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5章 第六百七十
冬竹撫摸著月末的頭髮,沉默不語,他知道言語永遠是蒼白無力的。
君龍澤命不久矣,本應該在西北大軍折回之前,君臨便已經登上皇位。
可偏偏在那一晚。
寧靜的黑夜下暗藏著對權力的渴望。
在眾臣之下,宣布君臨繼承皇位那一刻,金鑾殿外鑼鼓喧天,眾人皆是一驚。
紛紛往殿門外看去,黝黑的夜中走來一身披盔甲之人,手提利刃,利刃的前頭還滴著鮮血,宛若地獄中的羅剎。
君臨臉上帶著笑容坐在龍椅上居高臨下的睥睨著台下之人,「四王爺的西北軍行動可真快,莫不是前來看寡人登基的?」
君乾瞭然,「若是本王爺沒有記錯,還未登基便自稱寡人,那可是殺頭的重罪,不知太子可偏偏承受的起?!」
君臨大笑幾聲:「四哥比起寡人也不逞多讓,戎裝帶劍上殿也是殺頭的死罪。」
君乾莞爾,「既然你我兄弟二人都是死罪,不如比試一番可好?」
「那?」君臨驚詫的挑眉,「皇兄今日莫不是來拆台的?今日寡人登基大典,皇兄若是識趣一些,說不定寡人能放你一條生路。」
君乾輕哼,「放本王一條生路,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話音一落,大批身著盔甲之人湧入殿中,將戰戰兢兢的群臣包圍起來。
君臨瞧著湧進來的士兵毫不意外,「看來皇兄是有備而來,寡人這皇位怕是做不安穩了。」
君乾回應:「你登基稱帝可會放過本王?」
君臨冷笑:「若是今日你登基稱帝那你又可會放過寡人?!」
君乾毫不猶豫的回答:「不會。」
君臨眸子陰暗,「寡人也不會。」
君乾冷笑,「既然如此,又何必多費口舌?」
君臨不屑輕哼:「你以為你能夠這麼輕鬆的走到這裡嗎?」
「所以這是一個陷阱?」
「要不然呢?」君臨攤攤手,「你也知道皇位只有一個,無論誰登上去,剩下的就都得死!」
君乾輕笑:「如果你是說外面的那一些,可惜…已經被本王解決掉了。」
君臨搖搖頭,隨手一揮,金鑾殿的兩側湧出大批的黑色盔甲的戰士與原有的士兵刀劍相對。一觸即發。
君乾「嘖嘖」兩聲,感慨萬分:「不愧是父皇最寵愛的皇子,連同做事都和父皇一樣,今夜你是三王爺還是大王爺?亦或者是父皇?」
君臨嘴角微微上揚,「那皇兄又扮演什麼角色呢?是被廢的三王爺還是被殺死的大王爺?」
君乾嗤笑一聲,「怕是讓太子失望了。」
大手一揮,黑色盔甲的士兵紛紛將兵刃對準君臨,嚴陣以待。
君臨蹙眉,神色驟然大變,「看來皇兄才繼承了父皇的衣缽。竟然能讓大內侍衛為你所用!」
君乾冷笑:「不是他們為本王所用,只不過他們的兒子臣服於本王。君臨,看來今日你要坐一次大王爺了!」
話音一落,手指揮下,千軍萬馬奔湧上前,君臨咬咬牙,赤手空拳擰斷幾個人的脖頸,從他們的手中奪下利刃,浴血奮戰。
不知殺了有多少,鮮血流滿一地,君臨的身上亦是血跡斑斑,多處刀傷,禁軍前赴後繼,很快,便體力不支。
癱倒在地,禁軍趁機擒住,君乾提著手中的利刃,毫不留情的向君臨揮去。
「住手!」
遠遠傳來一句聲嘶力竭的聲音,君乾手一頓,怔怔的轉過頭去,看見葉安安提著衣角飛奔前來。
