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修羅場（偽）

鼬也想去追佐助，但他現在又放不下鳴人，要是把他自己放這裡，等柴燒沒了他可能會在睡夢中凍死。

這事鼬做不出來。

只要回去好好說，佐助一定能理解自己的。

………………

天黑了，鳴人還沒醒。

鼬伸手掌心覆蓋在鳴人的心臟處，確定心跳正常。

………………

夜深了，鳴人還沒醒。

鼬再次伸手探了鳴人的鼻息，也確定了呼吸正常。

他皺緊了眉頭，往慢慢變小的火勢正中扔了不少柴。

「他家在哪裡……不是說現在有人和他住在一起嗎？也不出來找的？太不負責任了吧」

………………

凌晨了，鳴人還沒醒。

他不能把鳴人帶回家，只能在樹林里等著有人來或者鳴人自然清醒。

………………

佐助左等右等哥哥也不回來，臉皺得跟吃不到飯後抑鬱了的蝠鱝似的，滿臉寫著高興（？）。

晚上父母不讓他出門，他就去找了止水帶他出門。

被搖著坐起來的止水瞌睡一樣點著頭，半夢半醒的時候佐助跑過去猛然拉開了門，冷空氣瞬間入侵，深夜的刺骨寒冷讓他立刻清醒，再次無奈地笑著換好了衣服，帶著佐助先去和族長大人知會了一聲便跑了。

………………

卡卡西很鬱悶，本著對閱覽過書籍的理解總結出場后，自我感覺良好的他去照了鏡子——才發現自己的樣子實在是慘不忍睹。

他把所有的裝束都換掉塞進裝了無用的舊衣服、換季的被褥、長短不一的黑色長直假髮、三個月不打開一次的老舊衣櫃里以後，裝作無事發生，想等鳴人冷靜好了自己回來。

但左等右等，直到深夜也沒等到那個小孩一臉嫌棄地說我回來了。

{我錯了，我不該讓他自己出去的}卡卡西胡思亂想著各種各樣的可能，穿好衣服，想到鳴人穿得很少，便把他的棉披也一起帶出去找人了。

找不到就繼續找，找到了若是……不不不，還是不要那麼想。

{再怎麼說也不至於……他會去哪裡？}

凌晨的街道上幾乎沒有人，道路邊沿的店家掩著門開始做一天的營業準備。

他要是去找火影的話直接就能知道鳴人在哪，但要是經常這樣的話，對外看來就是鳴人和自己沒法好好相處，可能就要分開了。

所以還是自己找為妙，只要不表現出自己是弄丟了鳴人就好。

路過孩子們的小公園，他趴在刷了深綠色油漆的鐵網上往裡面看，沒發現。

不遠的樹林傳來了奇怪的嚎叫聲，扭曲的不像是人類，他確定方位之後以最快的速度向那邊奔去。

………………

「！！——居然一晚上不回家，哥哥變心了……」佐助趴在止水身上哭，順便用止水的衣服擦眼淚。

鼬想解釋但不知如何開口，畢竟夜不歸宿是事實。

卡卡西趕到的時候，看到宇智波三兄弟（？）圍著自己家裡的小孩，而且身上穿著不知道是這倆哪位的綠馬甲，這麼大的聲音都沒讓他醒過來。

「你們對我家的孩子做了什麼！」卡卡西震驚。

鼬見到有人來找了，連忙把鳴人抱起來，繞過被止水按住還衝著他張牙舞爪的佐助，把他交給了卡卡西，然後跑到佐助面前蹲下解釋。

「哥哥不知道他的家在哪裡，也不認識他家裡的人，總不能把他一個人丟在這麼冷的外面吧……？」鼬雙手搭在佐助肩上誠懇地說，佐助鼓起腮幫哼了一聲扭過頭不看他。

「原諒我，佐助，這——」

卡卡西把綠馬甲從鳴人身上拽下來給他換了棉披，假髮也一起戴好充當帽子，然後拎著綠馬甲問：「這是你們誰的？」

「是我的，給您添麻煩了。」鼬起身，佐助趁他不注意跑過去一把把中忍背心抱住，躲在卡卡西身後美滋滋地穿上后立刻又像倉鼠一樣鼓起臉頰哼唧唧。

「佐助，過來。」鼬的聲音寵溺又無奈。

「哪裡，我們家的孩子也給你們添麻煩了……所以發生了什麼？」卡卡西嚴肅起來，「你們怎麼遇到的？他怎麼在這裡？這怎麼了？你們對他做了什麼？」

他不了解宇智波家是什麼情況，但當年的事情確實和宇智波有關，如果這是一起誘拐事件……

他端詳著對面的三人：嗯，很年輕，但很有可能是通過年輕或者同齡人來使鳴人放鬆警惕……

老卡胡思亂想著。

鼬皺眉，止水上前微笑解釋，「是這樣的卡卡西前輩，之前我們在街上看到他被村民欺負，因為帶著他我們不能回家，所以就到了這裡……」

中途省略了不少，因為解釋起來太麻煩了，他雖然沒親眼看到但據佐助所說，那些人很過分，差點害死鳴人……現在情況還好，就不要讓他擔心了。

〖假髮原來是為了隱藏身份〗

鼬向佐助招手，佐助躲到卡卡西的另一邊還是不看他。

「……」鼬嘆氣，拽了下止水的袖子，走上前，「你是他的家人吧？」

「你就是這樣看護他的嗎？」鼬不知道自己說教的勇氣是從哪來，「他還這麼小，就被人那麼欺負，而且沒有一個人幫他，如果不是佐助帶我去找他的話，他可能已經被人打死了。」他看卡卡西年紀並不小，「作為家長，要更關注他啊，怎麼能讓他自己就出門？如果遇到了更危險的情況，你負得起責任嗎？」

