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各顯神通
靈言受了責罰非但沒怨言,還端端正正給胡亦安磕了一個頭,哽咽著謝恩:「格格仁慈,奴才謝恩。」
受了罰還要謝恩,真是萬惡的半奴隸社會。
胡亦安擺擺手,「你下去收拾一下,回來在這堂屋跪著吧。」還要用她,羞能遮就遮下吧。
又對其他幾人言:「房間的打掃你們四個丫頭分班輪流著來,每天務必保證清潔。院子里的活就交給和順他們四個,提膳在外跑腿也由和順和珅你們兩個擔起來。你們所有人都要記住,對咱們院子外的人都客氣著些,別生無端爭執。如若你們在理也不準別人欺負到頭上。好了,你們都去忙自個的事去吧。」
幾個侍候的人聽主子一席話也多少摸著點格格的脾性,都肅穆地束手應是。
待退出屋子,兩個小丫鬟就親親熱熱的找靈巧交接庫房和茶水房的鑰匙。
胡亦安是個閑人,也不想看靈言進來罰跪,想著時間還早天還不熱就去後院涼亭里坐坐。
和順安排好和珅隨著兩個小太監清理小池塘,便瞧著格格一個人進了後院。想了想去屋裡拿了張墊子,又去茶水房取了膳房新送來的杏仁露。端著托盤,臂上掛著軟墊進了後院。
和順走近後院胡亦安就發覺了,也沒當回事。
她身秘密太多不喜人靠近,別人上趕著伺候也不能消了別人的積極性。
圍著兩棵梅花樹轉了兩圈,用木靈力探測了下它們生命力。不得不說,有些東西越是歷久越是彌新,這兩棵梅花樹的生命力之旺盛,已過兩三百年也是撲面而來。想到人家生命力如此旺盛實沒必要讓她再浪費靈力哺育它們了。
自己身在後宅,也沒有打打殺殺的環境,想靈活完美運用靈力少不得在一次次運用中總結經驗。自己帶著花種也是想用靈力催生哺養,只是院子太小,沒多少空間供她發揮,想來得好好規劃一番了。
轉身走向涼亭,其中一個石凳上已鋪上錦緞軟墊,和順正低頭束手立在亭外。
待胡亦安走進涼亭坐好,才躬身走進來端起托盤上的方壺倒了碗杏仁茶。梅子青的瓷碗注入奶白杏仁茶,沒有裊裊香氣,溫度剛好。
胡亦安承他的意,端起喝了口,微苦余甘,綿滑爽口。合她的口味,又喝了兩口才放下。
「這個味道不錯,不過,早餐沒見過這個。」
和順笑的有些赧然,低頭回道:「奴才有個老鄉叫石河,在膳房打雜,認了灶上管甜點的太監做了乾爹。這杏仁茶是那個太監的拿手好活,這壺是奴才的老鄉剛送來孝敬格格的。」
胡亦安明白了這是來顯擺本事的,也沒急著開口,把剩下的杏仁茶喝盡放下碗,慢悠悠擦過嘴角才問道:「我瞧著你年齡不大,在府里呆了多長時間了?」
和順的表情瞬間亮了,「回格格,奴才是三十八年主子爺建府時分過來的,已有七年了。」
胡亦安算了算,今年和順有十五、六歲,進府那年也就八、九歲,被閹時年齡更小了,這萬惡的變態社會!
她心裡想的再多臉上也不會露出分毫,笑著說:「那時間可不短了,先前在哪處當的差?」
「奴才當時年齡小些,沒分到重要的活計。先在前院做了兩三年的洒掃,後來前院的管事太監之一魏保全魏公公,說奴才伶俐就提到跟前做些瑣事,也是那時奴才識了些字。近兩年魏公公多負責府外的事,說奴才不合適就把奴才放到了採辦處。可能採辦處的管事覺著奴才人小做不了大事,又被放到了後院庫房。」
「這兩年奴才年紀是慢慢大了,心卻越來越沒底。像咱們這些沒根的人就想有個主子給個安穩落根處。聽到萬歲爺給主子爺指了兩個格格,奴才就找門路來了落梅院,想安安穩穩長長久久的伺候個主子,不再做那被扔來扔去無用之人。」
說完伏跪在地。他在下籌,賭這幾天對這個胡格格性格的猜測。從她行事說話大致了解此人有些隨性,對隨性的人來說直來直去比彎彎繞繞更得她意。
他年齡不小了,不想再被人擺布,他需要紮根。從得知有兩個格格進府一直在打探籌謀,最後選中了胡格格。事實證明他沒錯,格格的相貌註定是個得寵的。
得寵的人註定得罪整個後院的女人,再想過好日子除了主子自身的本事就要看奴才的能力了。他不怕鬼蜮伎倆只怕沒有自己施展本事的位置,才有了剛才那番對話。
胡亦安是懶惰的人,身邊能有為她排憂解難之人,她恨不得把自己都交給人家託管,前提那人必須是忠心自己的人。
這毛病是前世的經濟人是給縱出來的,雖然回回把自己調教的人憎狗厭的,每次雞毛大的事還會在後頭收拾爛攤子。不過是,不過是仗著……想到這心裡有些悵然……
身邊有人跳出來為她分憂,她自然不會不允。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有本事有忠心又有野心的人自然要扶持,與自己無害嘛!
