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珍愛生命,遠離黑道
?楚留香等人跟姬道長混熟了以後,有些之前不敢問的問題也問出來了,比如純陽觀為什麼孤零零地立在沙漠里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地方。對此姬道長表示:過些天你們就知道了。
然後到了初一那天,姬道長起床打算去做早課的時候,發現漫天的風沙已經不見了,他打開了道觀大門,看到門外鬱鬱蔥蔥的樹木的時候,已經不覺得驚訝了。
等他做完早課,楚留香三人也起來了,還自覺地去給他的菜地澆了水,摘了一把空心菜打算炒著吃。
「我們已經離開沙漠了。」姬長明吃完飯,告訴了他們這個消息。
啥?三個人一臉茫然。
姬長明就帶他們到門外去看,三人看著門外鬱鬱蔥蔥的樹木,下巴都掉下來了。
「昨天夜裡到底發生了什麼?」胡鐵花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又看了看姬道長,突然一臉興奮地朝著他撲過來,「道長,你收我為徒吧!我要學法術!」顯然他以為這是姬道長施的法術。
姬道長及時閃開,無視了他,對另外兩人微微一笑,道:「你們可看過《列子湯問》?」
兩個混江湖的傢伙一臉茫然。
「《列子湯問》中記載,海中有神山,常隨潮波上下往還,出沒不定,」姬道長早前就想好了怎麼回答他們——這得歸功於他看的古籍多——於是高深莫測道,「貧道雖非仙人,純陽觀卻是與這神山相差不遠。」
楚留香畢竟比較聰明,馬上就抓住了重點:「道長你是說貴觀會像神山一樣出沒不定,或許前一天還在某個地方,第二天就到了另一個地方?」
「時間也並不會相隔那麼近,」姬道長微微一笑,「每逢初一十五才會遇到這個情況。」
楚留香恍然大悟:「難怪道長說我們離開沙漠的轉機在月初!」他和他的小夥伴都驚呆了。
胡鐵花心大得很,震驚完了之後就特別看得開地說:「看來以後每逢初一十五我們就要留意一下路邊的道觀了,指不定又會遇見姬道長呢。」
姬道長十分裝逼地說:「若是有緣自會再相見。」
三人深以為然,並且覺得姬道長和純陽觀太神奇了。姬道長覺得他穿越以來,最大的成就不是收拾了上官飛燕和石觀音,也不是賺了一大筆錢,而是把童年偶像大俠們都變成了有神論者,至少他們現在都切切實實地相信世界上有鬼,相信姬道長會法術了……
「那姬道長可知此地是什麼地方?」楚留香連忙問道。
姬長明還沒來得及回答,就看到遠處走來了一個眼熟的小和尚。
「咦?姬道長?」小和尚看見他顯然很吃驚,遲疑了一下就飛奔過來,「阿彌陀佛,姬道長怎麼會在少室山腳下?」
好了,現在知道在什麼地方了。姬道長默默地在心裡給虛竹小和尚點了個贊,「福生無量天尊,虛竹小師父,好久不見了。貧道是遊歷至此。」
「哦……」虛竹點點頭,慢半拍地反應過來,「誒,可是為何純陽觀也在此處?」
姬道長並不是很想在楚留香三人面前告訴他這些,免得他們以為自己在顯擺,破壞了自己世外高人的形象,於是就轉移了話題:「小和尚,你又迷路了嗎?」
「誒?不是的!」小和尚馬上就被轉移了注意力,急急忙忙辯解道,「小僧在少室山腳下怎會迷路呢?這條路是上山的近路,小僧正要回寺中呢。」
「既然如此,貧道就不耽誤你了,你近日若是有空,不妨來觀中喝杯茶敘敘舊,貧道還想問問你陸大俠和花公子的近況呢。」姬道長巴不得他快點走,免得他又問出什麼出其不意的問題來。
小和尚顯然沒有交過朋友,聽到姬道長說「敘敘舊」他就挺高興的,覺得自己也有朋友啦!於是點點頭:「好呀!」
