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黑槍

程觀的參與戰爭開始了。在看到炮彈轟向村莊的時候就開始了。

他加入戰爭的方式很簡單——提了把槍，悄悄地，格外認真地鬼祟貓腰，格外認真地尋找合適位置，然後有條不紊地思考，盤算逃跑路線。

在來的路上程觀就想好了，他要將對方的指揮官幹掉。他要使那個無視平民生命的指揮官，遭遇來自身後的子彈。

對，就是這樣的，現在職業轉變。

恢復軍人風采。

扛起槍，打擊邪惡！

因為那些村民們他是親眼看到過的，妥妥的無害人群，生活在偏遠地帶與世無爭。

這都要被炮轟，正義不容。

程觀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他已經被激起了義憤，他要拿起槍。

挑選適合的伏擊地點，並沒有太大的問題，關鍵是怎麼才能準確地找到進攻方的指揮官。

程觀遠遠地眺望了對方的陣地好一會兒，搞了一個推演預算試驗。這個推演的結果是，不打亂對方的攻擊節奏，他幾乎是找不出究竟誰是指揮官。

那麼就只能採取粗放的笨辦法了。

程觀一生氣，就對一個明顯不是指揮官的嘍啰，很不客氣地一槍打出。

在炮火轟轟中，這一槍打出，幾乎沒人能聽到。

除了程觀自己。

那個嘍啰馬上應聲撲倒。

沒有人在意。

在彈火紛飛中，有一名倒霉蛋撲倒在地。很正常嘛，誰也不去關心。

程觀目光冷峻，不帶感情的尋找下一位目標。他並沒有準備馬上連擊。他是這樣設計的。

炮火聲猛烈時。

或者一枚炮彈呼嘯在空中時，才是他最適合的開槍時機。

若是一味偷襲，短時間內固然頗有建樹，斬獲連連。但那也會把自己陷入危險境地，不可取。

程觀不是沒腦子的莽夫，他只做他力所能及的事情。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程觀的腦子比他的雙手還要忙碌。

