圍內，鮮有失手。
現在，他要依託這一手本事建功！
下一秒，程觀抬頭看了天空一眼。緊跟著就將手中的石塊高高拋高，越飛越高，他的這一石從表面上看去，並無什麼花俏，平常無奇，無非是一塊巨岩後面，有人將一塊毫無準頭的石塊，重重投向空中。
任誰面對這麼一塊石頭，只要不是身體殘疾移動不方便，都不會被砸中的。其實不然。
只有程觀知道其實不然。程觀這個人從來沒有逗著別人耍子的習慣。這一次，他也同樣如此。他手上的第二塊石頭緊跟著衝上了天空。高高衝起，暫時沒有掉頭向下。
但勢頭盡了之後，會返頭落下，則是肯定。
這一前一後飛上高空的兩塊石頭，抓攫住了那七個盜匪的心。他們的眼睛抬起，判斷著落點的位置。
就在這個時候，電光石火間，程觀動了。程觀的這一動並不是有勇無謀的衝動。他衣兜里的搜刮到的子彈不多不少，大約70粒。這個數目還是很可觀的。
用來砸人的話，足夠用了。
程觀的跑出岩石邊緣實際上並不是單純跑動的。他的手掌順勢探進了衣兜里，抓出來的時候，一大把黃燦燦的子彈在手。他要讓這一把子彈體現出金屬價值。程觀絕對不是傻子。
滿天花雨！
對，就是這一招。
程觀的身體衝出岩石邊緣了。他的手臂揚了起來，目光落在一個個擔心被石頭砸到，又擔心被正面攻擊的沙盜身上。他在用力，手臂狠狠揮出。
在程觀的感覺中，他的這一把子彈飛行速度不夠快速，全部象是慢鏡頭一樣地緩慢前進。對面的沙盜們反應更慢，他們的臉上露出了驚訝、著急，以及想要閃躲的細膩表情。
好了，程觀來不及繼續看清楚了，他的身子在扭轉，貼著草皮，像一隻扭身回躥的狗，一下子沖回到了巨岩後面。
這一衝回，外面的叫聲也在令人心悸地傳入耳里，那是一種肝腸寸斷，是一種狠狠挨了金屬打擊，從喉嚨里迸出的哀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