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信義
孫策這邊將大喬身上的繩索解開，兩人來到華文軒身旁，孫策一看卻不識得，連忙問道：「這是何人？以致文軒兄弟驚怪？」
華文軒皺著眉頭看向大喬，大喬俯身辨識了一下，也是一驚，「怎會是他？秦朗？」
地上躺著的，確確實實是日夜相伴在曹丕左右的那個曹操養子秦朗。他與曹丕的關係，華文軒可是略知一二的，那是超越兄弟手足至親的親密關係，他在這兒，曹丕還會遠么？
華文軒吃驚地看向大喬和孫策，這曹丕不是正在北伐么？怎會出現在河東？
孫策從大喬處得知了秦朗的身份，也是皺緊了眉頭，「難道曹丕也在附近？」
眾人正在疑惑，遠處馬超領著大隊人馬飛奔而來，待到了華文軒身旁也不下馬，低聲說道：「城東發現了曹家輕騎，約有萬人，輕裝前來攻城不便，看情形是想要趁亂偷襲的！文軒可知情？！」
華文軒將此二事聯繫在一起，瞬間就明白了，這刺殺一事應該是曹丕的手段了，而目的，看來卻是為了大喬。
華文軒將自己的分析一一講給眾人，大喬緊張地抓緊了孫策的手，馬超那邊卻是一臉的嗔怒，「昔日在長安孟起已經與你約定了互不侵犯，這曹丕何以罔顧承諾？！」
華文軒卻是明白，這曹丕本就是無心無義之人，不然為何將大喬拱手相讓，卻又三番五次想要找回！
孫策猶豫了一下，朝著馬超拱了拱手，「今日之事，卻是在下連累了孟起將軍，還請孟起將軍高抬貴手，放我與夫人遠去，那曹丕必然不會為難閣下！」
馬超冷哼了一聲，「無恥之輩，耍這些陰謀詭計又有何用，孟起雖然兵少，卻是不怕他這點輕騎！待我收整兵馬去會會這個曹子桓！」
華文軒遲疑了一下，朝著孫策拱了拱手，「解鈴還須繫鈴人，文軒以為，我等同去看看如何？兩軍對弈之時，文軒羞也將曹丕羞死了！」
孫策看了看大喬，點了點頭，「好！我倒要看看這曹子桓到底想做什麼！」
趙雲雖是不明前因後果，也不便多問，引著從人默默地跟著華文軒隨馬超大軍一同出城東進來會曹丕。
出了河東城，東行不到兩三里，便與曹丕的輕騎相遇在了一處河灣旁。
曹家打頭引路的卻是虎豹騎的管事曹純，冷不丁與馬超大隊相遇后，也是措手不及，連忙就地擺了個圓陣待命。
馬超與眾人向前出列，看了看曹家人馬，厲聲罵道：「曹子桓！無恥之徒！安敢用奸計害我？！還不快快下馬投降？」
那曹純也是一愣，望向後隊，華文軒順著他的眼神看去，曹家大隊中似有一人身形像極了曹丕，頓時怒從心起，他娘的！真讓我猜中了！
華文軒兩腿一夾縱馬上前，立在馬上罵道：「堂堂大漢丞相！曹孟德的兒子，何以如此無信無義？！旁人或許不知你此來所謂何事！我可是全盤盡知的！是要逼我公告天下么！？」
曹家軍中頓時一陣喧嘩，曹純立在陣前，卻是一臉呆愣，只能不住地回頭看向那人，華文軒雖然無法確定那人就是曹丕，但今日之事，普天之下也就這個曹子桓能幹的出來了！
孫策與大喬共騎在馬上，緩緩出列，那人明顯微微動了一下身子，華文軒輕蔑地啐了一口，指著那人說道：「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曹操那般英雄人物，怎就生出你這麼個慫包來？連面都不敢露么？！」
曹純正要還嘴，那人卻是將馬頭一轉，竟是回身遠去了，曹純無奈，只得壓陣在後緩緩退去。
馬超倒是一愣，便要率軍追趕，卻被華文軒攔下了，「孟起將軍面傷未愈，休要加重了傷勢，那曹家輕騎而出為的是趁亂偷襲，如今遁去想必也是追趕不及的！」
馬超冷哼了一下，面又不甘地領著大隊返回了河東城。
翌日河東大殿中，馬超坐在榻上，任由醫官在他的臉上塗抹著膏藥，纏上一層一層的薄紗，華文軒和孫策等人坐在下首，默默無言。
似乎是臉上的紗布觸碰到了馬超的傷處，他的臉不自覺地抽動了幾下，他端起案上的水酒一飲而盡，疼痛讓他不由攥緊了酒樽，竟是生生地將酒樽捏變了形。
華文軒皺了皺眉，拱手說道：「那曹丕輕騎趕來河東，想必定是離這裡不遠，孟起將軍要早做打算了，河東雖然是邊貿重鎮，卻非善守之地！曹家在河內郡駐軍數萬，又有曹彰在此，若是揮軍西進，孟起將軍未必有全勝的把握啊！」
馬超眯著一隻眼睛，看向華文軒，「我已派哨馬前去打探曹家動向，不日便有回應，這河東城雖是年久失修，但若是放諸山野，他曹家的虎豹騎未必勝的了我西涼鐵騎！文軒公子不必憂心，買好了馬，就早日回你的荊州去吧！此番你在此壞了曹家的好事，難保不會去荊州尋你麻煩！」
華文軒微笑著點了點頭，「軍馬已經由簡雍領著南下了，文軒其實還有個建議，希望孟起將軍可以考慮一下！」
馬超微微頷首，示意華文軒繼續，華文軒起身拱手說道：「南匈奴十來萬人對在下甚是恭順，文軒這次來本欲將他們南遷至荊州，可惜一來山高路遠，十萬人遷徙必然引起曹家覺察，今日又暴露了我的行蹤，此法應當是暫不可行了！但匈奴人向來蛇鼠兩端，文軒怕日後曹家若是有能人前來招撫，又會成為我等的心腹大患！所以！」華文軒看了看馬超，輕聲說道：「我希望孟起將軍可以將他們收容遷徙到西涼，一來可以幫助你對抗韓遂、賈詡，二來也可避免曹家的招撫，不知孟起將軍以為如何？」
馬超一驚，猛然站起身來，難以置信地看向華文軒，「孟起奪這河東殺過不少匈奴人，何以取信他們？」
華文軒微笑道：「此事交在文軒身上！」
馬超激動地在台上來回踱著步，華文軒這一舉動等於白送了他馬家十萬人口，還有數萬精銳騎兵，昔日曹孟德平定青州黃巾，得降兵三十萬，就地分田為農以此為基才換來了今日曹家的實力，這匈奴人雖然不多，卻是比那青州黃巾更具戰鬥力啊！
馬超再三向華文軒投來疑問的眼神，華文軒皆點頭示意，多日相處，馬超也是明白華文軒的為人確實是敢作敢當，這話既然敢說出來，自然就有把握做到。
馬超不再猶豫，端起那變了形的酒盞，來到華文軒面前，「孟起口拙！一切都在這盞酒了！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