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開學季4

夏建國動手跟楊淑珍不同，楊淑珍打人看著動靜大，對夏一峰而言不過是撓痒痒罷了，夏建國那一直尺下去都是實打實的，一頓胖揍下來，夏一峰兩條腿都立不太穩。

楊淑珍心疼了，抹著眼淚埋怨夏建國：「你咋下那麼狠的手啊？明天還怎麼去上學啊？」

夏建國把直尺丟到一邊，喘著粗氣瞪著夏一峰：「不下狠手他記得住么！這都六年級了，再這麼混下去怎麼行！」

「怪誰啊！這都怪誰啊！」楊淑珍跟夏建國杠上了，「是誰老去跑船，一走走幾月不在家的？我一個人我管得過來嘛我！夏建國你兒子教成這樣跟你脫不了干係！」

夏建國噎了噎，活動了一下酸軟的手腕答到：「是，我以前管得少，那我以後多管點，天天抽他一頓中不？」

夏一峰都想給楊淑珍跪了，心底苦苦哀求著媽呀你就別給我添亂了，幸好楊淑珍也給夏建國嚇著了，閉了嘴擋著夏一峰讓兄弟倆回了卧室，還翻了一瓶跌打葯悄悄遞給了宋辰。

夏一峰兩條大腿被抽得一片青紫，屁股上也挨了好多下，只能嘶嘶的抽著冷氣在床上趴著，根本不敢把屁股往凳子上挪。宋辰紅著眼圈打開藥瓶蓋，把藥水倒在手心裡，兩隻手搓散了小心翼翼的往夏一峰腿上擦。夏一峰吃疼，哎呀呀的喊了兩嗓子，宋辰不敢動了，熱乎乎的小手貼著夏一峰的大腿緊緊捂著，一臉緊張的看著夏一峰的神色。

夏一峰咬咬牙，扭過頭支使宋辰：「幫我把褲子扒了，連著屁股一起給我擦。」

宋辰悶悶的點點頭，輕輕拉開夏一峰的褲腰往下扒拉，結果因為太過小心，只用了兩根手指頭捏住褲腰，扒到中途一個手滑，褲子又啪嗒一聲彈回到了夏一峰滿是淤青的屁股上。

「啊——！」夏一峰張開五指咆哮，「痛煞我也！」

宋辰的眼淚都要嚇出來了。

等夏一峰好不容易緩過了氣，本來還想著罵上宋辰幾句，一回頭對上了宋辰濕漉漉的大眼睛，夏一峰的小火苗立馬就熄滅了，硬挺著反過來安慰宋辰：「沒事，疼過了就好了，你繼續扒啊，拉緊了別鬆手。」

宋辰好不容易顫顫巍巍的脫掉了夏一峰的褲子，夏一峰結實渾圓的屁股上一道道青紫的杠子看著觸目驚心。宋辰噙著淚花把葯給夏一峰擦在屁股和大腿上，哽咽著跟夏一峰說話：「我一會兒去跟叔講，作業是我幫你做的。」

「講個屁！」夏一峰瞪眼，「還嫌我打得不夠多咋的？要我爸知道我指使的是你，還不得給我扒一層皮下來！得了，你誰都別說，這事沒幾天就過去了。」

夏一峰說完，又瞅著宋辰笑：「看不出來呀小啞巴，你這麼聰明哪！老班說那作業一個錯題都沒有，行啊你！挺牛的啊！」

宋辰抿著嘴沒說話，埋著頭小心翼翼的給夏一峰塗藥。夏一峰也不管宋辰有沒有反應，自顧自的咧著嘴得瑟：「我弟可真厲害呀，以後這是要當科學家吧？」

「我不當科學家。」宋辰小小聲的回答。

夏一峰好奇：「那要當啥？」

宋辰想了想，認認真真的告訴夏一峰：「我要當醫生。」

夏一峰挑眉：「為啥啊？每天血肉橫飛的不隔應啊？」

宋辰垂下眼帘，長長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陰影，直至替夏一峰擦完了整片腿，夏一峰才聽見宋辰細如蚊吶的聲音：「如果我是醫生……也許、也許再碰著我爸那樣的……我來得及救他……」

夏一峰不說話了，過了許久，夏一峰才輕輕嘆了口氣，捏住了宋辰滿是藥油的小手：「好，當醫生吧，我弟一定會當上醫生的。」

宋辰第一次回握了夏一峰的手，兩雙明亮的眼睛在昏暗的燈光下綻放出了憧憬的光芒。

夏一峰在家裡趴了兩天才去上學，心裡老惦記著宋辰，打了好幾個電話交待周茂把人給自己完完整整的送過去帶回來。最後周茂給折騰煩了，在電話那頭沒好氣的大聲嚷嚷：「我家果果都能自己上下學了，你弟一個大男人咋這麼金貴呢！」

夏一峰也叫：「人剛來能跟你家果果比嗎！我弟長得好看腦子也聰明，可不是金貴著呢！再說了，人毛都沒長齊呢算什麼大男人！你給我盯好了啊！掉一根毛當心我抽你！」

周茂哼哼唧唧的掛了電話。宋辰站在夏一峰身後捏了捏指頭小聲嘀咕：「我能找著路。」

「那也不行！」夏一峰扶著柜子轉過身來瞪宋辰，「萬一走丟了呢！萬一遇到壞人呢！萬一你們班有人欺負你呢！反正你不許自己上下學，你跟著你胖哥，你胖哥人敦實，扛得住打。」

宋辰不吭聲了，雖然宋辰很迷茫周茂敦實和抗打跟自己上學有啥關係，不過夏一峰的好意宋辰看得明白。宋辰連著兩天乖乖的跟在周茂屁股後面上下學，直到夏一峰能蹦噠了，這才又每天領著自己的小弟去學校，一路上得瑟得不要不要的。

當岳寧寧的小姐妹幫著岳寧寧給夏一峰遞話的時候，夏一峰正在為自己被扣減了不少的零花錢發愁。陳丹坐在周茂的位置上轉過身來敲著夏一峰的桌子，夏一峰抬起頭盯著陳丹莫名其妙：「幹啥啊大腳妹？」

陳丹不高興的皺了皺眉，忍不住跟夏一峰嗆聲：「別這麼叫我臭流氓。」

夏一峰咧嘴樂了：「我是臭流氓，那你來招我幹啥？對我有意思啊？」

要不是肩負著替岳寧寧傳話的重任，陳丹特想給夏一峰臉上來一巴掌然後拔腿走人。陳丹忍了忍，咬著下唇恨恨的瞪了夏一峰一眼，很是不解成績又好長得又漂亮的岳寧寧怎麼就看上了這麼個玩意兒。

陳丹板著臉跟夏一峰說話：「這周日是寧寧的生日，咱們上她家給她過生去，你中午前來，不準遲到！」

夏一峰挑挑眉：「你讓我去我就去？我多沒面子啊我。」

陳丹實在沒憋得住，順手撈起周茂的書砸到了夏一峰臉上：「你愛來不來！不來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