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篇~第二十一章可怕的蟲子
問題很簡單,從最開始,我就是想去的。
可為了多撈些籌碼,我才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其實口袋早就癟癟的,連安全套都要反覆使用。
裝慫裝得給我自己都騙了。演技的確越來越好了。這到嘴的買賣咱得接下來。
「得了得了,小爺我接下來就是了,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我假裝被他激怒,就坡下驢。
眼看吳法正要起身道謝,忽然右手握著左手腕的蠍子翻滾到地上,脊背彎曲,屁股衝上,齜牙咧嘴地在地上爬。
我本想踢他,但考慮到他用肉身為我拖地,也不好意思。待會順便叫他把馬桶刷了,下水道也通一通。
「爺!爺!媽的,發作了!救我一救!」
吳法體內的蟲卵多半是經剛才一凍,變得虛弱,開始需要補充營養了。
這種白蟲名叫「義和」,聽名字就知道和義和團有莫大的關係。大清末年,義和蟲隨福壽膏一起從英吉利海峽輸入。它本是一種普通的果蠅,誰知到中國地界沒控制住生活作風,經雜交發生了變種。
義和蟲本以餵養鴉片為主,在癮君子吸食福壽膏的過程中蟲卵便會進入人的體內,形成一種共生現象。蟲強則人強,蟲弱則人弱。
吳法所在的組織叫做「魚頭會」,算是義和團的分支。之所以取這麼一個土豹子名字完全為了掩人耳目。無論泡椒魚頭還是剁椒魚頭他們完全不會做,殺人越貨卻是把好手。
會長採取嫡長子繼承製,一脈相傳。他們體內會種植蟲后,其他體內被種植蟲卵的成員天生對蟲後有一種莫名的恐懼,全心全意地為其效力。
可有一年,一向計劃生育工作做得極好的蟲后突然生了多胞胎,魚頭會的人為了爭奪控制權大打出手,殺得血流成河。
長老們為了避免實力遭到嚴重削弱,只能無奈引入議會制以及會長立憲制,採取民主投票的形式由各旁支輪流主導會內工作。這些年嫡系勢力不斷擴大,雖名義上維持原秩序,卻暗中控制了大部分力量。
義和蟲的使用機制很簡單。見血開始下口,鑽入人體內開始產卵,氣溫低於二十度立即死亡,蟲卵進入休眠期。此時共生的人體就會變得如同一張廢紙,一錘即破。
只有人不斷吸食鴉片,才能為蟲子提供養分。雖然身體機能嚴重損壞,但只要蟲子不死,人就不死,還會獲得超出常人的身體素質。當然蟲子對於異體具有一定的攻擊性與排斥性。
比如攻擊時,會使人出現嚴重幻覺,胖子在地上手沖便是如此。全部中樞神經被蟲子控制住,無可奈何。可能夠操控蟲子攻擊的人少之又少,都是魚頭會中的佼佼者。
比如發育時,就需要大量的養分。無論是鴉片還是冰是吸的是注射的,它們通通來者不拒。如果不能及時補充,則發生嚴重過敏反應,共生體因長期合作身體早已殘破不堪,隨時會一命嗚呼。
魚頭會的人都是罪大惡極之人,能多活一天算一天,取得的報酬除維持溫飽以外全部用來供養蟲子。
說來說去,他們的成員也不過幾千人,虛張聲勢的工作卻做得極好,不做自媒體可惜了。警方給他們定的罪名叫做「黑社會性質團伙罪」及「非法集會罪」,連真正的黑社會都不夠格。
我不是癮君子,哪來的貨救吳法?遂沖他大喊道:「後輩,爺好歹是個陰陽師,你安心地去,爺給下面送買路錢,來世做個好人。要自爆的話出去爆。你弄一地雜碎我收拾不過來。」
吳法腦瓜子已經腫的像個籃球,隨時可能噴出來眼珠子。他狠狠地在手腕劃了道口子,血流如注,面色方才好看了一點。
「爺!止疼片或者紅牛都行!快啊!」
既然如此,小爺我只好伸出援手救他一命,他要是真炸了我的彩票站就得改成公廁。
