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變相保護
「啟稟王爺,大事兒不好。」一名侍衛匆匆來到梁少陽書房,神色慌張的說道。
「又出了何事?」梁少陽只覺得腦仁疼,這可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剛剛解決一件棘手的問題,又有了新的狀況。
侍衛說道:「郡主中毒了,命在旦夕。」
梁少陽大吃一驚,中毒?怎麼又是中毒?好像突然之間身邊所有的人都與毒有了不解之緣。
「啟稟王爺,郡主院里的侍女來報,郡主已經歿了。」又一個侍衛攔住了正要出門前去看望群主的梁少陽。
「歿了?怎麼會這麼快就歿了?消息無誤?」梁少陽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一個柔情似水,溫婉動人的女子就這樣沒了?
侍衛說道:「郡主沒有等到太醫的到來,便已經沒了呼吸。具體情況,還待王爺親自去探查了。」
梁少陽在侍衛的帶領下腳步有點兒踉蹌的走到了馮思琴的院落中,遠遠的便聽到了悲戚的哭聲。
馮思琴雖說沒有和自己情投意合,舉案齊眉,也畢竟是從小跟在他身後長大的。要說猛然聞聽她的死訊讓梁少陽無動於衷,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梁少陽的眼中盈滿了淚水,說什麼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罷了。他聲音有點兒哽咽:「太醫何在?」
「老臣在。」一名白髮太醫走出人群,跪在梁少陽面前說道。
「王太醫,距你診斷,郡主是中了何毒?怎會如此迅猛?一時片刻竟也沒能挨住。」梁少陽強忍淚水,找回理智,追本溯源,查問因由。
太醫院御醫王振邦思考了一會兒才回答道:「啟稟王爺,老臣才疏學淺,竟無法辨別此毒,上請王爺恕罪。據老臣拙見,這是一種罕見的蛇毒,見血封喉。」
「蛇毒?難道是……」一個小侍女輕聲嘀咕道。
小侍女聲音雖說並不是很大,可憑藉著高深的內力,敏銳的聽力還是將她的話聽了個清楚。
「你說什麼?」梁少陽厲聲質問道。
小侍女被梁少陽的威勢嚇得一下子跪倒在地上,渾身不住的顫抖。
梁少陽看她如此表現,心中煩悶更甚,但還是壓了壓即將暴走的怒火說道:「本王問話,為何不答?」
小侍女舔了舔嘴唇,又咬了一下下嘴唇,才輕聲的說道:「今天午後,我在庭院里看到了一個身著白衫的女子進入郡主房裡,那身形像極了王妃。況且,奴婢聽說,王妃前兩天剛剛用毒蛇襲擊了一個欺辱她的男人,所以……奴婢就懷疑是不是……」
「你倒心思縝密,那為何不能為郡主防患於未然?卻此刻僅憑藉臆想就懷疑王妃下毒,你可知以仆告主,其罪非輕?」梁少陽口中呵斥這一名婢女的猜疑,心中卻也種下了一顆名為懷疑的種子。
小婢女壯了壯膽子說道:「奴婢也只是大膽假設罷了,王爺若是想要堵住悠悠眾口,奴婢不說了就是,還望王爺寬恕。」
「來人,去椒蘭殿請王妃過來。」梁少陽吩咐門口侍奉的侍衛。
一名侍衛接到命令后,就馬上離開了。
「王爺傳我?所謂何事?」葉刕此刻懷裡正抱著一隻毛色火紅的兔子,聽說梁少陽找她,她立馬覺得定然不是什麼好事兒。
侍衛於是便把郡主院里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葉刕恍然大悟:梁少陽的青梅竹馬死了,還死在了中毒,要死不死的還是蛇毒,怎麼事情就發生的這麼巧?好像所有的證據都指向自己就是殺人兇手。
大概是又被他懷疑了吧!畢竟他從來沒有真正的信任過我。呵,真是可笑,我還竟然放不下這樣一個無情的男人。葉刕搖了搖頭,希望可以摒棄心中雜亂的思緒。
來到了馮思琴的院子里,人們自發的為她讓開了一條道路,好讓她順利的進入馮思琴的房內。
「你去看看她中的什麼毒。」梁少陽指了指此刻已然成為一具屍體的馮思琴,示意葉刕上前查看。
葉刕走上前去,仔細的檢查了一番,馮思琴臉色鐵青,舌苔發黑,雙拳緊握,四肢蜷縮。種種跡象表明,她死的時候定然是痛苦不堪。
葉刕拿出隨身攜帶的匕首,朝著馮思琴的手掌劃了一道。
不待葉刕仔細查看,就被梁少陽一把拉了過去,照著她的臉龐打了一個耳光,清脆的聲音卻如同一聲炸雷一般讓葉刕腦袋嗡嗡作響。
梁少陽怒吼道:「你這蛇蠍心腸的女人,她都已經死了,你為何還不放過她?難道,她留一個全屍也是奢侈了嗎?」
葉刕捂著自己的臉龐,臉上火辣辣的刺痛卻比不上心中的那種滋味。比起心裡的痛,臉上的痛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不值一提。
葉刕抬頭看著梁少陽說道:「你若不信我,為何讓我過來查看?」
梁少陽一下子說不清楚自己當初究竟為何要讓她過來的了,是為了對質?還是為了給她一個還自己清白的機會?