等他告辭匆匆而去之後,楚留香三人再次對姬長明感謝了一番,還特別熱情地給三清和呂祖又上過香,又往功德箱里塞了一堆銀票之後,也依依不捨地走了——「依依不捨」主要指的是胡鐵花,他還是非常想當姬道長的徒弟,姬道長殘忍地以「沒有緣分」為理由拒絕了他。
那三個人走後,姬長明終於鬆了一口氣。這些天因為有這三個人在觀里,他多多少少都有些拘束,畢竟要端著世外高人的架子嘛,連渣基三都不能好好地渣了,畢竟打個25人副本也是挺花時間的啊,他總不能丟下客人自己去玩遊戲吧……
脫掉裝備換上了舒服的t恤和大褲衩之後,姬道長就悠閑地打開電腦刷起日常來,一邊刷一邊還漫無邊際地想著亂七八糟的問題,比如這次會不會又遇上什麼大俠,大俠是不是身邊又跟著一隻厲鬼,這厲鬼又會是什麼樣的鬼……
大約是三清和呂祖保佑,一連過了兩天他也沒被什麼人和鬼打擾,還能出門到附近的鎮子把鎮上的書店搜颳了一番,又在一間專賣文房四寶的店裡淘到了一塊好墨,日子過得簡直舒服得不得了。
於是虛竹小和尚終於抽出空來,帶著一大包少林特製的筍乾下山來找他敘舊的時候,看見的就是一個心情非常好的姬道長了。
「自從上次一別也過了大半個月了,最近過得如何?」姬道長微笑著給他倒茶,表情與跟楚留香三人相處時截然不同,簡直平易近人!
不過那是當然啦,他還指望著以後能讓小和尚介紹喬幫主給他認識呢!畢竟是喬幫主腦殘粉嘛!
虛竹挺高興的,因為「有朋友關心我啦」,就把離開純陽觀之後發生的事一股腦都說了出來:「那天陸施主和花施主與小僧在桐城就分開了,小僧也找到了一起下山去送信的同門……啊,小僧那次下山是為了替寺中去送信的,不料卻與同門失散了,還好遇到了道長和陸施主、花施主!後來送完信小僧就與同門回來了,其他同門另有要事,所以便派小僧先上山回報,沒想到就遇到了道長。對了,純陽觀……」
姬長明早知道他又要問這件事,就把忽悠楚留香等人的那番說辭又拿出來重複利用了一遍,然後就收穫了小和尚崇拜的眼神。
「真厲害啊……」小和尚說,但是他旋即又想到了一個問題,一臉擔心地問,「這樣的話,道長你豈不是在每一個地方都待不長嗎?若是遇到了投契的朋友,卻不得不分開,那多麼難過啊。」
他眼中滿是那種真誠的擔憂和同情,讓姬長明都不忍心再忽悠他了,溫和笑道:「這個問題我也想過,你看各地不是都有驛站嗎?我若是想念朋友了,自然可以去驛站給他們寄書信啊。再說了,說不定那一天純陽觀突然在朋友也想念我的時候,一下子出現在他們面前,那一定是個大驚喜不是嗎?就像前兩日突然出現在你面前一樣。」
小和尚有點不好意思起來,「那、那小僧也算是道長的朋友了嗎?」
有個這樣的好人做朋友也不錯啊!姬道長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自然算的。」
因為聊到了寫信這件事,虛竹又想起來了:「對了,小僧與陸施主、花施主分別的時候,他們也曾說以後會給道長你寫信呢,可是如今純陽觀到了這裡,你豈不是就收不到他們的信了嗎?」
「那不要緊,當日花公子留下了他百花樓的地址,我給他寫封信解釋一下就是了。」說做就做,姬長明興緻勃勃地問了一下虛竹附近哪裡有竹子,讓他帶著去砍了一棵小的回來,鄭重其事地做出了一冊竹簡,開始在上面刻字。
虛竹小和尚覺得姬道長實在是太體貼了,因為花公子看不見還專門刻竹簡給他……
姬道長確實就是這麼一個好青年啦,但是小和尚那種誇讚的目光實在是太明顯太真誠了,讓他忍不住都有點不好意思起來,於是轉移話題:「我也刻點東西送你?」然後拿了一個竹筒,刷刷幾刀在上面刻出了一個q版的小和尚雛形。
「做個筆筒怎麼樣?」他興緻勃勃地問虛竹。
小和尚整個人都驚呆啦,「你、你連這個都會呀……這是給我的嗎?真好看!」姬道長真是太厲害啦!#我的朋友是個技術帝#
離開純陽觀回山上的時候,虛竹的腳步都是超級輕快的,因為今天過得真的非常愉快!
