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7章 兩雙眼睛
「京都」亂歸亂，但一些上檔次的酒店還是正常營業。牧唐不差錢，特地找了那種頂奢侈頂奢侈的院落式酒店落了腳。倒不是他惦記著享受，而是這種頂級酒店非常注重客人的隱私，並沒有監控探頭之類的麻煩東西。當然了，能好好享受，為什麼不好好享受呢？
「哥算是大開了眼界了，」佟香玉道，「木炭，你說這東日島人也太奇葩了。那麼多人遊行，數都數不過來。而且他們奇葩，東日島政府也奇葩。人家遊行，他們還管飯。要是換了哥來，餓他們幾頓，看他們還有沒有力氣喊。你聽聽，在這兒都還能聽見他們的喊叫聲。但願他們晚上不要喊，吵的哥睡不著。」
牧唐笑道：「得了吧，你還會睡不著？就你，一沾枕頭就睡的跟死豬一樣，在你耳朵旁敲鑼打鼓都弄不醒你來。」
「討厭！」佟香玉踹了牧唐一腳，然後道，「木炭，照這樣看，這京都就算有好玩的好吃的，也玩不了吃不了，人都跑街上遊行示威去了。」
牧唐笑道：「京都好幾億人，總不至於所有人都跑的去遊行了吧？就算真跑的去遊行了也沒有關係。他們喊他們的，我們玩我們的，吃我們的，開心就好啦！」
「也對，」說完，佟香玉就道，「木炭，要不咱們玩完了京都就撤吧？出來也蠻久了，哥突然覺得還是『九州』好啊。哥總感覺這『東日島』哪裡不對勁。」
喲，小丫頭片子，你的第六感倒也蠻靈的。「東日島」現在遍地戰亂，也就是你全都看不到而已，當然不對勁了。
「好，咱們就在這裡玩幾天，到處轉轉、逛逛。要是實在無聊，那咱們就回九州去。你說的，還是九州好啊。話又說回來了，九州的大好河山，咱們好像也沒有去多少地方。」
「就是啊，哥算算啊，咱們去了蘇申、武夷、荊門，還有就是帝都，然後在連雲港呆了幾天，啊啊啊，這才幾個地方啊？木炭，等咱們回去了，咱們就暢遊九州吧！等把九州好玩的都玩一邊，咱們就再去其他國家——沒錯，就是環遊世界，期不期待，哈哈哈……」
咕嚕！
「呃……」佟香玉捂著肚子，滿臉尷尬，「好像又到了吃飯的時間了嗷？」
「你還知道是吃飯時間？走吧，環遊世界之前，咱得先把肚子填飽了。」
叫上了秦水蓮，三人就直往用餐區走去。
「京都又有什麼好吃的呢？真是期待啊！」
……
……
深夜，吃得飽飽的佟香玉很沒有睡相的趴在床上，時不時嘴巴砸砸兩下，仔細看的話還能看見她嘴角掛著一點點的晶瑩……難道是剛才的「錦繡珍寶壽司」實在是太好吃了，讓她在睡夢之中都夢見了。
牧唐從佟香玉脖子上將「輪迴法玉」取了下來——真正的「輪迴法玉」一直就佩戴在她的脖子上。
隨即，牧唐離開了落腳的酒店，徑直的離開了「京都」，然後又披上「二型聖龍戰衣」，跨過次元門，又回到了「西京」，見到了西園寺輝夜。
「怎麼樣，準備好了嗎？」牧唐說道，「現在打退堂鼓還來得及。或許你還不理解徹底成為另外一個人意味著什麼。你將失去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包括與人而言最重要的自我，而去承擔另一個人的一切。」
關於這點，牧唐可以說是深有感觸的……
西園寺輝夜很平靜的說道：「開始吧。」
「那麼，祝你好運。」
說罷，牧唐將「輪迴法玉」遞給她，道：「我期待一個全新的你。」
「需要特殊的儀式嗎？」
「儀式？呵呵，你覺得需要給自己的過去舉辦一場告別儀式？」他自然知道西園寺輝夜並不是這個意思，這麼回答純屬調侃——不就是移魂奪舍嗎？那需要什麼特殊的儀式？直接上就行了！
「……」
西園寺輝夜驀然點頭。隨即，她就將自己的靈魂探入「輪迴法玉」之中，以強勢姿態奪取了寄存在其中的「邪馬女皇」的記憶。這些記憶並不算齊全，但是也足夠用以了解一個一千九百多年前的人。不一會兒，雙眼閉著的西園寺輝夜皺了皺眉頭，也不知道她看到了「邪馬女皇」什麼樣的記憶，讓她連眉頭都皺了起來。
又過了大約一杯茶的時間，西園寺輝夜睜開了眼睛，她看了牧唐一眼，然後走到了那副水晶棺面前，打開水晶棺，一陣刺骨寒意就撲面而來，竟然讓她忍不住的哆嗦了一下——那是死氣！
「生氣」，與「死氣」，就如同陰和陽，光和暗，是相伴而生的，孤陰不生，孤陽不長。「邪馬女皇」的這具肉身經過了一千九百多年以浩然天地之氣孕養，榨乾了整整一國之運，擁有了堪比「聖人」之軀的磅礴生命力，自然也就孕育出了一股欲將這個「生氣」吞噬一空的「死氣」。