胡亦安笑的溫柔,「在這府里我的根基是最薄的,能得你們相助是我的運氣。往後咱們院子里的事你多看顧些,院外的事你也多費心。畢竟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和順磕了頭算是應下了主子的話,「格格靈透,奴才往後自會竭盡愚忠護主無二。」
胡亦安笑著讚賞了幾句把人叫了起來。
「你可認識花園裡的管事?或者養花的人?」
和順一時間摸不清主子的想法,倒是很乾脆的回道:「奴才跟花園的管事認得卻沒有交情,不知格格想讓他做什麼?」
「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我想養些花,院子里不方便,找他們要幾個花盆,普通的就行,不局限大小。」
和順心想不是難事,「不成問題,奴才這就給您去要幾個回來,格格想要什麼花?可讓他們種好?」
「不用,我進府時帶的有花種,只要花盆帶土就成。花盆裡的土讓他們用腐葉土和沙土摻一下……他們比我更懂,讓他們把土弄好裝進盆子里送來,一次不用太多,三五盆就好。」
和順應是,臉上猶豫一下,還是說出了口:「格格雖喜靜,但在屋外還是跟著個人較好。奴才逾矩,請主子責罰。」
說完跪下,這是他的忠心,拼著受罰也得讓主子知道。
胡亦安挑眉輕笑,「我知道了,你很好,忙去吧。找靈巧拿些銀子,第一次就空手倒不好。」
和順心裡鬆了口氣,忙應是,退了出去。
胡亦安一個人蹺著二郎腿喝著杏仁茶悠閑自得的呆了半個時辰,天漸漸熱起來才托著盤子拿著墊子回了屋子。
那模樣倒把幾個奴才嚇得跪地告罪,胡亦安勞心費力地出了身汗並保證下不為例才把他們安撫好。心力憔悴地進了屋發現沒什麼事可做,瞅了眼還在跪地反省的靈言,想起明天初一得向福晉請安。昨個隨口承諾的服飾圖倒不好再拖了,便走向書房。
書桌被規整的乾乾淨淨,昨晚上寫的經文不見了蹤影。如果是丫鬟收拾了定會放在桌上,不經主子允許沒人敢私自藏匿,那隻剩四爺拿走這一途了。
昨晚上問他哪有佛堂他沒說卻暗戳戳的帶走替她供奉上,可真有意思。
既然四爺有所表示了,自個也不能偷懶。叫來靈俐讓她把庫房裡的顏料取來,準備碟子清水。在她準備期間再寫份佛經,今晚四爺要是再來,明個不能沒東西讓他帶走不是?
落梅院里風平浪靜,院外因著四爺為胡亦安開了先例人心浮動。
正院福晉沒說話,畢竟主子爺沒壞規矩。
東院李氏氣得摔了一個茶碗,臉陰沉了良久才冷靜下來。
戴嬤嬤勸慰著主子卻心中難安,「主子,三阿哥正是認人的時候,這麼長時間沒見阿瑪定是想的,想來主子爺也是一樣的。」
李氏冷著臉搖了搖頭,「新人有三天的侍寢時間,我怎能做如此沒規矩的事?明天初一,如果主子爺留宿正院,後天,便請主子爺過來。」
她有孩子,想請主子爺還是容易的。
暖風院里的鈕祜祿氏聽著貼身丫鬟榮兒說著落梅院的風光,心裡火燒火燎般的難受,可她連發火都不敢。
身邊不是慣用的人,剛認識兩天摸不清底細,所有的事只能憋在心裡,恨的難受,疼的難受。可她不能怪四爺,她能怪誰?怪胡亦安狐媚?還是怪自個沒有本事?
榮兒還在耳邊憂心的念叨著,「格格,新人進府有三天的侍寢,胡格格已經霸去兩天了,您說,主子爺今兒會來嗎?」
鈕祜祿氏不知道,她不知道四爺還記不記得有她這麼一個人。她想使人到前院問個話都不能,這裡的一切都是陌生的。
鈕祜祿氏擺手讓榮兒下去了,一個人坐在暖炕上,想著如果是額娘她會怎麼做?
外面的風波胡亦安絲毫不知情,待靈俐把顏料、碟子、清水之類的放好,把人攆了出去。
清心靜氣地抄好佛經活動活動身體,把各色顏料一一打開慢慢調和好,回想著以前演清宮戲時的服裝樣式慢慢繪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