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抉擇
兩人在烈空的注視下噤若寒蟬，烈空在眨眼間散發的氣息，是他們任何人也不能承受的，「你們什麼時候能達到今年武試第一的水平再囂張！」
一旁陳源明顯有些不自在，「這是什麼話？教訓他們就教訓他們吧，非要扯上他……」陳源尷尬的笑著說道：「既然已經出來了，我們就再其他地方找找吧……」
「等等！」許南西高舉起右手，攔下陳源，而後很是隨意的將手再一次插在口袋中，「這個鬼地方這麼大，要是這麼找，我們不得找到明年？」
說罷，許南西將頭髮撩起，將那隻被頭髮遮擋的嚴嚴實實的右眼亮了出來，「四海巡遊！」
許南西周身突然爆發出一陣難明的符文，魂元全部被他集中在上半身，那隻被黑色符文覆滿眼瞼的右眼猛地轉了一轉，而後一定，許南西的聲音飄進眾人的耳中，甚至在許南西和陳源走後，除了烈空，所有人都還未回過神。
良久后，一陣熱烈的討論聲在他們之間爆發出來，「太……太帥了吧！」
「對魂元的控制竟然達到如此精準的地步……」
「我沒看錯的話，那應該是聚魂神眼，一生修鍊只練眼，不過為什麼卻是五極強者？」
此話傳進烈空耳中，那深邃的眼中竟然閃過一絲很是不符合他氣質的悲傷，不過隨即便消散的無影無蹤，「都安靜點！下面我開始點名！」
「那倆貨竟然準備收拾收拾就要滾蛋嘍，你說他們是不是蠢？」許南西碰了碰陳源，正在想事的陳源不由一個踉蹌，轉過身時，許南西早已小跑而逃。
陳源搖了搖頭，「竟然能有這麼精準的魂元控制……這就是五極強者的力量？」
「年輕人不要總板著臉，多難看啊！來笑一個！」許南西伸出冰冷的手，似乎已是熟識多年的朋友，將陳源的臉一捏，一個很是難看的笑顯現在陳源臉上。
「跟我走，飯管夠！」許南西思維很是跳躍，上一刻還在逗笑，下一秒便被路旁的包子鋪吸引了注意。
「別著急，他們現在還在收拾東西，一個人在吃包子，一個人在捧著褲衩兒流淚呢，哈哈哈……我們去晚點，讓他們嘗嘗從地獄升入天堂的感覺。」許南西將白皮包子捏出五個黑印，朝著包子鋪老闆咧嘴一笑，「老闆，我要下面一籠包子！」
「你！」
那包子鋪老闆幾乎吐出血，上面被許南西戳了戳不要，要下面一籠，「你當我包子張好玩呢？」那老闆換了一張臉，怒容如同皺菊，像是要將許南西吃下去一般。
陳源將一枚金幣一甩，「兩籠都要了！」
「很來事嘛小子！跟我許南西混，以後我罩你！誰要找你麻煩給我說，記住了哈！」許南西將油手在陳源肩上一拍，風捲殘雲一般將兩籠包子全部消滅，而後打了個飽嗝揚長而去。
陳源一雙懸在半空的筷子不知如何下去，「這人怎麼這麼討厭？！」
「討厭吧？以後會讓你更討厭的！」
背後突然被人一拍，那人一雙小眼睛如同做賊一般左顧右盼，而後將凳子扯到陳源身旁，「你就是陳源吧？今年的武試第一？」
陳源點點頭，「我勸你還是早點申請換個導師吧，這可關係到你日後選擇師傅！」
「選擇師傅？」
「教導新人還得我們這樣的老人來，請籠包子唄？」那人也不客氣，高聲叫道：「老闆，再來籠包子！」
「導師只負責你修鍊，出任務，以及在修鍊上遇到的問題，具體呢，你日後就會慢慢知道，不過在每半年的一次全門派比武上，玄陽閣中各大派系會暗中觀察最出彩的人，再進行一次摘選，這一次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拜師進閣，現在你們頂多算個門外弟子。還是說說許南西這個人吧，他在數百位導師中墊底，幾十年也教不出個好學生，更別說為各個大殿輸送優良的新鮮血液了，他這人人品也不好，賣隊友！據說他的右眼就是從他隊友身上挖下來的！你和他出任務可得小心了，別被他搶去什麼寶貝！還有就是他修為也不怎樣，要不怎麼排在數百位導師之後？」
陳源沉默了，他人品暫時看不出來有多惡劣，修為低？修為低能有如此精準的魂元控制？這到底是誹謗還是確有其事？人言可畏，陳源並不想隨便幾句話他便如同一個傻子般照做，所謂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何況陳源現在還得有一個人跟著他一起找到周賢與秦憤憤。
自入閣以來，陳源經歷了各種喋喋不休，耳旁再次有和尚念經般的絮叨，他已經免疫了，臉上帶著笑，嘴上說道：「多謝師兄告知，小弟告辭！」
「小師弟，記住師兄說的話，日後真被他坑死，可別怪師兄沒有好心提醒你。」那人將一個包子扔進了嘴裡，囫圇的高聲對已走遠的陳源揮手說道：「謝謝師弟的包子！」
「你看見那小師弟脖子沒？是一條黑色圍巾還是什麼？」與他同行的一人拍了拍他的肩。
「是你眼神不好還是我眼神不好？」那人將包子咽下，白了一眼位子上的人，「那就是一隻貓好不啦？」
「貓？」
「喵……誰叫本喵呢？」
