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鍾靈琉秀

第5章 鍾靈琉秀

飽餐一頓,人變得懶洋洋的,就提前洗漱完畢把要留房值夜的紅梅給趕回奴僕房。她住的院子較小,只有三間正房,沒有耳房之類的給丫鬟住,除了值夜的丫頭,其他人都要回奴僕房歇息。

她還想著試試修鍊的事呢,怎麼能讓人留守?

青杏、紅梅覺著小姐從宮裡回來后變了好多,真不知道在裡面受了多少折磨?大家小姐睡覺怎能沒有值夜的丫鬟呢?萬一起夜誰來服侍啊?

胡亦安只好瞎編,「我在宮裡一向如此,這次被萬歲爺指給四貝勒,說是隆恩,也不過是個妾室,還是不能帶服侍之人進門的妾室,總要習慣一個人的。」

胡亦安說的可憐,青杏、紅梅心疼的直掉淚,她們從小一起長大,情同姐妹。小姐一個人入那不知深淺的皇子府,以她天真爛漫的性子還不知道受怎樣的磋磨呢!

胡亦安只想把人支走,沒想到把人給惹哭了,只得再三勸解,就是不肯讓人留下,好哄著才把人弄走。

回到下人房的青杏被胡王氏叫到了正院,詢問胡亦安的情形,聽到後面為妾室的那番話,也跟著嘆息一番。吩咐這段時間好好照顧著她,多哄她開心,莫傷了身子。青杏應是,退了出去。

胡王氏看了眼長媳,開口道:「你三嬸先前就擔心安安那丫頭被隨便指了婚毀了下半輩子,沒成想她還有這福氣被皇上親賜給了皇子。只是沒有底氣的娘家就沒了大半的依靠,她讓人送來東西跟銀票本為增加孩子的底氣,只是可惜,皇子府上的格格是沒有嫁妝的,最多帶個包袱包些細軟。稍後我讓李嬤嬤把那些銀票給你送去,你找人去外面兌換開,五兩、十兩、二十兩、五十兩的都兌些。前期有銀兩開路也會好過些,後面,就看那丫頭的造化了。」

胡紀氏忙點頭應是,猶豫著開口:「那三嬸送過來的東西?」三嬸真是捨得,送來的可都是珍品,她就是看著也垂涎不已。

胡王氏聽她這話哼了聲,「你三嬸是家中的獨女,成親那會你也見過的,實實在在的十里紅妝,轟動了整個上元和江寧。都說李家泰半的東西都給她做了陪嫁,留給繼子的只有少少之數,送過來的這些東西不過九牛一毛,別眼皮子淺了,丟人現眼。」

她們妯娌嫁進胡家相差二十年,長子都比她成親早幾年,兩人本不該有成見。奈何這弟媳在家世嫁妝上壓了眾女眷一頭,因著這沒少人看她笑話。在比她兒子還小几歲的弟媳面前向來要強幾分,對於兒媳的眼淺難免不悅。

冷臉吩咐:「回頭讓安安自己挑幾樣小件帶走,其它的我們原樣帶回。」

人至中年的胡紀氏喏喏開口:「是,母親,現在回去怕父親的身體……」

胡王氏嘆氣,「總是要回去的,收拾起來吧。貝勒府明後天總會來說進府的時間,送完安安咱就回老家。」

「……是」

送走兩個丫鬟,胡亦安關上門插上栓,躺在床上,雙手交疊放在腹部,依歸靈之言靜心凝神。還想著怎麼閱讀修鍊功法,神識就被拉進一間小黑屋裡,功法概略如流水般從上向下浸入她的腦部,如篆刻在腦子裡一般清晰。

很好,倒不用背誦了。

修仙,自古有之。各朝各代帝王盼得道成仙、長生不老者繁多,皆不得其法,最後寄托在丹藥之流,麻痹感官落得中毒身亡。

昊元上界所謂修仙,其根本不過是截天地之靈氣而滋養己身,使肉身脫離凡胎而達到長生的目的。也不是人人有此氣運,身懷靈根者才能吸納靈氣,沒有靈根者同樣百年人生,壽命短暫。

歸靈說此界沒有修仙者,不是沒有身具靈根之人,而是沒有修練的功法。功法是靈氣入體的媒介,人體如儲存器,功法的高深代表儲存的質與量,待靈力達到每階儲存的界點,便進階一級,直至圓滿,脫離凡界方入仙界。

這是一漫長的過程。

引氣入體為練氣期,並未脫離凡塵,仍舊百年壽辰。練氣圓滿得築基者才跨出修仙第一步,可得壽命三百年。成就金丹壽命五百年,破丹成嬰命數一千兩百年,入分神期才破壽命之禁錮,可延壽至五千年之久。后出竅、合體、大乘、直至渡劫九九歸一脫塵成仙,近十萬年壽元。

雖成仙者寥寥無幾,高階修士都是鱗毛鳳角,可擁有數千年壽命的修士卻多不勝數。

胡亦安看得感嘆連連,卻一丁點想壽與天齊的想法都沒有。她不是一個進取心極強的人,也受不得孤獨。漫漫長路,瑀瑀獨行,何其寂寥?如果在昊元大陸有一群志同道合的人,或許還能激起她的雄心壯志。在這裡,只有她一個人摸索前行,最後看著一個個認識不認識的人在她面前死去,抱歉,她寧願只活百年,壽終正寢即可。

她現在想學修仙,也不過是在這個沒有人權的社會裡自保,為活的隨心所欲增加籌碼。至於歸靈,胡亦安並不覺得對她不住,彼此不過是陰差陽錯,命不由己!