千百年來，「生氣」和「死氣」就在水晶棺內打成了完美的平衡，相互對抗的同時相互成長。如今，水晶棺材被打開，「死氣」在一瞬間外露，內部的「生氣」和「死氣」的平衡被瞬間打破。「死氣」散去，「生氣」自然也難以長久。一具肉身，終究是沒有靈魂的空殼。
西園寺輝夜立即遵循著「龍墟」的指示，瞬間靈魂出竅，然後一個猛衝，就如同是跳水運動員入水一般，鑽進了「邪馬女皇」的肉身之中……
牧唐好整以暇的看著，等待著。
接下來，就看西園寺輝夜有沒有那個能力去駕馭這具「聖人之軀」了。
……
……
牧唐不需要儀式，但是有些人卻非常的看重儀式。
與此同時。
京都，「天之居」內。
一場莊重神聖的儀式就正在舉行著。這是一座懸空的島嶼，島嶼上有一座金碧輝煌、氣勢恢宏的宮殿。而這場儀式，就在宮殿最大的廣場上舉行。
參與儀式的是一群神官，穿著白色的神官衣服，但每個人都戴著奇形怪狀的彩繪面具，面具上根本就看不清楚人臉的輪廓，像是抽象畫，也不知道畫的到底是什麼——其實那居住在天上之國的「神」！
一共七十二位神官，圍城一個里三層外三層的圍成一個圈，三個圈兒一會兒順時針旋轉，一會兒逆時針旋轉，一會兒散開來，一會兒又聚攏在一起，嘴裡也神神叨叨的念著什麼，口齒不清，根本就聽不懂。他們每個人腰上都還掛著一個小鼓，隨著他們跳動，敲打出很有節奏的鼓聲，倒是有那麼點兒味道。
在圓圈的正中心，是一個石台，石台上鋪著乾枯的稻草，稻草之上則放著三件東西，成三角分佈，分別是「日出之劍」，「神風火扇」，「輪迴法玉」。
不遠處，宮殿的台階上，四個人站著，正是五……哦不，應該是「四之月」了。
川德家主道：「邪馬女皇再次從天國下凡到人間，為我『大東日』帶來福祉和恩澤，實在是叫人無比期待。織田大人，您為我『大東日』所作出的貢獻，千秋萬世，也不會有第二個人了。」
武田家主也忙出言吹捧，「川德家主所言極是。鄙人對織田大人您的欽佩，便如同那『瀨戶之川』，滔滔不絕。『東日島』能有織田大人，實在是天賜之幸。北條家主，你說我說的對嗎？」
北條司康暗罵一聲，這個混賬東西，別說之前了，就是昨天，他們也不敢這麼撩撥自己——還不就是看自己身上帶著傷？
「然也……」北條司康自然也是把馬匹拍了下去。
織田信虎顯然非常享受他們三人的追捧，「言過了，言過了。若無三位大人的鼎力相助，我又何以成事？將來『東日島』成就復興之大業，傲立於『天球』諸國之林，皆是你我四人之功！」
花花轎子大家抬，這個道理就算是放到了「東日島」這邊也同樣的適用。
然則，此時北條、川德、武田三人心中，卻不免有些兔死狐悲的蒼涼之意——包括親手殺死長宗天一的北條司康。人這才死了多久，就已經當其不存在了。長宗家的歷史甚至可以追溯到「邪馬時代」，長宗家的祖先也是追隨「坂本魔王」的「十勇將」之一。一個歷史底蘊長近兩千年的老牌家族，說滅就滅了，除了感慨世事無常、命運波瀾之外，也就只有一句「織田家可真涼薄」啊。
他們都擔心，今天的長宗家，就是他們的「榜樣」。
也不知道是不是都想一塊兒去了，北條、川德、武田三人彼此互相對視了一眼，一切似乎都在不言之中。
別人不知道，但是北條司康卻是鬆了一口氣——就剛剛那對視的一眼，他就知道自己以及北條家暫時不會有事，川德和武田這兩個老狐狸才不會聽織田信虎的鬼話來滅自己家的門！
便在這是……
哦哦哦哦哦哦哦！！！
那群神官突然發羊癲瘋似的全身嘚瑟起來，緊跟著就如同風吹倒的雜草一樣齊刷刷納頭拜倒，那三件「三聖至寶」就綻放出了聖潔的光化，三股流光從裡面冒了出來，如同水中的靈蛇一般遊動著，然後三者糾纏在一起，最終合而唯一，成為一條水晶般的半透明之物。
一個絕美的女人被八抬大轎送了上來。
那條水晶半透明之物便游過了虛空，鑽入了那個衣著華貴的絕美女人身體之中。
這一刻，周圍一片寂靜。
突然！
那雙眼睛掙了開來，那雙眼中，似有日月，似有星辰。霎時間，風雲變色，電閃雷鳴，周圍的「氣」瞬間如同狂暴的海嘯巨浪一般涌動起來……緊接著，天地再變色，紅光滿天。
而在另一半，同樣有一雙眼睛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