那天就是一個戰火紛飛的一天。那天沙塵滾滾，讓程觀一開槍就感覺槍感非凡。

更加奇妙的是，藉助槍炮聲的遮掩，進攻方居然沒有人注意到蹊蹺。按說，一個接一個的從背心中彈，早該引起了別的士兵警覺了才對。

可是。沒有。

這支進攻方的人員非常冷漠，好像統統都認為，撲倒在地背心冒血的倒霉蛋，是理所應當的一樣。

這種漠視……讓程觀無法理解。

那麼，既然你們無所謂，我再加大點力度好了。

四分鐘的時間，雙方的戰鬥從火爆猛烈，很快就變成了雙雙自動克制，偃旗息鼓。

程觀迅速住手，同時悄悄地離開這個支撐點，在這四分鐘時間裡，他總共打出7顆子彈，且是彈無虛發。

程觀對於這四分鐘的勞動成果非常滿意。

他覺得這樣的教訓，已經是對攻方部隊的最有力打擊了。

接下來，程觀有點失望。

一場規模不算大的戰爭中，（參戰雙方加起來三百人上下）。一方倒下7名背心中彈的士兵，這再怎麼說，也不算小事吧。可以想象，即便是頭腦最簡單的指揮官，也不會不重視。

但是，真的沒人重視。

程觀都繞行了一圈遠遠逃離了，結果登高一望，我操！身後連個屁的搜索者都沒有。

怎麼會這樣？

合著7條士兵的命那麼劣價。應該不可能。

程觀琢磨著，似剛剛的那一場戰火中，炮彈有些打得多，沒有人知道是背後在摟黑槍，甚至連查看一下死者的死因都欠奉——死了的，死算球。

大概是這個意思。

那麼，返身？

隨後，程觀勾著腰，再度反身走向戰場。

與此同時，攻方部隊的攻擊陣位上，一輛輛準備完畢的裝甲車輛里，都在做著同一件事。

瞄準、鎖定

「轟！」

「轟轟轟！」

幾乎同一時間，十幾顆呼嘯的彈丸，頓時從不同地段，不同炮口，帶著驚天轟鳴，匯聚向村莊內。

火光瀰漫！

煙霧大幟！

表面看去，就這麼一輪炮火，應該可以把村莊轟平了。

不過攻方陣地上並沒有人因此而爆出歡呼聲，相反，一個個都在緊張。

因為所有人都清楚，村莊的那一支部隊，絕不是那麼好吞掉的。反擊過來的炮火，就在即將。

果然，才半分鐘不到，村莊內就有炮火發動了反擊。

「轟！轟轟轟……」

震耳欲聾的爆炸衝擊，將外圍陣地籠罩在一片灰黃的煙霧之中。這動靜，這規模……表明了，村莊內的戰鬥力並沒有怎麼減弱。

這是要針鋒相對戰下去了。

而程觀，借著炮火的遮掩，再度回到戰場。

「這個好！」

他找到了一發投遠了的炮彈炸出的坑，跳了進去。很好，大小合適，正是摟黑槍的好坑。

他探出腦袋到處看了看，此刻激烈的炮聲、槍聲，喊殺聲驚天動地。雙方激戰正酣，戰鬥場面怎麼說呢……不是一般的落後。有些地段竟然是互相步槍對峙階段，簡直像是上個世紀的五十年代。

程觀把整個戰場盡收眼底，目光忽然一轉，看到了幾個人躲在一輛軍車後面，在激烈的爭論著什麼。

好極了，當官的么。

正是踏破鐵鞋無尋處，得來全不廢工夫。

程觀凝目看著那幾個，目中精光大作，胸膛中突然迸出一股豪情。

「很好，發現目標，超級有價值。」

什麼都不說了。

干！

程觀默默地把步槍支起，槍口移動，迅速鎖定一人，除此之外的其它，都變得不再重要。

此時村莊內外的戰場上，槍聲，炮聲，轟鳴大作。

戰局，又一次到了關鍵時刻。

程觀這裡……另起戰場。

他的食指沉穩地壓下。

「砰！」

金屬子彈，迸出火花……

這一槍開火時機的選擇，實屬上佳。

而效果嘛，則是四百米開外的一輛裝甲車輛側面，妥妥地倒下了一個，引起了另外四個人驚訝回望。

「砰！」

程觀又開了一槍。

緊接著，砰砰砰，連接三槍！

這先後五槍的結果是，倒下了五個。那輛裝甲車側面的幾個商議著什麼的，全都趴下了，倒在血泊里。

是不是死亡了？程觀不知道，他只是提起槍扭身就跑，這個時候再不跑，那樂子可就大了。

畢竟伏擊了至少是頭目級別的，一支隊伍就算再反應遲鈍，也會知道事情不對勁了。

果不其然，程觀這裡才扭身狂奔不到5秒鐘，攻方部隊就在炸窩了。頃刻間發現了程觀的慌不擇路，頓時憤怒槍擊。

「苦也！」程觀正勾著腰狂奔，就見到前方的沙丘地帶在炸沙。頓時大吃一驚。

這會兒他哪能不知道，這是失去準頭的子彈造成的痕迹。

「你大爺！」

程觀忍不住暴了粗口。

不用回頭，他都能知道此刻是何等的兇險。唯一可以指望的，是這四百多米接近500米的距離，子彈不要太精準。

此刻躲藏是不能躲藏了，只有拚命狂奔，或許能有一線生機。

就在於自己能夠跑得多快了！

那麼！

一把擲下兩支槍，程觀『呀』地一聲大叫，猛地撒開腳丫子全力沖剌。

現在，只爭分秒！

可不可以跑出一個生天來，就只在這一口氣之間。

呼呼呼！

狂風呼嘯！子彈尖鳴！

程觀奪命狂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