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詭異老宅

「行了！你們看著玄光鏡，我和路爾去追師兄了！」看著術法成了，小舒笑著沖路爾點了下頭，二人默契的對視一眼，出了門。身後那群小師弟則是一個個驚嘆不已，圍著那玄光鏡嘰嘰喳喳，感覺格外新奇。

本就偏僻的鎮子，到了這凌晨之後更是格外的寂靜，寒風瑟瑟的刮著，讓剛剛從溫暖的房間中出來的二人感覺格外寒冷，路旁光禿禿的樹枝發出簌簌的聲響，周圍沒有一點人聲。

在這樣的氛圍下，路爾有些害怕了，想回去，卻被小舒一把拉住，瞪了他一眼道：「路爾，你不是想臨陣脫逃吧？屋子裡可還留著玄光鏡呢，我們做什麼小師弟們都能看見的。」說罷還挑挑眉，眼眸透著狡黠。

「誰要回去了！我這不就是累了想歇歇嗎！」路爾臉色一陣尷尬，硬著頭皮道。

「行了吧你！快，一會兒該追不上了！」小舒也不點破，而是撞了下他胳膊，繼而拉住他追著師兄的方向小心的前行著。

不一會兒，前方一個身影，出現在兩人視線里，正是離開了去履行「懲罰」的師兄。

只見他走到了一戶單獨的宅子門口，那黑漆漆的六開木門緊閉著，門口竟是掛的白色的燈籠，裡面微弱的燭光照著黝黑的牌匾，上面的字跡也是模糊了，隱約能看到一個苑字。

這是個什麼鬼地方？還有這種樣式的宅子？竟然這麼落後，用燈籠照明？哎，真不該聽那一群小傢伙的話帶他們出來玩。他有些懊惱的撓撓頭髮，走了這麼遠，也沒見有哪家亮著燈了，算了，就湊合著這家吧！等回去再好好收拾路爾那個鬼靈精！

有些無奈的甩甩頭，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走上台階，敲了敲那門。

「篤—篤—篤」，這敲門的聲音在夜裡顯得格外的突兀，悠長而又詭異的傳出了老遠！把躲在暗處的小舒和路爾都嚇了一跳。

他站在門前，待了一會兒，並未見有人來開門，正想著回去就說沒人給他開門，並不是他不肯做，那門卻彷彿聽到了他心裡所想的一般，在他轉身的時候，「嘎吱」一聲，開了。

聞聲轉過身來，那近在咫尺的人把他嚇了一跳，本能的往後退了兩步，才把那人看清。

這，是一個佝僂著背的老翁，布滿血絲的眼白泛黃，瞳孔似乎是不聚焦的，但透著森然的氣息看得人毛骨悚然，再加上他身後老舊的宅院和昏暗的燭光作為背景，很是驚悚。那萎縮乾癟得幾乎看不到肉了的如皮包骨般的臉頰，正沖掛著他蒼白詭異的無聲笑容。

他眉頭微皺，眼前的老翁，雖然看起來不太正常，甚至是有些奇怪，但，他是人，沒錯。宅子雖然古舊略顯破敗，卻也並無其他詭異之處，也許是因為這是晚上，所以一切看起來才有些跟白日不同，多了些陰森詭異吧。思及此處，他清清嗓子，直接開口道：「我要娶你家姑娘為妻。」

躲在不遠處的小舒二人把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不禁有些快憋不住笑了。師兄居然來真的！這下看他怎麼收場！二人對視一眼，正要跳出來看笑話，不料那老翁聽了師兄的話，嘴角咧得更大了，那笑容牽扯著周圍的乾癟皮膚皺成了一團。他不說話，只是側身讓出一個位置，露出那黑黝黝的半開的門口，伸出如枯骨般的手，做出了請進的手勢。

他先是一愣，這，是讓我進去？他有些不能相信的指指自己，再指指那半開的門。老翁笑而不答，依然是舉著那枯骨一樣的手，做著請的手勢。他有些奇怪，這個老翁不是老年痴獃吧？唉，管他的，進去坐下喝杯茶水，「懲罰」就算完成了，也就堵了路爾那小子的嘴了！

挑挑眉，他知道，那兩個不安分的小傢伙正躲在他背後等著看笑話呢！轉過頭有些無奈又意味深長的看了漆黑的身後一眼，他抬腳走了進去，那老翁也隨著跟了進去，關上了門。

小舒和路爾見他已經進去，兩人輕手輕腳的摸過去。

「師姐，我們在這兒等師兄出來嗎？」路爾看著她問道。

小舒沒答話，而是把手按在木門上推了推，那門紋絲不動，像焊死了一般，眉頭輕皺間感到有些奇怪。這種像她們山上大殿那裡的木門，下面都是有凹槽卡住的，不說能推開，至少也是該輕微晃動的，為何會覺得跟鐵門似的不晃動分毫？有古怪。她湊過上身，把耳朵貼上去聽了聽，也是一點動靜都沒有，甚至連風聲，都沒有一絲。

