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敗露

第一百七十五章 敗露

雲舒站在花廊前,聽裡面傳來女眷們的笑鬧聲,在這春光融融里那樣繾綣美好。

如果父母不曾離世,她也沒有改換身份,更不用背負這許多,在最美的年紀里嫁給心愛的人,一輩子或相敬如賓或打打鬧鬧,這平凡的幸福她曾經唾手可及,卻陰差陽錯再也不配觸碰,是她,親手葬送了一切。

小丫頭進來通報,「郡主,郡王來了。」

滿屋子的女眷陸陸續續的告辭,雲舒進來,看見鏡子里人面桃花的王嫿回過頭來。

「郡王。」

雲舒按住準備行禮的王嫿,笑著說,「你該叫我兄長了,以後也不必行禮。」

雲舒遞過一隻華美的玄鳥玉璧給她,「王府沒有妹妹,你以後就是雲家唯一的郡主了,身份高貴,有我和之桓做你的靠山,又有伯容撐腰,也不需要對誰做小低伏,長公主雖不滿,可只要趙琅對你好就行了,那小子可是口口聲聲和我保證過,要是他敢對你不好,在趙家受了什麼委屈,只管回王府告狀,三個哥哥有得他受的。」

王嫿感動得眼角濕潤,郡王這樣的人,竟然還惦記著她的這點小事,不僅要從王府里風風光光的嫁出去,還要過來給她撐腰,可以看得出來,他是真心將她當妹妹疼的。

「是,多謝王兄。」

眼看著時辰要到了,雲舒便拿過面扇遞給她,親自送著出了園子。

漫天喜慶的紅綢里,笙歌陣陣,趙琅一身喜服站在盡頭,看著自己守了這麼多年的小姑娘一身嫁衣朝他走來,美好若夢,他謀劃得最成功的事,就是將自己的小媳婦騙到了手。

以後,他可以肆無忌憚的喚她「嫿嫿...」

還可以喚她夫人,孩子他娘,老了還可以叫老婆子,一想到要與她共度餘生,就覺得美好得不像話。

走神間雲舒已經陪著她來到近前,「趙琅,本王可將嫿嫿交給你了,以後不管榮辱,你都不得棄她而去,無論富貴,你都要愛她敬她。」

趙琅深深一揖,鄭重點頭。

依仗遠去,留下滿地的金紙喜糖,雲舒立在門口出神。

有人一路小跑上前來,「郡王,姜武回來了。」

雲舒才回神,「讓他到書房來。」

「楮方旭一行人已經伏誅,只是扶風郡出了事。」姜武神色焦急。

雲舒看他抬手間的不自然,「你還受傷了?」

姜武根本就沒有顧慮這些,「小傷而已,郡王,扶風地牢里的人少了幾個,很可能是被楮銘的人劫走了!」

雲舒扶住案幾的手輕輕的抖了一下,旋即又恢復平靜,「記住,雲家人不曾去過扶風郡,我們什麼也不知道,這一切都是有人蓄意誣陷雲家。」

只要他們不承認,哪怕要查,也不過是幾個蝦兵蟹將而已。

「我們自然是能做到守口如瓶,可那些人就保不齊了,還有一件事更嚴重,當初他們的兵器,是小公子從雲家府庫里拿出去的,共計二十件,現在尋回來的不過十幾件,那封箱底下一層是雲家的,上面雖然又蓋了一層封條掩人耳目,可萬一要是被發現了,那可是鐵板釘釘的事!」

軍營里兵器是要嚴格管制的,雲家有幕府,自然也有私鑄兵器的權利,凡是各大府兵私鑄的兵器,都會貼上封條,做好標記,向朝廷備案,便於以後查驗。

「之桓會蠢到用雲家標記的兵器去謀反嗎?」雲舒簡直要炸了。

「這倒沒有,那些兵器都是沒有封記的,只是當初為了從府里提出來,做了清點,找回來的幾件長刀也已經入庫了,可王府每年鑄多少鐵器都是記錄在案的,這點可瞞不過別人,兵器庫一查就知道。」

雲舒閉了閉眼,沉思片刻,「再鑄不僅來不及,還容易被人抓住把柄,把軍營里的出賬改了,至於朝廷手裡的那份,趙琅會想辦法。」

現在也只能這樣,看看能不能矇混過關,畢竟雲述私調兵器是確實存在的,要是再落在秦人手中,豈不是洗刷不清了。

姜武壓下擔心,點點頭。

「你先下去處理傷吧,其餘的留給我。」

「嗯。」

她提筆寫信,裝好才喚暗處的人出來,「快馬送去太康,讓伯容務必儘快率軍回平都。」

雲舒的擔心果然沒錯,此時那幾箱兵器正在楮銘手裡,從雲舒一開始對扶風郡眾人動手他就發覺了,派了人先她一步搶出幾個人來。

夜沉如鐵,淋漓的春雨從瓦檐上滴落,一處隱蔽的院落門外立滿甲兵,一群人自道上打馬而來,泥漿飛濺。

「駕!駕!...」

寒氣逼人,甲胄下的長刀若隱若現。

轉眼即到近前,來人解下斗篷跨入院落,便立刻有人上前來給他打傘。

到了裡屋,沉沉的夜裡傳來熟悉的聲音,「如何?」不是楮銘又是誰,他憊夜奔襲,不過兩日便到了扶風,一路上他都憋著一口氣,他一定要,親口問那個人,為什麼!

裴越從地上站起來拍拍手,「這些兵器,不過是京都平常兵器庫里的次品,沒有上千也有幾百,看不出什麼來。」

楮銘拿起一把長刀,刀鋒在昏暗的燭光下也銳利逼人,模具圓潤,甚至光可鑒物,可以看得出鍛造的火候把握得極好,這樣的兵器要是次品,那武器庫的兵器又有多少合格。

他相持兩把長刀,用力相撞,尖銳清脆,顫巍巍的餘音許久不絕。

「這種水準就是晉西軍也少有,能有財力在兵器里摻這麼多鐵的,除了雲家,還能有誰?」

裴越再次檢查了一番,疑惑不解,「可這封條和標記都是出自兵器庫,莫非雲家私鑄兵器,這可是大罪。」

楮銘踱步,有那麼多眼睛盯著,一旦發現,就是謀反的大罪,雲家按制享有的兵甲綽綽有餘,不會私鑄兵器,也沒那個必要。

他摩挲著刀柄,緩緩說,「不用私鑄,不過是掩蓋痕迹而已。」

他盯著那寫有平都兵器庫樣式的封條看了一會兒,突然拿過一隻蠟燭,將蠟淚滴在上面。

等蠟油浸滿封條,楮銘輕輕用刀刮掉上面的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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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只想做米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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