既然決定了要給她一個自證清白的機會,為何就不能完完全全的相信她?梁少陽覺得現在的自己變的不像自己了,戰場上那個殺伐果斷的自己在面對眼前這個女人的時候,總是會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
葉刕看著面露悲凄的梁少陽,知道她還是得不到他完全的信任,甚至是得不到他的一個解釋。
馮思琴中毒時間不長,剛剛死亡的人血液尚未凝固,葉刕用匕首沾了點馮思琴手心的血液,放在自己的鼻尖聞了聞:氣味腥甜,隱隱有股臭味。血液顏色卻是罕見的紫色。
這個味道似曾相識,還有這血的顏色……到底是哪裡見過這樣的毒呢?見血封喉,一招斃命。
不可能啊,那種蛇早已絕跡,怎麼會還有這樣的毒出現呢?到底是怎麼回事兒?葉刕陷入了深深地沉思中。
王太醫向梁少陽走了過來,想要說些什麼,梁少陽向他微微搖頭,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示意太醫不要打擾葉刕的思考。
太醫默默無聲的退了下去,靜立一旁。
時間悄悄的流逝,空氣似乎都靜止了下來,沒有人走動,甚至沒有任何一個人發出一點兒聲音。
「難道真的是……」葉刕依舊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梁少陽看著糾結無比的葉刕詢問到。
葉刕看了看他,緩緩說道:「很多年以前,在幽冥界生長著一種叫做忘憂草的植物,這種植物之所以名為忘憂,則是因為她奇毒無比,觸之必死。死狀安詳,猶如人在睡夢之中。伴隨忘憂草而生的有一種蛇,稱為銷魂。名雖為銷魂,卻是讓人在極度痛苦的狀態下迅速暴斃的一種毒物。」
「王妃你既然知道有此毒蛇,何以多次否認,認為此事不可能?」王太醫奇怪道。
身為太醫,對葯對毒都有著莫大的興趣,正所謂:藥用好了是葯,用錯了就是毒。毒用好了也可以是葯,用錯了就是毒。
世間萬物本就如此,根本沒有神的定性。有時你覺得自己處於有利地位,卻恰恰會成為眾矢之的。有時你覺得自己進退維谷,也許你就站在天平的中間。
葉刕嘆了一口氣說道:「那是因為,無憂草和銷魂害了一人。那人是杜峰的妻子,杜峰是幽冥殿的一名殺手,狠絕無匹,人送外號毒蜂。杜峰的妻子得了一種奇怪的病,一日發作數次,每次都痛不欲生。有人說只要讓她同時服下無憂草的一片葉子和銷魂的一滴唾液,就可治癒她的病。可結果,那個女子還是死了。杜峰為此將忘憂草連根拔起,銷魂蛇全部斃命在他劍下。自此這兩種毒便再也不曾出現過,更加不為世人所知。」
「哦,原來如此。」王太醫表示理解。
梁少陽對著葉刕審視了一番,她究竟都經歷過些什麼呢?這些秘聞她是從何得知的呢?又是誰處心積慮要栽贓嫁禍與她?定要置她於死地,到底是怎樣的仇恨呢?
葉刕被梁少陽盯得頭皮一陣發麻,手足無措,只能不斷的躲閃著他探尋的目光。
「來人,送王妃回房。沒我的吩咐,不準任何人前去探望,也不許她和她院里的人踏出椒蘭殿半步。」梁少陽一聲令下,侍衛立馬進來準備帶走葉刕。
葉刕恨不得翻個白眼,他這是又有哪根筋不對了,無緣無故的為何要限制她的自由:「梁少陽,你憑什麼關著我?」
「就憑我是你的夫君,就憑夫為妻綱,就憑你還是郡主一案的兇嫌,這些還不夠嗎?」梁少陽難得給葉刕解釋了一番。
只是他的這一番解釋到了葉刕的耳中就成了:我是你的夫君,你必須聽我的,你還沒有擺脫殺害馮思琴的嫌疑,所以我要變相羈押你。
梁少陽此刻想的卻是,有人針對她定下如此精密的計劃,可見並不是一時興起,必定是蓄謀已久。
將她關在椒蘭殿,裡面人不出,外邊人不入。再加派人手日夜守護,想必賊人難以輕易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