姬道長接下來的日子也過得很愉快,給花滿樓的竹簡已經寄出去了,這段時間也一直沒有什麼人和鬼來打擾他,新認可的朋友虛竹小和尚常常會下山來看望他,他還在周圍遊覽了一番,雖然沒能離開純陽觀太遠,但是也搜集到了不少很有價值的古籍字畫什麼的。
又快到純陽觀下次移動的日子了,這個月十四那天,虛竹特意下山來跟姬長明道了別。姬道長還跟他約好了每到一個新的地方就寫信告訴他什麼的。
十五的早上,看著純陽觀大門外截然不同的景色,姬道長已經一點都不激動了。除了慶幸這次沒移動到皇宮或鬧市之類危險的地方之外,他什麼感覺都沒有。
這裡很明顯是在山崖底下,純陽觀出去不遠就是一條湍急的河流,河的那邊是高高的懸崖峭壁,河的這邊是一片樹林,樹林背後也是高高的懸崖峭壁。站在河邊朝著上游望去,懸崖峭壁綿延出去根本看不到盡頭,朝著下游望去也是如此。周圍也沒有道路,也沒有人煙。
好吧……這個時候就輪到那個前陣子剛買的飛行坐騎「鸞」登場了。姬長明穿上裝備背上劍匣,把這個巨大的孔明燈從背包里拿了出來,開始研究怎麼用。
在遊戲里,這個東西跟輕功一樣是會消耗氣力值的,更坑爹的是,消耗的是馬術氣力值,就是遊戲里用馬術輕功的時候金色的那種氣力值,消耗起來非常快,根本飛不了多長時間。
但是拿到現實里,姬長明並不是太擔心這個,因為他在現實里騎馬的話,就算加速也不會消耗馬術氣力值的,輕功也不會消耗氣力值,這東西應該也差不多,唯一的問題就是,他不知道怎麼用……
摸索了好半天,終於在籃子里找到了啟動的開關,他登上去,隨著坐騎升空,開始打量周邊的地形。這巨大的孔明燈漸漸越升越高,消耗氣力值的問題也沒有出現,他看著越來越近的崖頂,操控著坐騎離崖邊稍微遠了些——在各種武俠電視劇里,懸崖總是事故多發地帶,現在他都穿到綜武俠世界里了,還是小心點為妙,萬一一上去碰上一群黑衣人就不好了。
還好三清和呂祖保佑,他沒碰上黑衣人追殺男女主角的戲碼,但是他看見了一大片非常非常龐大的建築群,從崖頂不遠處一直蔓延出去,佔據了好幾個山頭。距離他最近是百米開外的一座精緻的小院,跟那些風格大氣的建築群一點都不搭調,不過他再升高一點仔細一看,就發現那院子里一個人都沒有,更遠的地方可是人來人往呢。
目前還弄不清楚這是什麼地方,他也並沒有貿然湊過去,最終還是往下降落,決定晚上再來看看,或者沿著河往下走,說不定就能找到村鎮之類的了。
回到了崖底,他看看時間還早,就收拾了一下,帶上一些吃的在背包里,沿著河開始尋找走出這崖底的路。半天之後,他終於看見了出口,從出口出去約有一兩里地,就遠遠看見了一處村莊。
躲到路邊樹叢里換上了一件普通的道袍,姬道長順利地從幾個在村口玩耍的小孩子口中問出了這是什麼地方——黑木崖!
他立刻決定回去窩在道觀里,呆到下個月初一算了。黑木崖上可沒幾個好人,比起日月神教,他還是比較願意跟大俠們打交道,畢竟像日月神教這種混黑道的組織行事實在太邪氣了。
但是他的好運好像是在上一次用光了似的,到了晚上的時候,他又聽到了敲門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