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來乍到 第十二章 股掌之間
?等到下午，陸離起身前往街斜對面的凌清越的藝術品店。
「清越藝術商品」陸離站在店門口前看著這個招牌的名字倒是和自己師兄的「謝安五金店」一樣直白。
走進商店一看整體面積和師兄的店面一樣大，只不過和師兄五金店擁擠的貨櫃見縫插針的擺貨不同，凌清越這個藝術商品店倒是可以用「空曠」二字來形容.
每件商品幾乎都擺一個，就像藝術畫廊展示藝術品一樣用各種燈光單獨展示出來。
立式貨櫃到凌清越這裡變成了一個個造型扁平色調單一的展示台，打著一排排的聚光燈，有的貴重商品更是用玻璃罩子隔離了起來。
陸離遊走在靠近門口的幾個展示櫃，發現東西並沒有自己想的那麼不接地氣，陸離一開始還以為凌清越買的東西，都是些瓷器雕像之類的觀賞擺件。
最後發現展櫃和貨架上居然有枕頭、半袖衫、手包、皮包、杯子、樂器甚至還有盆栽。各種生活傢具中都能用到東西擺在店裡，讓陸離一時眼花繚亂。
這和自己印象中的藝術品好像不符啊，不過陸離再一仔細觀察，每個不同種類的商品，雖然都是些常見物品，但是其設計風格確實不盡相同。
有的晶瑩剔透，有的質地粗糙，有的五彩斑斕，有的黑白色調。倒是確實很「藝術」，雖然陸離也不是很懂。
逛著逛著，陸離被放置在過道地板的，一個不算起眼的長方體吸引住了。
這個長方體不到兩米長，半米寬。大致一看這個長方體好像是由上萬根吸管粗細的空心管豎直排列組成的。
看起來質地像玻璃之類的東西。長方體旁邊沒有任何柵欄或者玻璃罩子，說明長方體不是什麼精貴的觀賞件。
陸離不禁笑了笑，現在拿玻璃管子粘一個長方體，就能稱之為藝術品了？
這種藝術風格陸離多多少少也是知道的，美名其曰極簡主義，說白了就是越簡單越藝術。
陸離看見這個長方體，自己都想拿個畫布用直尺畫個方塊當藝術品賣了。
伸手摸了一下這個放在地上的長方體，一個個原本半透明的玻璃管子突然發生異變，開始上下波動，發出炫彩的顏色。
陸離嚇得往後退了兩步。
以為自己把東西摸壞了，再仔細一瞧，原本規則的長方體早已變成了活動起來的無規則形狀。
長方體表面緩慢靈活地變成曲線鋸齒，各種相貫、偏心、反轉、迴轉運動。
好嘛，本來一個極簡主義的靜止長方體，讓自己變成了結構主義的機械變形怪。
這個長方體到底是怎麼變成現在這樣的，陸離定眼一看，原來剛才的玻璃管是雙層的，通過兩層的重合與分離進行管子的縮短和伸長。
管子底端還能小角度的搖擺。就是無數根管子的上下伸縮和搖擺，才讓長方體變成了一個靈活多變的不規則物體。
問題是這個長方體除了觀賞性外，好像也沒有什麼實際價值了。陸離捏弄著下巴端詳著。
「陸離，你來了。店裡面有什麼你喜歡的東西嗎？」陸離聽到身後有人叫他扭頭一看，是一個陌生的男子。
帶著一個反射著藍光的半包金屬眼鏡，整潔幹練的背頭，身穿深藍色條紋西裝。
這個人雖然是第一次見，但是陸離總感覺此人有一種是曾相識的感覺，只是死活想不起來是在哪見過此人。
男子微笑地看著陸離，手搭在陸離的後背上。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男子好像認識自己，而且看男子的行頭和口氣像是這個店的老闆一樣。
陸離莫名情緒有些不穩，想反過來問問這個男子和凌清越什麼關係，像東家招待客人似的。
「你怎麼認識我？」陸離故作驚訝的問道。
「久聞陸離大名，今日沒想到在這見到真人，真是湯某的幸運啊。
「陸少俠別誤會，湯某也住在附近，清越藝術商品店乃是附近街區人盡皆知的店。今日來逛逛沒想到在此遇見陸少俠。」
這個自稱湯某的西裝男看見陸離質問他便自我介紹了一下。
陸少俠？好奇怪的稱謂。陸離打量了下四周，確定了一下自己不是在拍古裝真人秀。
再仔細端詳了下這個穿西裝的男子，說話面帶微笑的看著陸離，眼神不曾從自己的身上離開過，明顯可以看出這個人對自己異常地感興趣。
而且和自己說話有條不紊的樣子來看，明顯是有備而來。
陸離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陸少俠這個稱謂就過獎了，我只是一個進來隨便看看商品的普通人。」說罷便準備遠離這個男子。
「陸少俠，不是對這個『長方體』感興趣嗎？難道不想知道這個玩意是幹什麼的嗎？」湯某看陸離扭頭要走，並沒有著急，任然微笑著說道。
身後的湯某說出了讓陸離難以拒絕的話，陸離剛邁出的步伐又收了回來。扭頭面向湯某說道：「哦？願聞其詳。」
