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畫貓的最高境界就是——心中有貓

方常應了一聲，小雨點打過招呼之後，好奇的看了鄭愁予一眼，就直奔小咪的貓窩，現在是小咪固定的睡覺時間，所以小雨點也都習慣了每天過來叫他起床。

推了推鄭愁予，方常示意這就是那個抱小咪回來的小朋友。

鄭愁予有些緊張的看了看方常，然後又看著逗弄小咪的小雨點，一時間準備了一天的話語竟然全部都忘了。

此時小咪剛醒過來，看到是熟悉的小雨點，先是柔柔的「喵」了一聲，然後伸出粉紅色的小舌頭去舔小雨點的手指。

或許是因為這溫馨的畫面，鄭愁予忽然萌生了一絲退意。

但是看著小咪軟萌的樣子，他又不想放棄。

鄭愁予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到了進退兩難的地步。

方常就默默地不說話等著他做決定，順便拿了幾罐罐頭去給其他的貓吃。

過了一會，小雨點擼夠了貓，又開始日常一次的叮囑小咪好好吃飯和朋友好好相處之類話，怔怔站在原地的鄭愁予終於像是下定決心一般，走向小雨點。

「小朋友，我可以和你商量一些事情嗎？」鄭愁予走到小雨點身邊，深呼吸了一口氣，聲音溫和的說道。

現在店裡的小朋友只有她一個，而且對方正站在自己跟前，小雨點也知道對方是和自己說話了。

老師和父母教的她是盡量不要和陌生人說話，但是她看了看方常就在那邊看著，於是也放下了心：「叔叔，有什麼事嗎？」

「叔叔……」鄭愁予剛才明明聽到小雨點剛才叫店長是方常哥哥的，怎麼到這裡就變成叔叔了？

不過這不是關注的重點，重點是他要征的小雨點的同意才能買到這隻貓。

「那個，我想養一隻貓，昨天就已經來過一次了，在所有的貓咪裡面我最喜歡小咪，然後店長說小咪是你抱回來養在寵物店的。」鄭愁予說著，眼看著小雨點的神色從疑惑漸漸的變成了不知所措，可現在他只好硬著頭皮往下說：「小雨點，我想和你商量一下，可不可以讓我來養小咪。」

「我會好好照顧他的，給他吃最好的貓糧，每天都陪他玩，而且你想看的話隨時都可以看！」

說完鄭愁予又連忙補充上了一句話。

一個二十五歲的男人此刻就像是一個和小雨點一樣的小朋友一樣，生怕對方不相信，在發誓的時候還舉起了三根手指。

小雨點在抱回來小咪的時候只是想著小咪太可憐了，一隻小貓髒兮兮的躲在牆角無助的嗚咽著，後來帶回來方常給他洗了澡，小雨點才看到這隻小貓原來這麼漂亮，臉圓圓的，眼睛很大，簡直就像卡通裡面走出來的一樣。

雖然背部是橘黃色，但是從下巴開始一直到肚子那裡都是雪白雪白的，再加上四個爪子上的白手套，就像是童話中的貓王子一般。

這兩三個月下來，只要不是下雨或者家裡有事，她都會過來看，漸漸的也把小咪當成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她從沒想過會有人想要抱走小咪，所以她現在不知道怎麼辦。

她不是那種喜歡無理取鬧的小孩子，也知道小咪其實不屬於自己，求助似得看向方常，她心裡是不願意同意的，可她不知道怎麼開口。

「小雨點自己決定就好了，小咪是小雨點最好的朋友，如果你想養在寵物店都沒關係的。」方常說道。

他這麼一說，鄭愁予變得更緊張了。

可是小雨點現在依舊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鄭愁予也知道光這樣可能會不行，他昨天回去之後，一整晚都沒睡，而是坐在自己的畫板前，回憶著小咪的樣子，一筆一筆的開始將記憶中的小咪試圖畫出來。

從晚上畫到第二天的，再將第四張不滿意的廢稿扔掉之後窗外已經開始泛起了魚肚白，現在他滿腦子都是小咪的身影。

小咪伸懶腰、小咪吃東西、小咪和他玩……

最後他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走到窗邊看著天上薄雲中還未出生的橘色旭日，他似乎看到了在雲端上正有一隻小咪在翻滾跳躍。

忽然，他腦海中閃過一絲靈光，撲到畫板前拿起畫筆就開始塗塗抹抹。

一個小時后，一隻稍顯纖弱橘貓躍然於紙上。

畫中的小咪憨態可掬得翻滾躺倒在草地上，嘴巴微張，尖尖的小虎牙露在外面，卻一點都不顯凶，反而十分可愛，圓滾滾的眼睛裡面閃爍著快樂的光芒，白色的肚皮朝天，絨毛似乎也在隨著他的動作微微搖擺，爪子在空中揮舞著，空中正飛舞著一直五彩斑斕的蝴蝶。

畫好之後，鄭愁予越看越滿意，然後再等畫乾的時候就這麼坐在椅子上睡著了，就這麼坐著一直睡到了下午四點。

他在畫畫的時候是用松節水稀釋過顏料的，所以乾的比較快一些，平常的話他的油畫最少也要晾三五天的，這次是為了當做禮物，所以採用了這種方式。

不過用了松節油之後顏色可能有一點發灰，所以鄭愁予在畫之前還稍微調整了一下顏料顏色。

起來看畫幹了之後，他連忙換了身衣服拿去將畫裱了起來，加了個畫框。

做好這一切才隨便找了個飯店扒拉了兩口飯，然後直接來到了星願寵物店裡。

鄭愁予從紙袋中取出他通宵畫出來的小咪遞給小雨點：「我昨天回去之後畫了一幅畫，現在送給你，我真的很喜歡小咪，真的很想和他成為朋友，而且我也在這附近住，每周都可以帶小咪來寵物店裡和你玩。」

方常湊上前看著畫中栩栩如生的小咪，不由得高看了鄭愁予一眼，沒想到這傢伙還真有兩把刷子，具體色彩、構圖什麼的方常一竅不通，但是不妨礙他在心中狂call666.

小雨點很顯然也被畫中的小咪驚訝到了，她眼睛紅紅的接過畫框，抬頭委屈兮兮的問道：「這個真的是你畫的？」

「真的！你看上面還有我的名字縮寫。」鄭愁予指著右下角的一個不起眼的小草，幾顆小草交織拼出了zcy的字母字樣。

鄭愁予滿懷期待的看著小雨點，他現在心中還多了一絲愧疚。

小雨點就這麼盯著畫中的小咪，伸出小手抹了一把蘊在睫毛上的眼淚，抽噎著張了張嘴，那個「好」字卻怎麼也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