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不歸人(下)
「你們……都得死!!」自爆炸中走出來的劉大能身上金精戰甲綻放出道道裂紋,每走一步,便有一塊淡淡的碎片自身上跌落。
「老……老大,我們還打?」一名魔法師戰戰兢兢的從灌木叢中爬出來,繞過那深不見底的裂縫,走到劉大能身旁斷斷續續的問道。
「毀我基業,焚我財寶,殺我弟兄,葬送我烈陽閣,你說打還是不打?」劉大能平靜的問道,縱然身上那件金精戰甲已經碎裂成片,卻擋不住他胸中怒火,將一口酸澀的綠色膽汁自嘴中吐出,「老子不僅要殺了他們!還要殺了黃葯村所有人!」
「你要殺誰?」
不出陳源所料,那三名落荒而逃的首領並未逃走,不過這讓陳源認識到,他們倒也並不是一群烏合之眾,此時那名魔法師甚至立即念起咒語,釋放出一道魔法球。
「三星魔法師就敢出來做強盜?!」周賢諷刺道。
「殺你夠用了!」那首領反言相譏,「何況我們還有一眾兄弟。」話音落下,他口中的兄弟紛紛站起身,只是當所有人看向陳源時,總有那麼一種芒刺在背的感覺,要是他還能不要命的弄出那麼大動靜,他們這僅存的一些兄弟可都得玩兒完。
「他沒魂元了!你們怕什麼?」一人緩緩自劉大能背後走出,一隻羽扇不斷的在面前搖著,一副軍師模樣。
「三首領看出來了?」劉大能不愧是絕對防禦,當三首領的判斷一下,他晃了晃雙手手臂,如同一座山的猛烈撞向陳源三人。
「火球術!」魔法師木杖自空中轉了一圈,木杖上晶核指向陳源三人,火球也急速向他們襲來。
「轟轟轟……」劉大能每一次重踏都將地面震的不斷顫抖,「老二你他娘的還不上?!」
劉大能怒吼著,一人應聲而來,半空中的槍花令人眼花繚亂,點點金光在萬花中閃耀著,音爆之聲不絕於耳。
「要是有現在的水平我們也不至於這麼慘!」劉大能雙手抓向舞雙,身後那軍師模樣的三首領將扇一搖。
「這幾人玩兒陰招,絕對是看準我們喝慶功酒的時候殺我們一個措手不及,那時誰也沒防備啊,何況兄弟們還在興頭上。」三首領分析的頭頭是道,將劉大能說的無話。
陳源眼中精光一閃,旋即思慮出一道良策,「周賢放火拖著他!」陳源指了指身後的劉大能,
剛將那道火球用魄火吞噬后,周賢立即以魂元控制魄火再一次追上劉大能黏住了他。
「三首領你是在推卸責任?」陳源問道。
「誰推卸責任了?」三首領如同驚弓之鳥,將扇指著陳源,「你說話要講證據!」因為激動,三首領的聲音瞬間變了個調。
「那時的你們為何不助他?」陳源問道。
陳源話一出,三名首領身形皆是一滯,「他看出來了?」
「難道那時他就注意到我們的動作了?」
「不……不會讓他看出來了?」
看著三人面色各異的陳源,心中已經有了定論,他不急不緩,繼續問道:「那時情況如此混亂,你們的老大身先士卒,你們卻沒有一個上前,不知你們的目的是什麼呢?」
聽到此話后,劉大能臉色變化的尤其明顯,原本就黑的臉,此時更是黑的不像樣,他將身頓住,轉身將三首領一把捏著,怒聲問道:「那是老子在戰鬥,你們去哪了!」
三首領被這突如其來的轉變嚇的不輕,蒼白的臉沒有一絲血色,「老……老大,您知道我的,我不過只是有能看清人修為幾何的眼,沒有反抗您的本事啊……」
不過,身如篩糠一般的抖動,卻要了他的命,十幾枚銀幣自懷中跌落,其中更是有著剛剛還在劉大能手中待過的一截珍珠項鏈。
「好你個老三,老子沒說不分給你們財寶吧?你們竟然如此對我?!」劉大能的臉瞬間扭曲變了形,猙獰的面目如同地獄惡鬼,咆哮著狂吼著。
「二首領將槍花一轉,直接刺向劉大能,「待我們不薄?我們拚命的時候你在哪?將所有搶來的東西全部異到你的地窖里,晚上睡覺拿著刀?你防誰?」
「日防夜防,家賊難防,果然不是一路人,今日不過中了外人的離間計,你們就全部調轉勢頭,好好好!」劉大能咬著牙,冷聲一字一頓說道:「既然如此,那就別怪劉某人不客氣!今日你們一個也別想跑!全都陪葬吧!」
「他要自爆!」舞雙越過裂縫,率先跳向一顆樹,而後急速自高山上下落。
「我們快走!」陳源將愣神的周賢拍了拍,兩人頭也不回的向山下跑去。