「陸少俠，你坐上去就明白這是個什麼東西了。」
陸離聽後有些猶豫，看著眼前這肆意擺動的物體，一道道波瀾起伏就想絞肉機一樣，生怕自己坐上去屁股被絞成肉餡。
「不會危險吧？」
「陸少俠不必擔心，不要忘了這是藝術品商店不是武器商店。」
讓湯某這麼一說，陸離才想起來這是凌清越的店。於是屁股一綳牙關一咬就坐了上去。
陸離有些緊張，畢竟第一次把自己的屁股交給了一個陌生的東西上。
陸離緊張的閉上了雙眼，但是想象中的痛苦感卻沒有襲來，反而自己的屁股就想打了麻藥一樣失去了感覺。
「陸少俠放鬆往後躺倒，這樣就更能體驗到這機器的舒服了。」
陸離聽從了湯某的指揮，往後一趟，發現自己整個身體像是上了天一樣。
原本拘謹的表情變得自然享受，此時此刻自己彷彿躺在雲端，完全感受不到重力對自己身體的影響。
「這是全壓強床，每一個點都完全貼合你的身體，讓你的身體與床面融為一體，再也不是少數一個骨骼和肌肉承受整個身體的壓力了，每個點的壓強基本上是均等的。」
湯某看著完全舒展享受的陸離，好像自己也跟著高興起來。
陸離扭頭看著自己身下，原先任意舞動的一根根「吸管」完全的和自己的背部貼合。
扭腰聳肩抬屁股，管子也即時的改變長度進行貼合。
「確實舒服啊。科技，科技改變生活啊！」陸離扭了扭身子舒服的都不想下來了。
「不急，反正來這個店的人主要目的都不是看商品的。」湯某示意陸離要是想躺就多躺一會。
聽到湯某的話，陸離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目的，一個鯉魚打挺就要站起來。
但是問題出現了。
陸離發現自己像是被床粘住了一樣，怎麼也起不來了！
「我起不來了，這床是粘了膠了嗎？」陸離發現中了陷阱。
湯某看見陸離的窘況不禁笑出了聲。「陸少俠別急，這是因為這個床是全自動適應你的動作的，所有你起身的動作所產生的壓力全讓床吸收了，沒了反作用力，使不上勁當然起不來。」
「那你快想辦法啊。」陸離尷尬地躺在床上說道。
「關閉全壓強模式。」湯某對著床說道。
全壓強床聽到指令后立時緩慢的恢復成了平板的狀態。
陸離急忙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慌忙看看這個貨架有沒有其他人看到自己的窘況。
在確定附近沒有其他人後，陸離扭頭看向這個自稱湯某的人說道：「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陸離的潛台詞是你這個人真是個笑面虎，嬉笑間就把我耍了。
湯某被陸離質問表情恢復嚴肅狀態：「陸少俠，別生氣，我也是忘記這回事了。
「這不幫你起來了，你不是要看店主凌小姐嗎？裡邊請。」隨即做出動作準備指引陸離去找凌小姐。
陸離聽見湯某把自己的心事掌握的門清還已一種東道主的姿態引導自己，內心更加不是個滋味：「你怎麼就知道我來這個店不是看商品而是來看店主的？」
湯某聽見陸離的狡辯笑了起來：「哈哈，陸少俠別誤會，我不是特指你一個人，你和這裡的所有人都是一樣的。我是指來這個店的人都不是來看商品的。」
「可是我進這店到現在，除了你，其他人一個都沒見到。」陸離有些困惑的說道。
「陸少俠別急，你上了樓見到凌清越就能見到其他人了。」
陸離聽完更加疑惑了，急忙大踏步的準備上樓，看看湯某說的這蹊蹺事。
在上樓的樓梯口站在一個導購機器人，頭上顯示著笑臉說道：「歡迎二位光臨本店，二樓的商品更加精彩哦。」
上樓心切的陸離看著這個以前沒有見過的機器人，也來不及一探究竟，任然投也不回的上樓。
待上樓的的陸離發現，這個店的二樓和一樓的布局幾乎一樣，擺放的商品也看不出來有什麼區別。
但是二樓的人卻是非常的多，彷彿自己來到了另一家商店一樣。
「裡面收銀台坐的就是店主凌小姐。」湯某指向裡面收銀台說道。
陸離順著湯某指向的地方望去，一眼就看見了坐在收銀台後面的凌清越。
或者說不需要湯某的指引，陸離也能瞬間在二樓這麼多人中，一眼辨認出凌清越。
這不是陸離的眼神好，而是二樓三十幾號人，除了凌清越幾乎清一色的是男性。
而這些男性大部分簇擁在凌清越身邊，面朝著凌清越站著，都找上空隙和凌清越搭話。
而那些站在遠處的顧客，雖然假裝在欣賞店裡的商品，或者一起交談議論，其實都不時偷瞟一眼收銀台方向，一群人實際上就是圍繞凌清越為中心的。
陸離被商店二樓這滑稽的一幕震撼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