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 借身還魂
吳形抱著陸葭杵在客廳的沙發上,在想怎麼和江浩解釋這件事。
本來他把一絲神識附在陸葭隨身物品上江浩就不樂意,但這唯一親傳弟子兼養女,有這麼一尊別人燒香拜佛都求不來的大神做保鏢,他也就忍了。
眼下寶貝徒弟昏倒在吳形家裡,江浩指不定抓住這機會怎麼擠兌他呢。吳大神屬於那種典型低情商高能兒,看著昏睡的陸葭,他總感覺自己好像犯錯了一般。自己也在反覆琢磨,是不是把這姑娘逼得太狠了?
且不說吳大神在這做思想鬥爭,就說江浩。娃挨打了,當師父的肯定是會有所知覺。冷小糖這幾天在查一個關於拐賣人口的案子,一時半會兒都沒空來江浩家裡。
冷小糖不來,陸葭也不在的時候,江浩一個人覺得沒意思就隨手拿撲克做了個占卜。
「這麼晚丫頭還沒回來,這小傢伙翅膀硬了。看看她現在幹嘛呢。」起卦的時候,辛苦要想著一個人、或者一件事,也就是說,占卜要有對象,江浩現在選的對象就是陸葭。
所謂高手隨心所欲,客戶請他算命時候,江浩換上一身唐裝,洗凈手焚香打坐片刻,再拿起龜甲、筮草、銅錢、簽筒給人算卦;平日里他自己在的時候,隨便拿身邊什麼東西都能占卜,甚至硬幣、石子、書字、什麼都能用。
今天他心血來潮想玩個新鮮的,就拿了幾張撲克牌擺了幾張。
江浩坐在茶几前,去掉大小王的五十二張牌。熟練的洗牌之後將牌分成兩堆。
他胖乎乎的手各拿這兩堆牌上的頂牌,並把這二張牌的數字加起來。剩下的牌再洗一次,疊成一堆。
然後,拿出和剛才二數之和相同的牌之張數,江浩拿到的這兩個數相加的和是5,那麼第6張就很關鍵。
(這個遊戲最開始吉普賽人的玩法,吉普賽人自稱羅姆人。關於這個浪漫的流浪民族,傳說很多,在歷史上也曾經像猶太人一樣,受過迫害,但他們的民族總是樂觀、團結。吉普賽人能歌善舞,善於占卜、魔術、街頭表演、甚至還有手工藝等藝術技能。不過浪漫的吉普賽人,骨子裡繼承流浪民族的特質,像游吟詩人一樣去享受著這個世界的美妙。)
江浩拿到的張牌,第6張牌是黑桃2。
在吉普賽游占卜遊戲中黑桃代表災害、死亡、離別等凶兆的牌。黑桃2代表著麻煩。也就是說,占卜對象即將面臨著兇險的麻煩。本來只想娛樂一下的江浩,看到這張牌心裡激靈一下。
「麻煩來了啊……」江浩師徒二人都不喜歡麻煩,畢竟他是算命師對危險有著本能的嗅覺。
江浩現在腦子轉得飛快:在後天八卦里,坎的六相對應的方位是坎。坎,即是險。在六十四卦中,坎是上下疊加,坎上坎下,兩坎相重,險上加險。
「這哪裡是普通的麻煩,這是遇險了。」
坎居住北方,玄者黑色。與黑色有關,同時也可能代表黑暗元素。
「習坎,重險也。習坎入坎,失道「凶」也。雖然坎有險,求小得。丫頭在兇險之中會有新的成長。」江浩略微鬆了口氣。
「九五,坎不盈,只既平,無咎。奔流的水已經和陷坑平齊即將溢出,暫時還不會發生災害但不代表將來不會。又有人在設計她......不過這也沒辦法,這孩子多災多難,雖然躲過十年前十六歲一劫......現在卦象兇險,看來得和吳形聊聊了。」
不得不說,江浩還真是有幾把刷子的,擺個撲克都能把剛才發生的事占卜出來。
他手指輕輕敲著桌面,然後淡然的點支煙,看著那張方塊2又吐了幾口煙。這隻煙燃盡的時候,他撥打了吳形的電話。
吳形見到講好的電話,就好像犯錯的孩子一樣,想接,又有點不敢接。
就算不跟人家家長說,一樣也得給人家姑娘給送回去。他總不能把一個大姑娘一直藏在自己家,真這麼做的話,江浩找自己算賬不說,這笨丫頭醒了第一件事還不就是收拾自己一頓。別看她平時一口一個吳大神,這丫頭髮起火來,眼裡了沒什麼大神。
吳形想了一下後果,硬著頭皮接了電話。
「吳形,咱倆是哥們兒吧?我家丫頭呢?」江浩第一句話就是給吳形先施加了個壓力。
「誰給你看著了?你自己徒弟丟了找我問什麼?」吳形本來已經做好準備想說:「胖子,跟你說個事兒…結果江浩的強硬語氣一上來,吳大神也來脾氣了。這會兒他都忘了陸姑娘還在他懷裡抱著呢。
「你不是那啥,能看到么?給我看看我家丫頭現在在哪呢?」
「你自己不會打電話?」吳形心理鬆了口氣,原來他還不知道為什麼剛才還以為江浩是來師問罪的呢。乾脆自己也假裝不知道。(吐槽:看看,高高在上的吳大神也有幼稚的時候。)
「別廢話,你在家不?我現在上樓找你去。」江浩說完就掛了電話出門,按電梯。
電梯里的氣氛不太舒服,雖然江浩經常和那些異物打交道,也還是不怎麼喜歡。江浩看到電梯角落裡有一個「人」,慘白的臉色,低著頭,眼睛像死魚眼一樣白眼仁往上翻。
江浩見怪不怪,家族看不見,按了十二層按鍵。然後敲著吳形家的門。
「在門口還弄了個陣法,吳大神夠謹慎的了。」門內有人走動的聲音,過了會兒,吳形開了門。
江浩一隻腳剛進來,吳形說了句:「今天破例,你不用換鞋了。」
這時候,吳形已經把牆壁的燈打開,江浩站在門口就看到了滿地燈罩的碎玻璃,和天花板上的吸頂燈殘骸,大聲喊:「吳大神,你家這是被打劫了?」
「嗯。被你寶貝徒弟打劫了,換燈費用全都記在你賬上。」
「感情你把我家丫頭拐這來了?吳大神你這就不對了,咱倆是哥們兒吧?……」
他進來之後,又看到茶几上扔著一個沙棘汁空瓶子,還有倒在沙發上的陸葭,立馬就不淡定了。眼睛看著吳形:「丫頭這是喝多了?你這加料的東西也敢給她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