「師姐，你做什麼呢。」路爾看著神情動作古怪的小舒，有些摸不著頭腦。

總是覺得事情有些奇怪，小舒起身離開那門，退後幾步下了台階，四處打量了一下，那兩人高的院牆便入了她的眼。

「師姐你做什麼呢！」

「跟我來！」小舒沖那院牆一揚頭，示意讓路爾跟她過去。

猜到了小舒要做什麼的路爾一時也玩心大起，躡手躡腳的跟了過去。

只見她在牆角下輕輕一躍，便輕巧的趴在了牆頭，可憐那學藝不精的路爾只能順著牆邊的歪脖子樹慢慢的爬上去，跳到牆頭上。兩人皆是探出了大半個身子露在那院牆裡，卻沒有人發現。

院內的場地很寬闊，竟不比外面的漆黑，泛著灰灰的色彩，裡面的房屋也大多都是灰色的牆，白色的燈籠掛滿了屋檐下。最讓他們感到詫異的是，那內院的地，居然比外面的還要低上好幾尺！

那老翁佝僂著背在前面引路，他們的師兄跟在後面，也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可是，在她看來，卻總是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哎，師姐，咱們下去吧！這麼趴著很累的。」路爾有些心不在焉，他的肚子在牆頭上被粗糙的瓦片石子硌得生疼，也不知道他師姐是怎麼淡定的趴在這兒的。

「好，我們下去。」小舒自顧自的在牆頭一撐要翻進院內，卻被路爾突然伸出的手一把拽了回來。

路爾瞪圓了眼睛，一副驚呆了表情看著她：「師姐你要幹嘛？」

「當然是進去了，你去不去的？」小舒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好像受了什麼驚嚇的師弟，一副理所當然的口吻回答道。

「不是！我說師姐，進去幹嘛呀，我們下去等師兄吧！裡面看著慎得慌。」路爾有些害怕的拽著小舒。

「我要進去，你自己下去吧。」她有些好笑的拉開路爾拽著她的手，這傢伙，雖然是她師弟，可是比她足足大了三歲呢，居然這麼膽小！說罷她又要縱身出去，卻是又被路爾拽住衣角給拉了回來。

「哎，你幹嘛呢！都說了我不下去了！要回去你自己回！」被路爾這麼強行拽回來了兩次，她有些惱了。

「不是，師姐，我，我下不去......」路爾臉漲得通紅，半天才憋出這麼一句讓她啼笑皆非的話來。敢情這傢伙是學藝不精上來了下不去呢！

小鹿般的圓眼眨巴眨巴，她帶著笑開口道：「行，我帶你下去。」說罷也不顧有些沒回過神的路爾，提著他的衣襟，帶著他輕輕鬆鬆的躍進了牆內，落地時身手利落，一把撈住了差點一個趔狙猛撲向地面的路爾。

路爾嚇得差點腳軟，拍著心口低聲叫著：「師姐你幹嘛把我弄進來！一點兒心理準備都沒有！」

「噓！別說了，進都進來了。我總覺得，這院子有些古怪。師傅說過，地氣盛，則屋光亮，居者得其氣，自然獲福；地氣如衰，則屋必枯，居者無生氣滋養，自然頹敗。你看這地勢，竟然比外面低了至少有五尺！地勢這麼低，吉氣必薄，你再看這院內，全然一副灰敗之氣，植物也大都成枯槁之態。可見此處地氣衰敗。這裡必是陰盛陽衰之地，可不是個好地方。」

小舒一直仔細打量著院內的風水格局，越發的覺得詭異了。這個地方，整個院落的地勢都是低得如同窪地一般，四周房屋建得滿滿的，給人濃濃的壓抑之感。這些問題，師兄進來時應該是能發現的，怎麼還會一言不發的隨那老翁進去？

「師姐，你別自己嚇自己了！這麼偏僻的小鎮，有些老舊的宅院也是正常的，加上鮮少有人煙來往，缺少人氣也沒什麼奇怪。」路爾不以為然，完全沒覺得有什麼問題。

「總之，小心便好。」小舒面帶謹慎之色，右手往前一探，兩張符紙順著她的衣袖滑出，快速的將其中一張貼於自己身上，另一張貼於路爾身上。

她拉住他手臂，順著牆邊往屋裡走去，不忘低聲道：「走，進去找師兄，你跟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