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痛

冬日的夜晚，寒風像是在置氣，將空曠的操場颳得呼呼響。幾盞昏暗的路燈孤零零地立在道路兩旁，整個校園迴響著放學鈴聲過後播放的歌曲：

「看當時的月亮

曾經代表誰的心結果都一樣

看當時的月亮

一夜之間化作今天的陽光

誰能告訴我

哪一種信仰

能夠讓人念念不忘

回頭看當時的月亮

曾經代表誰的心結果都一樣」

……

席慕辰站在這夜色里，任憑寒風吹打著他的臉，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減輕他心底的痛。

腦海中全是李林兮抓住自己的衣角，哭著說道：「你在騙我對不對，你說過，你這輩子只愛我一個人，你不會愛上別的女人…」

那一刻，他只想緊緊抱住她，告訴她，他這輩子只愛她李林兮一個人，永遠只愛他一個人。

幸好左煜及時趕了過來，帶走了她，看著她的眼淚不停地往下掉，每一滴眼淚都在心上結成冰，然後刺向他。

一時間，席慕辰整個人像發瘋了般，握緊拳頭，砸向一旁立著的路燈桿，咆哮著，呼喊著，直到嗓音沙啞，血肉模糊。

—

翌日清晨，李林兮呼喊著席慕辰的名字從睡夢中醒來。起身坐在床上，拭去眼角的淚水，腦海中浮現出席慕辰說的：「我們就要訂婚了」，她的心一個抽搐，霎時間眉頭緊皺，用手緊緊捂住胸口，整個人蜷縮在床上。

過了好半晌，李林兮才開始起床，洗漱，像往常一樣去學校。

無論你多麼難過，悲傷，這個世界似乎永遠都維持著轉動，就如同李林兮今天依舊要上數學課一樣。

任何充滿秩序的事，都是理智又冷漠，從來都不會給你時間來舔舐傷口。

上午的最後一節數學課，席慕辰看了看錶，離下課還有五分鐘，「老師想跟大家說一件事，今天給大家上完最後一個數學晚自習，老師就要離開了…」

班上頓時一陣嘩然，大家都目瞪口呆地看著講台上的席慕辰，彷彿是要從他的表情里驗證他方才是在跟他們開玩笑。

然而席慕辰一臉嚴肅，眸子里還帶著些許不舍與難過，用白色醫用繃帶包紮過的手不時地搬弄著手中的筆。

「為什麼？」

「是啊，老師為什麼葯離開」

「老師，你可不可以不要走」

……

班上同學見席慕辰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都紛紛開始挽留起來。畢竟席慕辰不僅課上得好，對每位同學都一視同仁，這半年來，彼此都有了感情。

席慕辰目光掃過坐在角落裡的李林兮，只見她低著頭，像是在看哪本課外書，好似這一切都與她無關。

由於桌子上的書架擋住了，席慕辰沒有看見李林兮早已是淚流滿面。

席慕辰看向班上同學，微微一笑，一如他初到班上那般得溫暖。

只是這一笑，他早已濕了眼眶，正在這時下課鈴聲響起。

席慕辰快步走出了教室，生怕再停留片刻，眼淚便會掉下來。

一旁的韓小涵見李林兮的眼淚不停地往下掉，以為是席慕辰要走了，她傷心難過，畢竟他倆的關係早已是眾所周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