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 玉龍

「等會兒，吳大神，你說去哪？」陸葭站住沒動地兒。

「一會回去走電梯，那東西快出來了。」吳形看了一眼落日的方向。

陸葭：「電梯里的東西……啥？天黑了嗎？你不是說下午有事么？」

吳形瞥了一眼陸葭：「我現在又沒事了，該吃晚飯了。」

「你……」見到吳大神這幅坦然的無恥不講理面孔又上來，陸葭剛想說你怎麼這麼無恥呢？早知道你下午沒事我就和周默阿九他們一起吃完飯回來啊。

當她看到吳形又瞥了她一眼，那神情好像再說：你繼續。於是機智的陸姑娘迅速改口，更加厚顏無恥的說道：「你……今天怎麼……這麼有格調啊！」陸葭說完自己也覺得有點心虛，眼光移向別處。

吳形見到陸葭遊離的眼神本來嘴角微動了一下，好像在忍著笑意，聽見陸葭最後一句轉彎猝不及防，沒忍住終於嘴角彎了上去。

陸葭盯著足足看了有五秒鐘沒說話，好半天之後才爆炸一樣的驚呼：「吳大神！吳大神你、你、你竟然是會笑的！！！」

吳形感覺到自己的失態，恢復了平時的高冷麵孔轉身就走，冷冷的說：「你看錯了。」

陸葭使勁拍著自己的臉：「天哪！我這是在做夢嗎？吳大神不光會笑，還會變臉！醒醒，快醒醒！」

陸葭的話全都一字不漏的鑽進吳形的耳朵里，吳大神假裝沒聽見，背對著陸葭的面孔雖然極力在掩飾也能看到他上揚的嘴角。

陸葭一路小跑著跟在吳形身後。陸葭以為吳形會往小區大門外出去，發現吳形的方向是進了單元門。

「吳大神，我們現在去哪？」

「我家。」

「不是去吃飯？」

「我家裡不能吃？」

「莫非吳大神要親自下廚？」

吳形按著電梯按鍵：「你到底進不進來？這麼不環保？浪費電不知道么？」

「呼」陸葭呼出一口氣踏進來。吳形瞥了她一眼，陸葭見吳形捺挑剔的眼神兒嚇得趕緊把氣憋回去，緩緩均勻調息。

電梯里，吳形慢慢靠近陸葭，被男人這麼靠近安全距離範圍內，她感覺極其不自在本能的後退。一直退到貼著電梯牆壁了，吳形的那張冷臉越來越近。

他抬起一隻手，馬上就要碰觸到陸葭的面頰，嚇得陸姑娘面紅心跳的臉扭向一旁。眼角餘光瞟向吳形，嘴裡結結巴巴嘟囔著：「吳大神，你、你要幹嘛？」

吳形的手越過她的面頰，擦過她的耳邊掠起了幾根髮絲。陸葭的胸膛里像裝了個小兔子，上躥下跳個不停。嚇得陸姑娘趕緊閉上眼。

等了好幾秒，也沒等到吳形的那隻手落下來。她睜開眼，發現吳形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正凝視著平攤在手裡的一張長條形黃色符籙。

陸葭踮起腳尖，看到符籙上的圖案有些眼熟問道：

「這是什麼？好像在哪見過。」

「你當然見過。這是拘魂符。」吳形隨口說了一句。看到陸葭迷惑的眼神又補充到：「拘魂術是聚陰陣的前提。」

陸葭歪著頭想了半天，總算想起哪裡見過聚陰陣了。

「噢，小石虎衚衕！」她恍然大悟道。

「不打算出來？還想在電梯里呆多久？」吳形按著電梯的開門鍵，又看了一眼陸葭：「你這腦子得喝腦白金了吧？那事才過去多久你就忘了？」

電梯門一開一合的，如果不是吳形在按著開門鍵電梯就不知跑到幾樓去了。陸葭見十二層到了，毫不尷尬往出走。

到了家門口的吳形剛要開門，馬上碰到門鎖時，眉頭微皺了一下，將手抽了回來。他站在指紋鎖前略微思考了一下後退幾步。陸葭見狀剛要問怎麼了，看吳形的表情和周圍的氣氛感覺不太對，到嘴邊兒的話咽了回去。

吳形將食指放在唇邊，做了個「噓」的動作。

然後用食指在門周圍的空氣中畫出幾道符文，接著用手抹了一下，隨即那些符文便消失不見。

做完這些，吳形這才作出若無其事的樣子打開指紋鎖，開門、亮燈、關門。

進了屋子，吳形坐到沙發上，按了下遙控器，屏幕上《愛情保衛戰》里永遠不會笑的大叔老塗正在犀利的分析渣男本質。陸葭在屋子裡四處散布參觀吳大神的房間。

「呀～吳大神，您這冰箱里這麼多存貨呀？」陸葭溜達到了廚房，廚房是開放式的，和客廳打通的。吳形能看到陸葭正打開冰箱門，像愛吃糖的孩子見到了糖一樣盯著他那些整整齊齊的鮮榨果汁。

「酸溜溜補VC極好的，我最喜歡了。」陸葭很自然的拿出一瓶沙棘原汁，擰開就喝了一口。

「還真是原汁酸溜溜，怪不得你皮膚那麼好。」

「等......等......」吳形說出了這兩個字，然後有些不自然的看著陸葭，最後還是沒說什麼。

「怎麼了？」陸葭喝了一口問道。

「女孩子喝涼的不好。」

陸葭當然沒在意吳形說的，把一整瓶沙棘原汁都喝光了。隨手從旁邊的灶台上抽出一張紙巾抹了下嘴巴說：「真酸。」

「怎麼感覺……有點困……」陸葭感覺房間在轉，吳形的頭怎麼到了腳下了？

「笨丫頭，你幹嘛喝那麼快啊？」

吳形把陸葭輕輕放到沙發上。手心出現一朵藍色火苗。火苗逐漸延長，宛如有了生命一般像一條舞動的靈蛇，直奔窗帘後面而去。

火蛇碰到窗帘並沒有點燃，而是撞到了什麼東西一樣停住了。窗帘後有一股力量在和這火蛇對抗，兩股力量在暗中較勁。

「吳形，這酸溜溜好喝......」

窗帘后的那股力量僵持了好久也沒佔到便宜，於是建分出了一股力量將目標對準了睡在沙發上正說夢話的陸葭。只見一道黑影自窗帘后迅速閃移出來。那黑影移動的瞬間，帶著一股刺耳的聲波，簡直要刺穿人的耳膜。

黑影馬上就撲到陸葭身上，她隨手就揮出去一巴掌：「別吵！我睡覺呢！」陸葭雖然聲音不大，卻語氣很不友好，忘了說，這姑娘起床氣很大。除了墨雪之外，誰要是吵醒她就會陷入不幸。

黑影挨了這一巴掌，發出一聲模糊不清的聲波，外形都淡了幾分，看樣子是傷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