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圓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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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我的主治醫師是一個臨近退休的男人,他對我還蠻不錯的,並沒有讓我整天累死累活的跑。
每天跟著他查完房之後重點去看幾個病人,和我討論一下各種病情,虛擬一些病人的情況然後讓我做出針對性的治療方案,但是很需要集中精神的去應答。
他對待我就像是帶學生一樣,給人的感覺很是親切,跟之前管我的領導完全是兩個樣子,有幾個瞬間我都忘記我來這裡的目的,真的以為自己是個實習生。
他說的這些早在大二的時候我就已經研究透徹了,雖然沒有實踐經驗,但是理論上的東西我都是明白的。
不過幾十年的工作經驗肯定有我值得學習的地方,面對他的話我還是虛心接受,活到老學到老嘛。
我來這裡的目的就是找到東都醫院使用黑心藥的犯罪證據,最簡單明了的方法就是拿到一盒假藥送去葯監局檢測。
我一個實習醫生去串科室自然有點說不過去,別說醫院那麼忙誰會在意多個人,這種有問題的科室行事自然是小心翼翼,我一個神經科的醫生到人家科室治療的病人房間里去自然是有問題,更何況我還是個熟面孔,找個人替我打掩護。
跟時雨商量之後她毫不猶豫的便同意了,我跟主治醫師打了招呼說要去拉肚子便和時雨一起悄咪咪的去找病人。
我依稀記得當時那個領導跟我說只要是來他們科室治療的都能給開。
所以只要去他們科室隨便找幾個病人問他們醫生給開的什麼葯,把詳細原因告訴他們,拿著葯去檢測一下,估計就會派人對涉事人員進行審查,剩下的就是上面的事情了,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主謀不僅僅得吊銷醫師資格證,還得進去住幾年,那些為了工作協助謀利的,也算是犯罪,也得跟著進去。
但現實出乎我的預料,沒有我想象的那麼簡單。
我們是趁著中午去的,科室里人少,偷偷來到人家科室找了個病房裡人少的進去,說起了這個情況,面對我的問題,他們一個字也不回答,說讓我有事兒去找醫生去,別在這裡東問西問的。
對我們的態度很是不好,聽著就是在氣頭上,道歉之後換下一個病房。
但是換了病房,我說打擾一下,看我穿著白大褂態度挺好的,問我什麼事兒,但是一聽說我的用意之後臉色立馬轉變,和上一家的回復一模一樣,讓我有事兒去找醫生,醫生知道。
接連好幾家都是這種回答之後,我才意識到他們這些病人是受過囑咐的,不讓外傳吃的什麼葯,開的什麼方子。
不管怎麼好說歹說,闡述問題的嚴重性,嘴巴嚴實的很,一點風也不透。
剛出病房門沒多久,就碰上個熟人,開口不是打招呼的,而是攔住我們兩個問:「你們兩個在這兒幹嘛?」
他叫徐偉,大學時候和我是同班同學,當時一起出來實習,他應該就是同意了領導說的話所以轉正了吧,其實成績表現都不怎麼樣的。
「喲原來是小雨啊,什麼風把你給刮來了,這是你科室里的同事?」他看到是原來的校花時雨之後便變了臉,緊接著眯著眼睛看我。
在病房裡說話我是摘下口罩的,我對消毒水的味道還有點不習慣,所以一出門就戴上口罩,我當時希望他不會認出來我,但打量了我幾下之後還是把我認出來了:「這不是鄭力嗎?怎麼在這兒啊?混不下去又回來了?」
這話里不乏夾著幾分嘲諷的意思,不過也很正常,我當時是心高氣傲的不願意狼狽為奸所以才離開的,我也勸過他們,但是無人聽從,現在看我回來了,覺得我是混不下去了才回到醫院來的。
「你來這兒有什麼目的?還穿著白大褂,是不是假扮醫生?這可是犯法的!是不是有什麼目的?」他說話很直白,但一針見血,警惕性和防範性非常高,一點老同學的情面都不給,「你在這裡有什麼意圖?不說我可要找領導了。」
「不是你想的那樣,人家現在在神經科實習呢,想來和老同學打個招呼而已。」時雨出來和我打圓場,他們兩個是認識的,雖然說時雨和我們不一個班,但是徐偉曾經追過她,那時候她不是對我有點意思嗎?所以在向時雨表白的時候拒絕了他。
自從大二的時候徐偉得知時雨拒絕他是因為我以後,就徹底和我掰了,原本我們兩人的關係還是挺不錯的,但就是因為這事兒對我有點偏見,什麼都和我對著干,不過我都沒和他一般計較。
「實習啊,要我說當初你就不應該走,到頭來還不是得重新回來?話說神經科可不好混,得有真材實料才行。」他抖了抖衣服,胸前主治醫師的牌子隨著他這麼一抖晃了晃,是在向我炫耀他如今混的比我好。
炫耀就炫耀吧,不就是個主治醫師的牌子,我也不稀罕,不過他現在倒是對我沒有那麼警惕了,真的以為我是來找同學打招呼的。
「你改個時間再來吧,這會飯點只有我在值班。」他給我下了逐客令,我和時雨便快步離開了他們科室。
走遠之後我才舒口氣,要是剛剛被發現我的目的那可就慘了。
「現在怎麼辦?」她問我,「你得感謝我啊。」
的確要感謝她,要不是她替我打圓場,剛剛可能就暴露了。
她告訴我,徐偉有事兒沒事兒就往她那裡跑。
這不明白了對她還是有點意思的嗎?
雖說沒被發現此行的目的,但是和時雨同框出現在他面前,從他剛剛的話里我也能聽出來濃濃的*味,看到我和她在一起雖然說表面上可能跟我笑嘻嘻的說話,但心裡可能跟貓撓似的,還是少和時雨同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