「高!實在是高!」周賢健步如飛,卻不忘回頭看山上狂怒的狠狠抱著三名首領的劉大能,高山上的劉大能眼看抓不住那三個,將身一轉,快步追上三名首領,大手一伸,緊緊勒著三名首領,「我們同歸於盡!」
一股浩瀚的能量以劉大能為中心,瞬間綻放開來,將地面炸出一個深坑,漣漪般的能量盪遠,將跑遠的陳源幾人掀翻,滾落向山下。
周賢一個翻身坐起,自嘴裡吐出一口鮮血,「呸!自爆的威力比你不要命的打法有過之而無不及,你們怎麼都這麼喜歡玩兒爆炸?」話剛問完,他又繼續問道:「我說你怎麼就知道那三個有反叛之心?」
此時的陳源也不怎麼好受,五臟六腑如同在身體里競走,血氣不斷上涌,「噗……」一口暗紅色鮮血不受控制的吐了出來,陳源卻咧嘴一笑。
「猜的。」緩緩自地上坐起,「那些銀幣是舞雙放的,至於離間成功,你不覺得他們四人都很貪財么?」陳源直勾勾的看著周賢。
「我就說嘛,那會兒三首領哪有時間去裝財寶,況且在你放過爆炸后他們還能回來保護他們老大,不過那二首領確實沒看出來,是真真的有反叛之心。」周賢扶著陳源坐在一個石頭上,「竟然被你的話試出來了!」
「反正他們都不是什麼好動西,罪有應得……咳咳咳……」陳源看著遠方,他黑色的眼裡有著一道淡淡的佝僂身影。
「喲?這麼快就幹掉他了?」許南西總是這麼讓人意料不及,陳源自上而下將他看了個遍。
出聲問道:「你回玄陽閣了?」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許南西整了整亂糟糟的頭髮,「去黃葯村逛了逛,順便回了躺玄陽閣,畢竟我們搞出這麼大動靜。」將話一轉,「走吧,先回去。」
「回去?」周賢問道,「不是要去找那個老婆婆嘛?」
「我有說過嗎?」許南西將插在口袋裡的手拿了出來,順帶掏出一本春宮圖,「人家舞雙大小姐都回去了,我們還呆這幹嘛?明日再來告知老奶奶這件事。」
「哦,差點忘了,這是回魂丹,好不容易自煉藥房討來的,吃了。」許南西將一枚黑色丹藥扔向陳源,而後轉身便走。
陳源看了一眼周賢,「走吧,畢竟他是導師。」
下午時,太阿六道四人聚齊,秦憤憤嘟囔道:「你們走竟然都不叫我,不過還好,那老奶奶人真好,還給我煎餅吃!」說完將手中一塊煎餅塞進嘴裡滿足的吃了起來。
「今日任務完成的不錯,我們得到了上面的表揚!所以你們有一個時辰的機會去卷海借閱你們想看的功法秘籍。」許南西眼中的疲憊一閃而逝,不過這卻沒有逃過一直注視著他雙眼的陳源。
「就這樣吧,你們該幹嘛幹嘛。」許南西說完話便匆匆走了。
「你去哪?」看著追上去的舞雙,陳源也打算一起跟上去,因為他發現兩人幾乎都走的是出玄陽閣的路。
「他幹嘛我就幹嘛。」撂下這句冰冷的話,舞雙留下一陣香風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陳源面前。
陳源一直追到山下,剛踏上那條路,他便知道,他們都要去黃葯村。
遙望遠處黃葯村,那裡依舊有一位佝僂著背的老嫗,不過身旁卻多了兩人一齊跟著她守候,那是許南西,還有陳源從未見過的溫柔的舞雙。
「你跟她說實話了?」陳源看著走過來一臉痞子氣息的許南西,他一直等到夕陽西沉,兩人才依依從那顆柳樹下與那老嫗揮別。
「你認為呢?」許南西反問道。
「或許讓她永遠活在謊言中更好。」陳源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你呢?」許南西並未回答陳源,又問道已恢復冰冷的舞雙。
「黃土已經覆半身,讓她幸福的活下去。」舞雙輕啟紅唇,說出了她的想法,如白玉般右腿一抬,在原地留下一道殘影,「明日……來……」
「明日我和她來,你先將你的事情處理完。」陳源目送那老嫗離去,轉過對埋頭看春宮圖的許南西說道:「出任務,身為導師的你可能擅自離開?」陳源查過《天下奇書》,關於玄陽閣一些最基本的東西,上面還是沒有遺漏的記錄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