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都是年輕人,有話好好說
眼看著華文軒放棄掙扎就要被淋屎尿了,門口忽然傳來一聲清脆的呵斥。
「你們在做什麼?」
正端著桶的獄卒一回頭,卻是曹家世子曹丕領著曹植等數人腰系白綾,已經邁入了地牢內,慌忙把桶放在一旁,俯身跪下回應到:
「小的奉荀尚書令,將嫌犯就地正法!」
「放肆!」
曹丕一邊向前走來,一邊怒斥著。
「我父新喪,死因未明,荀尚書就敢在校事府的大牢里將嫌犯正法?」
我靠,還是曹丕明事理嘛!
華文軒使勁往外探著腦袋,扯著嗓子大喊:
「子桓救我!曹丞相真不是我害的呀!荀令君這是要殺我滅口啊!」
呃,不好,電視劇看多了,怎麼「子桓」二字一出口,華文軒忽然就想起了郭照來。
曹丕不過十三四歲年紀,但舉止早已與大人無恙,倒是曹植才八九歲,身材嬌小仍是一副孩子氣,曹丕正走到牢門口,聞聲一愣,背後傳來一陣竊笑,他忙回頭怒視正在竊笑的曹植等人,曹植連忙收起嬉笑,一個白白凈凈約莫才十三四歲的俊俏少年從曹植背後轉出,呵斥道:
「放肆!世子之名豈是你這等卑劣小人直呼的?」
雖是呵斥,但嗓音輕柔婉轉,清脆悅耳,再加上說話之人膚白貌美,柳葉細眉,櫻桃小嘴,如不是一身男子服飾,華文軒真當這是個豆蔻少女了,即使是個男人,心中那小鹿還是不經意的踹了一腳。
搞什麼啊!那是個男人哎!
曹丕稚嫩的臉上倒無一絲嗔怒,他白了曹植一眼,盯著華文軒說道:
「你到底是什麼人?我父橫死之時,為何你會在院中?荀令君又為何要殺你滅口?」
「我真的是從未來穿越過來的人,我就一遊戲宅男,一不小心觸了電,騰一下就被傳到這裡了,你爹真的應該是被雷劈死的啊的!我看的視頻里都是這個死法啊!」
華文軒幾乎是帶著哭腔在陳述了,這一天發生的事情任誰也縷不出個頭緒。
「一派胡言!」
那個白凈的少年又小聲的嘟囔了一句,一雙鳳眼鄙夷地從華文軒的身上移走,厭惡之情溢於言表,如此神情看在華文軒眼裡卻似柔情萬丈般地打情罵俏。
我靠!難道我喜歡男人?
「平叔!讓他繼續說!」曹丕示意道。
平叔?何平叔?就是那個「傅粉何郎」何晏啊?我里乖乖!
華文軒仔細地審視著眼前這個何晏,當真是容貌俊美,細膩潔白,擱在當今還不得一等一的小鮮肉,遠勝鹿晗啊!嘖嘖,只不過可惜,如此伶人最終被夷滅三族,還因服食五石散開了中國癮君子的先河。
我居然看上了個癮君子?還是個男人?
何晏被盯得不自在,拂袖離開了地牢。
曹植阻攔不下,回頭笑盈盈地沖著華文軒拱了拱手。
「在下曹子建,不知兄台方才提及的觸電,和天雷是否有所關聯?」
曹植啊!建安七子啊!洛神賦啊!
華文軒又緊盯著曹植審視了一番,稚童而已卻裝作一副老成的樣子,柔中帶剛,風骨異常,舉止又不像曹丕那樣帶著明顯的行伍氣息,一看將來就是文人騷客,一定好多妹子追的那種!