想完這些有的沒的,胡亦安便澄凈心神,按著引氣入體的要求先趺坐入定,凝神靜氣,默念口決。

在靈氣入體進練氣前,先打開奇經八脈、十二正經、三百六十五處穴位,便於靈氣入體后凝聚在丹田,滋養全身。

這是考驗耐力和忍受力的活,成年人經脈早已堵塞,一個個捅開,綿長的疼痛挑戰人的毅力。

胡亦安作為宋姝時摸爬滾打跌跌撞撞受過不少罪,這些疼痛咬咬牙倒是能堅持。只因她有自知之明,本就不是多聰明的人,就算前世幾十年活的浪天浪地,大多靠的是有個能力強硬的經濟人為她擺平所有煩心事。

以她的智商真不見得謀算過本土的古人,為了活的自在,智力不行咱就實力湊。

胡亦安剛打通八脈,便聽到敲門的聲音,從沉浸的神識中脫離出來,才發覺自己渾身大汗淋漓,披散的頭髮一綹一綹的黏在一處,竟這樣過去了一夜。

門外青杏一直沒聽到小姐的動靜,不免有些急了,在門外一聲高過一聲喊了起來,「小姐……小姐……」

胡亦安來不及收拾,趿著鞋子便去開門。

門被打開,門口站著的四個丫鬟都愣住了。還是青杏先回過神,神色不安的問道:「小姐,你是不是做惡夢了?怎麼像剛從水裡撈出來的?」

胡亦安只好點頭,「是做惡夢了,幸好你來敲門,不然還醒不來呢!」

青杏就嘮叨,「小姐,以後還是留人值夜吧,你看,一個人不就做惡夢了,兩個人多些人氣,總能壓住些邪穢之氣……」

胡亦安大清早的實在不想聽人嘮叨,忙打斷她道:「青杏姐姐,你趕快安排人抬桶熱水進來,我好清洗一番去伯母那裡請安。」

胡家有規凡胡家子孫媳婦卯正均到正院給老爺太太請安以示孝道,老爺太太視情形是否留飯。胡亦安剛來時胡王氏怕她不習慣就免了她請安,讓在她自個院里用過膳后再去正院請安學習禮儀。原主不想搞特殊毅然堅持著胡家的規矩,胡亦安也不想壞了原主的操守。

青杏對於小姐受了驚嚇很是不安,早上時間緊迫也沒說什麼,侍候著胡亦安沐浴時看到渾濁的浴水心中的不安不斷擴大,又不明所以,沒好氣的問道:「小姐昨晚上在地上打滾了?」

胡亦安沒在意青杏的口氣,笑著回道了句「青杏姐姐,有你這樣編排你家小姐的嗎?」心裡卻想著可能是打通經脈體內的雜質排出了體外,可沒辦法說啊,她都明顯感覺身上的皮膚白嫩細膩了不止一個度。得想個辦法轉移一下視線,不然真解釋不了。

青杏也是知分寸的人,對外面站著的小丫頭交待再送一盆熱水進來,泡澡沒時間了,沖洗一下吧。

一切收拾妥當,才坐在綉凳上,對著銅鏡讓青杏、紅梅拭乾頭髮開始梳妝。

這是胡亦安第一次認真看端詳現今的容貌。

原主年齡還小,實歲未滿十五,精緻的鵝蛋臉上還掛著嬰兒肥,玉肌凝脂瑩白透亮。柳眉芊芊,杏眼盈盈,秀鼻挺俏,粉唇胭紅,算得上中上之姿,擔得起漂亮兩字。

鏡中美人目光流轉,單純的女孩瞬間就多了股骨子裡滲透出來的風情,還未完全長開的臉嬌媚勾人,待完全綻放后傾國傾城尤可期。再加上洗經伐髓后毫無污濁晶瑩剔透的酮|體,就算那冷心冷肺的男人不能愛戀上她,也會對她愛不釋手。

胡亦安從來都不是大度之人,異世醒來第一天就指給別人為妾,哪怕是穿越定律,哪怕是將來的雍正,和她有毛線的關係?既然自個受了委曲又怎允許別人安穩度日。

豹死留皮,人死留名。進了四爺府就沒想著默默無聞,你來任你來,你去任你去的矯情種田風。

一個從小被皇家教育的皇子,情愛、美人都皆為附屬品的男人真會被你清風拂柳、溫柔嫻淑感動到情深似海?恕她想像不能。

不過,對於權勢越高的男人情愛、美人越是上佳的調劑品,雍正的十二美人圖不正說明如此。琴、棋、書、畫、品茶、插花、掛畫、焚香屬為最雅緻之事,也是最不可得才情之事,更是求而不得寄情於想像之中的孤獨之事。

原主有著貌美的表,更有著最雅緻的里。原主的母親倒不是培養出才情美貌出眾的女兒取悅男人,恰恰相反,才情雅事只為悅己充實自己,才不會有大把的時間為男人傷情自己。

原主每樣都習得很好,只除了那顆不由己的心,在被指婚前離去未嘗不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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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渡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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