鼬說教的樣子很像嚴厲的老母親。

卡卡西一愣一愣地聽著，低頭看鳴人，皮膚確實有受傷的痕迹，之前沒仔細看，表皮已經到了用手指一刮就下來的程度了。

……看著就疼。

「到底發生了什麼？」卡卡西心說怎麼會被人打的？之前沒有過那樣的情況啊……

鳴人沒有被人打，是被人扔的水桶砸了，但四捨五入就是被打了。

「白頭髮的叔叔，我和你說，那些人好過分的，他們——————」佐助覺得這個自己也能告訴他，於是抓住卡卡西衣擺把之前看到的，止水不知情又略過的事情一口氣全都說出來讓他知道，「那些人好過分，哥哥也好過分，我也想幫他，但是哥哥不帶我，把我丟下了……」

卡卡西心裡像是被慰靈碑壓著一樣，很堵。

抬手輕輕順著佐助的發旋向後摸了兩下，彎腰輕輕拍著他後背：「去你哥哥那裡吧，替我謝謝他，如果不是他的話……我大概再也見不到鳴人了，也謝謝你，對不起啊，你是個好孩子，我還看著你被他坑。」

他問了鳴人，鳴人說只是想那麼叫佐助幾次過個癮，那件事已經過去了。

｛以後，絕對不會讓鳴人離開我的視線｝

「……我現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能麻煩你們再幫我照看一下他嗎？在外面也不太好，去我家吧，以後如果有我能幫忙的事情，可以來找我。」卡卡西如此承諾。

………………

卡卡西去找了火影談話。

………………

鼬在卡卡西的家裡皺著眉捂住佐助的眼睛，拜託止水把那些不宜少兒的書全都以飛速抽出來打包放到隨便一個一般情況下不會去翻找到地方，總之不能讓佐助看到。

鳴人在床上睡著，佐助看著看著也困了，強撐著看向哥哥，打著哈欠說「哥哥，我也能在這裡睡嗎？好睏喔，起床以後再回家好不好？」

鼬陷入沉思。

「睡吧，雖然不然請他回家做客，但以後你也可以自己來找他玩，我相信佐助一定能夠保護好他。」止水捏佐助的臉。

「嗯……」佐助的小腦袋一點一點的，抱緊了哥哥的綠馬甲和鳴人擠著睡了。

他是好孩子，不搶鳴人的被。

「這樣真的可以嗎？」鼬很擔心，「佐助能有同齡人一起玩我也很開心，但是他也還小，萬一……」

「你也說了還小嘛。」止水安慰他，「兩個小孩子也沒什麼能量，他們一起玩不會被人盯上的。」

「希望如此。」

鼬翻了卡卡西的衣服櫃，視線在掛著的一排假髮上停留了一會移開，想找個被子給佐助。

翻著翻著，他翻到了兩個男性的家裡不該有的東西，款式明顯是女性專屬，而腰圍……對鳴人來說太大了，要是另一個人的話……

「？？？？？？？」想著，鼬極度震驚，在止水看這邊之前將它塞到了最裡面，努力找著，終於找到了一個不是那麼厚的被子——鳴人蓋的還是那個最厚的，據說他喜歡那種厚重感……窒息感。

鼬覺得自己好像發現了那個……那個卡卡西前輩不為人知的癖好。

嗯，就當做沒看見吧。

之前看到那些書之後不是很同意佐助來這邊玩，但看到衣櫃里的這些以後……他勉強安心了，這個環境下的鳴人看上去很正常，佐助應該不會被帶壞。

………………

卡卡西去找了火影以後，事情複雜到讓他精神疲憊，回來的時候看見鼬和止水留了紙條就走了，因為天色不早了他們必須要回家。

他一遍揉著太陽穴一邊打開了自己的卧室門。

嗯？

怎麼還有個小孩？

佐助抱著的中忍背心被鼬臨走前換成了被子的一角，他背對著鳴人睡得很香，鳴人平躺在床的里側，姿勢像是入了棺。

老師的兒子，宇智波家的小孩，如果再有一位的話……某種意義上來說也像是看到了從前一樣。

一切都不同了。

即使變成了那樣，自己也並不是一個人，身邊還有同伴。

但鳴人不是，他從那一夜開始，就是孤獨的，而且對於全部都不知情。

｛……一直以來辛苦你了，能在那樣的環境下堅持下來……｝

他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