曹植久久不得回應,見華文軒只是審視自己的樣貌,也是一笑。
「兄台善於相面?」
曹丕聞言,嘴角一撇,漸露不屑之情。
華文軒連忙拱了拱手,一臉歉意地說:
「不不不,我只是第一次見到曹植本尊,卻未曾想到竟還是個孩童,放肆了!」
曹植撫帶大笑,眉宇間既有孩童的天真浪漫又有曹操在論英雄時的豪邁之形,只是眼下有顆淚痣,媽媽說這是苦情命。
華文軒鬆了一口氣,果然還是年輕人好溝通或者說還是小孩好忽悠,
「觸電跟打雷差不多,都是被電了,解釋多了你們也不懂,反正第一,曹丞相真不是我害的,第二,我也不是會什麼妖術,只是可能觸電的時候存了點電在身上,千萬別再搞什麼穢物來潑我了,那玩意不頂用的!」
曹丕和曹植對視了一眼,
「既然你說你非本地人,那荀令君為何急於讓人殺你滅口呢?」
一句話點醒了華文軒。
對啊!我與荀彧無冤無仇,要論深仇大恨,眼前這兩才是曹操的親兒子啊!堂堂一介大漢尚書令,為何非要置我於死地呢?大漢!呃……我想我明白了,衣帶詔上該不會有荀彧的名字吧?
華文軒恍然大悟,無論演義還是正史,荀彧都是維護大漢正統的,他輔佐曹操也是為了讓大漢國祚綿長,一定是方才說的話戳到了荀彧的痛處,他才會如此急不可待地想要華文軒的命,他一定是怕董承等人因此獲罪!
華文軒將方才告知荀彧的話複述了一邊,當聽到董承二字的時候,曹丕就屏退了左右。
聽完華文軒的話,曹丕已是一身冷汗了。有人趁曹操新喪想要趁機作亂,這已是兩人早已料想到的,董承雖為國舅,手中並未有兵權,不足為慮。但荀彧貴為大漢尚書令,執掌尚書台日久,而且由於深得曹操倚重,軍事上也曾執掌虎符整備過防務,而且潁川荀氏在朝中勢力之廣連曹操也忌憚幾分,若是荀彧也趁機合謀,那就不是曹丕、曹植兩兄弟可以輕易應對的了。
曹植畢竟年幼,微微皺起眉頭,唇齒之間欲言又止,想必已是信了華文軒的話。
曹丕橫眉冷對上空,仰息之間卻又有一絲嗔怒,他低頭注視著牢內的華文軒,一雙鷹眼直勾勾地鎖住華文軒的眸子。
「我姑且信你一半!若真如你所言,你敢與令君對峙否?」
「有何不敢?」
華文軒挺了挺胸膛,只要能離開這陰暗的監牢,對峙什麼的有何可怕啊!
曹丕呼喊隨從及獄卒,何晏也聞聲而來,卻發現獄卒在打開牢門,
「子桓哥哥可是要殺了這兇徒?」
曹丕不答話,用肩碰了碰何晏,何晏便不再言語,只是瞪圓了鳳眼怒視著華文軒。
等到華文軒走出牢門,何晏大驚失色,欲質問卻被曹植擋住,曹植輕輕地拉了拉何晏的衣角,搖了搖頭,何晏氣憤不已,忿忿不平地跺了一腳,正踩在曹植的右腳面上,疼得曹植五官扭曲,卻又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曹丕在前面大步流星地走向地牢門口,頭也不回的叮囑著:
「叫許褚、秦朗帶虎賁到丞相府候命,派人請荀令君到府中敘話!」
華文軒低著腦袋,在前後軍士的押解下,亦步亦趨地走出了地牢。
天早已大亮,刺眼的陽光射得華文軒幾乎睜不開眼睛,這是他第一次感覺陽光真溫暖。
一個懶腰沒伸展完,華文軒用餘光就瞥見了不遠處校事府的門外,一個綠衣紅臉大漢手持關刀,一個黑臉大鬍子拖著鐵矛,正在用饑渴的目光死死地盯住了自己。
不是吧,要命啊!剛逃過一劫,又碰上倆煞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