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收割

白羽兄妹回到四房，粗喘著氣，相視一笑。

白羽和白楚到後院拿回集市上買的東西。

白羽從包里拿出麥芽糖給了小五，又拿出白糖糕。

「小五，包子晚上和爹爹娘親一起吃。這個白糖糕你先吃吧。昨天抓的野雞崽子已經賣了。」

白羽把剩下的包子和白糖糕藏起來，不能被上房的人發現，省的麻煩事兒不斷。

......

是夜，上房已經放好桌子，準備吃飯了。

今天做的是黍米飯，土豆燉豆角，還有一盆蘸醬菜。

張氏分好黍米飯，他坐在飯桌邊沒動筷。

這時老爺子發話了：「明天大夥和我一起下地割麥子。」

「爹，芊兒都十二了，要找婆家了，讓她在家幫忙做飯吧。」三伯娘江氏說道。

「老頭子，咱家連財還要讀書，晴兒已經在議親了，她倆就不去下地了。」

張氏瞟了一眼江氏，又道：「芊兒還得等兩年，明年再養著也不急，飯就讓晴兒做。」

割麥子的事兒，就這樣定下來了。

張氏雖說寵著白晴，可也不是什麼都不交她。

白老爺子點頭，算是滿意這樣的結果。

四房一家回到自家小屋，白羽讓小五把包子拿出來。

她知道劉氏在上房根本就沒吃飽。

白羽接過包子遞給劉氏，劉氏驚訝的看著白羽。

「羽兒，這包子哪來的？」劉氏怕白羽學壞，盯著白羽看。

「娘，是二姐姐抓的野雞崽子賣的錢，買的包子，二姐姐還給小五買了麥芽糖和白糖糕呢！」

小五顯擺的都拿出來，給劉氏和白連喜看。

「羽兒，野雞崽子怎麼不留家裡養，還能下蛋呢。」

劉氏萬事都是想著白家，而白家卻從來不會想著她。

「娘，這次只賣了40文，除去買吃食的，剩了15文。」

白羽把剩的15文遞給劉氏，劉氏卻沒接。

「羽兒，這錢你們自己賺的，自己拿著買糖吃吧，娘不要。」

白羽點頭，看來這包子娘，還是有點好處的。

「嗯，我家羽兒長大了，知道孝敬爹娘了。」

白連喜一副我家有女初長成的傻樣兒，止不住的樂。

「快吃吧，我和哥都吃過了，這個是留給爹娘和小五的。」

白羽看劉氏要把包子給她，馬上回絕道。

小五一口咬在包子上，笑眯了眼：「二姐姐，這是肉丸子的。」

一家五口其樂融融。

......

第二天，天還沒亮。

劉氏忙著起身做飯，白羽也跟著起來了。

她不能讓就是累到了，畢竟頭三個月懷孕要注意的。

到了灶房先燒水，洗菜做飯，劉氏真的是上下一把抓，完全不用白羽幫忙。

等大家都洗漱出來，才擺桌吃飯，因為今天要做體力活，早上不再是清粥，而是管飽的黍米面大餅子。

一家人快速吃完，收拾好農具，就準備下地收麥子了。

這裡地處北方，每年種兩茬莊家，分春小麥和冬小麥。

收完麥子還能種點白菜油菜類不怕凍的菜蔬。

一路上碰見的都是扛著鐮刀，推著獨輪車的莊稼漢。

「咱們男人一人一排，自家媳婦跟在後面抱麥子，林兒和楚兒跟我後面抱麥子，幾個小的拾麥穗吧。」

白老爺子分好工，就身體力行的割了起來。

白羽領著小五跟在白連喜身後，白羽幫著抱麥子，小五拿著竹籃子拾麥穗。

有白羽的幫忙，劉氏卻是輕鬆不少。

「四弟妹啊，你看你家羽兒多能幹，自己都能抱的過來，你過來給咱幫把手吧。」

大伯娘楊氏身子胖，干點活就累的呼哧帶喘的，這不找劉氏搭把手。

「大伯娘，我娘懷著弟弟，不能勞累，萬一因為幫你累著了，你能賠的起我弟弟的命嘛？」

白羽皺眉，真是個拎不清的，她說啥也不能讓劉氏過去。

大伯娘楊氏呸了一口，小聲嘀咕：「這小心的，懷的是銀子啊？」

白羽心底不肖，也再沒搭理楊氏的心情。

微風不燥，陽光正好，地里的農民卻都揮汗如雨。

無論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在忙忙碌碌的搶收糧食。

白家這裡男人割麥子，女人抱麥子，孩子們拾麥穗，一整個流水線。

如果不看大房和三房，確實很好的分工。

他們幹活慢不說還總偷懶，惹的白老爺子焦急不已。

不知不覺已到了中午，大家都餓了，可是家裡還沒來送飯。

白老爺子總是回頭看看，從家裡來的方向。

別人家都吃完飯，又開始幹活去了，他家飯還沒到。

「羽兒，芊兒去看看怎麼還沒來送飯。」白老爺子發話。

白羽和白芊兒放下手中活計，往家的方向迎回去。

路途走到一半了，才碰上挎著籃子的白晴，她衣服褶皺，下半身還粘上一些泥土草屑。

「小姑，你這是怎麼啦？」白芊兒驚訝的問。

「兩個死丫頭，還不過來幫忙拿，沉死了！」白晴憤怒的叫兩人接籃子。

兩人接過籃子，跟在白晴身後回到地里。

和白晴一起來送飯的，是九歲的白雲兒，她也是一身髒兮兮的。

「爹，我來送飯了。」白晴笑嘻嘻的湊到白老爺子跟前。

「怎麼才來，別人家都吃完幹活了。」白老爺子看著自己的小女兒，氣話都吞進肚子里。

「都過來吃飯吧。」白老爺子招呼眾人吃飯。

中午還是黍米餅子，一大碗鹹菜，蘸醬菜，最後是一盆？哦不，半盆大白菜炒辣椒。

眾人愣住了，這麼多人，菜還不夠一盆，怎麼夠吃？

「這麼點，一人兩口就沒了。」大伯娘楊氏不樂意了。

「就是，我們累死累活的，就這麼一點菜，干噎餅子啊？」三伯娘江氏也附和。

雖然沒人再說什麼，但那不滿的神情，藏都藏不住。

「吃吧，晚上做頓好的。」白老爺子沒法，只能先讓大夥對付一頓了，不然也沒辦法啊。

「晴兒，你一會兒回去叫你娘做白面饅頭，再割點肉。」

白老爺子對白晴吩咐，這情況他也是能猜出一二的。

白晴從小就纏了小腳的，走路不穩當。

白家女人也只有白晴和白芊兒纏腳了。

一來纏腳需要花錢，還要好好養著，下地幹活也幹不了多少。

起初白羽還真慶幸她家不受待見，否則給她也來個三寸金蓮，想想都夠驚悚了。

傍晚，白家一群人到家，聞著菜香，心裡還是挺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