臨近之時,葉安安停住腳步,滿臉恨意的注視著君乾,嘲諷道:「四王爺這是做什麼?弒弟奪位果真是四王爺的風格!這麼多年都不曾改變你陰險的本性。」
君乾痛心疾首的說:「你便是如此看我?」
「你的所作所為讓我如何看你?當初背棄我,火燒朝歌的罪魁禍首是你,現在弒弟奪位的也是你!這一樁樁,你讓我如何看?!」
君乾咬牙,劍指君臨,「你問他!如果今日是他登上皇位,可曾想過放過我?!我只不過是先下手為強!」
葉安安冷笑,「好一個先下手為強,你不過是想坐擁權力和天下,何必說的這般冠冕堂皇?!」
隨後又道:「仞家軍馬上就到,君乾你還是束手就擒吧!」
「仞家軍?」君乾冷哼,「那也要看他們是否能抵擋的過本王的四方軍!」
葉安安不禁有些慌張,「四王爺運籌帷幄,看來對於這個皇位是勢在必得了。」
說著快速撿起手中的劍,架在自己的脖頸上,威脅道:「放了君臨,否則我死在你的面前。」
「安兒!」
君乾大驚失色,「不要做傻事!把劍放下來,一切好商量!」
葉安安嗤笑:「放了他,否則沒得談。」
君乾咬咬牙,吩咐下去:「將太子收入天牢!終身囚禁。」
葉安安眉頭緊鎖,「是放了!不是囚禁!」
鋒利的刀刃划向脖頸,鮮血瞬間奔湧出來。
這一動作讓君乾徹底慌了,連聲道:「好!好!烏歸放了君臨!安兒你把劍放下…本王答應你放了他!」
葉安安莞爾,目光落到烏歸身上,轉頭對君乾說:「讓烏歸護送君臨離開長安!」
「好好!」
君乾哪敢不應。
隨後葉安安看向烏歸,陰晦不明道:「烏歸你發過誓,這一輩只效忠我一人,後來的事算了,我只要求你這一件事,安全的送君臨出城!」
烏歸咬咬牙,應下,「屬下明白。」
說著扛著已經昏迷的君臨離開,臨近葉安安身旁之時,葉安安伸手撫摸君臨血跡斑斑的臉,滿懷歉意的說:「君臨…對不起…」
直到烏歸消失在金鑾殿的黑夜中后,葉安安才鬆開了劍,「咣當」一聲跌落在地,隨後眼前一黑,跌倒在地。
「安兒!」
是君乾歇斯底里的叫聲,可惜,葉安安聽不到了。
等醒來之時,身旁候著司徒敬正在研磨藥材。
「司徒叔叔…」
葉安安吃力的坐起身來。
司徒敬聞聲趕緊上前,問候:「怎麼樣?可還有不舒服的地方?」
葉安安咬著嘴唇,搖搖頭。
「司徒叔叔…外面怎麼樣了?我睡了多久?」
司徒敬嘆了一口氣,「你睡了半個月了,新皇登基,天下初定。」
「新皇登基…」葉安安滿眼的落寞,「到了最後還是功虧一簣…韞玉呢?月末和冬竹在哪?」
司徒敬緩聲道:「韞玉因為參加了反叛,所以派往西北,駐守邊疆,永世不得回長安。至於月末和冬竹就在老夫之前藏身的隱秘之所。」
葉安安苦笑,對於這樣的結局毫不意外,「君臨的傷勢可曾好一些?」
「君臨?」司徒敬驚詫。
葉安安意識到不妙,「君臨沒有去找你?我讓烏歸帶君臨出城的!」
司徒敬嘆了口氣,「向來皇位之爭,都是斬草除根,太子現在被關在天牢里,估計命不久矣。」
「怎麼會這樣?!」
葉安安驚慌,掀起被褥,就往外跑,她要去找君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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