陳源將脖子上快要掉下去的黑豹扶了扶，「沒誰叫你，快睡覺吧。」
「本喵沒有聽錯，絕對有人叫本喵！本喵要下去看看！」
此時兩人正穿行於人流之中，若是黑豹真的跳下去，偌大的玄陽閣，陳源怎麼找去？他將黑豹緊緊抱在懷裡，不讓它亂竄。
兩人終於走完擁擠不堪的人流，身前許南西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以一種毫不在意的口吻說道：「那是噬魂獸吧？」
陳源將懷中黑豹一緊，連副掌門都沒認出來的黑豹，許南西是怎麼認出來的？他與魯德山兩人都認為不過是一隻寵物罷了。
「尚存的一絲精魂告訴我的。」身前的許南西猛地轉過身子，將左眼死死盯著陳源的額頭，極其低沉的冷聲說道：「好好看著它，閣中可是有很多喜歡收藏這類妖獸做標本的人在……」
「想要將黑豹從我身邊奪走，先把我殺了再說！」既然對方一眼就看出來，陳源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他能有此想，只是因為那隻純凈的左眼，陳源看不出一絲邪念。
「我們到了，我們去給他們一個驚喜怎麼樣？」許南西雙手插在口袋裡，嘴裡忽然吹起口哨，「倒數第二間房。」
不用許南西說，陳源便已經走到那間房中，還未進屋，便聽見周賢的嚎啕大哭，「是我不好，丟下陳兄弟……我們當時就不應該分開！」
正欲抬腳進屋的陳源心中一暖，剛剛準備推門進去，卻聽見屋內周賢又說道，「現在陳兄弟選擇棄權，把我們也算進去，你說我冤不冤啊！」
周賢乾嚎了一陣，見正在大吃特吃的秦憤憤並不理他，霎時收了乾嚎，「當時要是在一起還能商量一下對策，我們分散了被人追著打不說，還莫名其妙的出了局，真是夠倒霉的……」
周賢還想繼續抱怨，門卻猛然一開，一道極其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他的面前，周賢紅著眼不知道如何是好，那人不正是陳源嗎？！
他狠狠的揉了揉眼，怪叫了一聲從床上坐起，「哎呀！陳老兄你沒事吧？」
陳源點點頭，得到回應，周賢猛然一撲，一個熊抱將陳源勒的喘不過氣，「你沒事真是太好了！我們還以為你死了呢！」
「鬆開……送……」陳源脖子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若不是一旁秦憤憤適時將手中燒餅吃完，陳源恐怕就得閉眼蹬腿中了周賢所說的死了。
「咳咳咳……」陳源扶著牆劇烈的咳嗦著，一隻手指著周賢，想說又說不出話。
「我太激動了……你沒事就好……你沒事就好……」不過下一刻，周賢便將笑臉掛在臉上，「聽說今年的武試第一已經出來了，你知道嗎？」
陳源「咦」了一聲，稍加思索，便想通其中所以然，要是他們知道自己是武試第一，也不會出了黑森林就收拾東西準備回家，肯定是黑森林中的陣法傳送直接將兩人傳送到玄陽閣某個不知名的地方，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陳源剛想說話，許南西立即跳了出來，厲聲說道：「怎麼這麼慢！趕緊收拾好東西滾蛋！」說話時，許南西有意將修為展露出來。
周賢看罷立即將一個包裹提到身上，連連歉聲說道：「不好意思哈，我們馬上就離開，現在我們人已經齊了，他也馬上走，再給我幾分鐘就行！」
許南西並未答話，背著手身子一顫一顫的離開了屋子。
「還不快收拾！還想讓我給你收拾啊！」周賢說的正是陳源，秦憤憤算是沒什麼可收拾的，他除了吃的還是吃的。
陳源想笑卻非要憋著笑，剛剛還讓人暖心，下一刻就怪他，陳源打算和周賢開個玩笑，「我沒什麼可收拾的，要走現在就走吧。」
周賢環顧四周，見確實忙沒什麼了，便說道：「今年失敗沒什麼，別灰心，反正有的是機會，陳兄弟下山後有什麼打算？」
陳源裝模作樣的思襯了片刻，而後說道：「沒什麼可去的地方，我是陳國人，不過自小就和我的貓相依為命出來流浪了，天下之大都是我的家，我想準備準備，明年再來試試！」
見陳源如此決心，周賢將嘴一閉，握緊拳頭，「好！陳兄弟！我周賢沒有看錯你！反正你沒有家，下山後就來我家吧！我們一起努力，明年再來！」
「我也是！我爹說要是入不了玄陽閣，就沒有燒餅吃！我要為了燒餅而努力！」秦憤憤將十根手指舔了個遍，而後將一隻手搭在周賢與陳源的手上面。
「加油！」
一旁的許南西實在看不下去陳源拙劣的演技，捧著肚子「哈哈」大笑了起來，「兩個人真好騙！哈哈哈……」
陳源也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讓……你背地裡罵我！哈哈哈……咳咳咳……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