村裡藥店的止疼片都是過期貨,我也無暇顧及。紅牛這麼高檔的飲料壓根買不著,我只能買了兩瓶啤酒湊合湊合。
「爺,尼瑪!你tm拿啤酒預備著把我吃嘍?」
我看著他漲得像條河豚了,還不忘挖苦我,當場給了他一酒瓶,打得他頭破血流。解氣之後方才把止痛片一股腦地倒進吳法嘴裡。
「爺,卡住了下不去!給我吹氣!人工呼吸!」
我心裡想著我可去你娘的,對著個大頭鬼哪能下得去口。轉頭看到牆上掛著的給自行車打氣的氣棒,我把管子插到吳法嗓子眼裡,一下兩下。
這才見吳法一點點癟下去,趴在地上大喘氣。
我給他灌了兩壺茶水,他打出來的嗝差點讓我產生幻覺,不禁感嘆蟲子的厲害。
「我說吳法,你真是夠蠢的啊!出這麼遠的門,一點貨都不帶?要是突然發作,沒聯繫到線人,你只能粘得滿牆都是。爺只能給你立個衣冠冢了。」
「爺,你丫站著說話不腰疼。你坐火車坐飛機帶出來點我看看?腳都跨不進車門就得吃槍子兒,白搭張火車票錢。」
吳法剛剛被管子傷了喉嚨,一個勁乾嘔。
「我說弟弟,小爺我可以給你介紹個生意做做兼職,價錢相當合理,不過你水平明顯不行,還得練練。」
吳法興緻沖沖地看著我:「爺,道上的買賣咱多數都懂點,您老說吧,怎麼練。」
我把黃瓜遞給他,長度大約二十五公分。「從今天起,不停地吞到嗓子眼裡再吐出來,不許乾嘔,不許讓黃瓜有一點損傷。練好了我帶你去應聘,日薪過千。」
吳法感激地看著我。「爺,你說的是土門子水下練閉氣的方法吧?得嘞,先謝過您老,我抓緊練習。」
我暗笑,這小子真的蠢。「行啊吳法,好好練。你也知道,主要得給人伺候舒服,再噁心也得忍著,多臟你也得受著。」
「爺!不消您多吩咐。土門子下水道里撈營生,埋汰是埋汰了點,不過真金白銀不少。想不到您老人脈這麼廣!」
我腦補了一下吳法做活時的場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行了,甭說些廢話了。你現在屁都放不出一個。馬上給我仔細講來,我去挖了東西救了你大哥,咱們動身出發去找鳳凰膽。」
吳法有說有笑的臉突然暗淡下來,想必是擔心大哥了。
「取的這張地圖是私事,就不麻煩爺了。我大哥的事,還得讓爺費心。」他指了指後山廣袤無垠的山林,給我重重磕了四個頭。
這麼大的範圍,還真得想想招,好好活動活動筋骨。
「吳法,有沒有你大哥用過的東西衣物?最好是貼身的,甭管是襪子、內褲、套子什麼的都行。還有,他真名以及生辰八字給我寫紙上。」
做我們這行,都用假名。
吳法苦笑兩聲:「爺,咱甭鬧了。你要是有戀物癖,我到網上給你買****。」
「誰tm跟你鬧了?小爺我要布陣,你別忘了,我是陰陽師!」
吳法自上而下摸了個遍,也沒發現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心涼了半截。打開破挎包,里一層外一層,好歹翻到個抽過的煙頭。煙嘴是中華。
「爺!這玩意兒行嗎?」吳法激動地看著我。
當然可以,不過我還要逗逗你。
我沉住氣,在地上來回踱步,眉頭緊鎖。「哎,平時你就不和你大哥來點兒親密接觸嗎?這玩意兒哪能行呢?你用嘴接觸過你大哥沒有?」
吳法愣住了。「沒有。」
「算了,那我盡全力試試看吧。」
我拍開牆面,拎出來那個已經塵封數年的熟悉的工具箱。
「小爺我要做法,閑雜人等都得滾一邊去。不過不用你滾,我得出去採集天地靈氣。」我邊說著邊換上道袍,拔出木劍。
「死胖子醒了,你就說你是我外孫子,領他出去搓個澡,渾身白蟲子真丫噁心人。只要我答應了,你大哥現在就是變成了大糞,我也給你挑回來。」
「得嘞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