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凌素輕糾著禮服的身側，原本整潔的禮服起了小小的褶皺。
顧徹好笑的看著她，並不打算開口。
室外零下十幾度，絮絮揚揚飄落著雪花，映襯著凌素猶如從城堡里走出來的美人一樣。
室內充滿暖氣，與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更何況凌素自穿著一件小禮服，後背是鏤空的，大片肌膚與冷空氣接觸。
她出門前帶了一臉小外套，裡頭嫌熱，便放在了沙發上。
凌素站了一會，便有些受不住輕微哆嗦了起來，腳底已冒起冰涼。
顧扯脫下西服外套，在她不明就裡中，動作輕柔的蓋在她身上。
他輕嘆了聲，美人美則美矣，卻太嬌弱了，還不如國外那些妞。
凌素僵著身子，除了她哥哥之外，還從沒有人對她這麼好過，就連傅遠琛對她都是一副冷淡的臉色。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後面的話她沒說出來，顧徹卻明白。
他露出一抹壞笑，指腹輕輕摩擦著下巴，低低笑道，「你認為呢？」
他湊到她耳邊，吹了口氣，「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好，要麼是想睡了她，那麼就是單純的想對她好。」
那你呢？
鬼使神差的，凌素問了出來，她囧得耳根燒紅了起來。
「呵呵……真可愛。」顧徹移開身，說了這麼一句。
「啊素……」凌箴的聲音穿了過來，離得並不遠，凌素嚇了一大跳。
她眼神四處看了一圈，有些心虛的垂落下來，吞吞吐吐道，「我要走了，我哥哥過來找我了，被他看見了……不好。」
這裡是一個小庫房，算是比較偏僻，凌箴想要找過來還得需要費些時間。
凌素取下外套，正打算還給顧徹，他抬手，左右搖了搖，「不用還我了，就當送你了。」
「再不走，你哥瞧見，該以為我把他妹妹拐跑了。」顧徹開玩笑般，一身白色的西裝在雪色里愈發麵容如玉。
「謝謝你。」凌素道了聲謝，雙手曲起拉著外套，匆匆往小道跑了過去。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視線里，顧徹才收回目光，他冷笑了一聲，拿起褲兜里隨身備著的濕紙巾，一根根手指擦了起來。
他有些嫌棄的把紙巾往垃圾桶里一扔，像是看著什麼噁心的東西一般。
他從裡頭走了出來，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又露出笑臉，彷彿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象。
凌箴上下瞧了瞧凌素，察覺她無恙，心裡的大石頭才落了下來。
他在宴會裡找不到凌素，找人一打聽，才知她被一個男的帶走了，害怕她的事被凌老爺子知道，也怕她出事，他便尋了出來。
早知道，凌家最近正在擴展發展規模，不少人眼紅著，這幾個月來，凌家行事處處小心。
眼看著就要成功，要是在這時候出半絲差錯，不止會前功盡棄，連大半身家都會搭進去。
凌老爺子雖寵著凌素，可也絕不會拿著手裡頭的家產開玩笑。
凌箴拍了下她的頭，呵斥道，「這衣服誰的？」
這麼大件衣服，眼瞎的都得瞧得到。
「哥哥，這個是……」
「啊素，你別忘了凌家如今的狀況，你不是喜歡傅遠琛嗎？怎麼還跟別的男人來往，要是被傅家任何一個人看到，你這輩子都別想進傅家的門一步。」
凌箴這話說的有些重，凌素頓時便委屈了起來。
「哥哥，我不想我對啊琛哥哥的感情建立在利益上，」她忍不住辯駁了起來。
「你跟我提感情，感情值多少錢？」凌箴兩手搭在她的肩上，勸道，「啊素，你知道的，我們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啊。」
「你也當是為了一直疼愛你的爺爺，我們家，有哪個不是因利益而在一起的？」他苦笑著，「別說是你，就連我，也不的不娶自己不愛的人。」
「啊素，認命吧。」
***
宴會熱熱鬧鬧得進行著，傅老爺子從樓上走了下來，隨著他輕咳了一聲，原本吵雜的大廳靜了下來，一眾人抬頭，目光聚集在聲音處。
傅老爺子威嚴的眼神淡淡掃了一圈，最後落在角落某一處，淡淡道，「感謝大家百忙之中來參加我這老頭子的生日宴會。」
「既然來到了傅家，也別拘謹，該吃吃該喝喝，隨意就行，在我這，沒那麼多的規矩。」
「今天我也開心，」他抬手朝角落招了招手，「過來吧，蘇丫頭。」
蘇音知躲不過，在茶室的時候傅老爺子就跟她說過，他會把她介紹給眾人認識，以傅家未來孫媳婦的身份，堂堂正正。
蘇音挽著傅遠琛的手，冷冷艷艷的立在那，絕麗的容貌和傅遠琛站在一塊，竟出奇的般配。
她一步步得踏著台階，晚禮服的裙擺隨著走動，漾開一層層的漣漪。
傅老爺子拉過蘇音的手，笑得親切而溫和，他平時極少在人前露出這麼一面，足以看出他此時的開心。
「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蘇家丫頭，我老夥計蘇程的孫女，蘇音，」他頓了頓，臉上笑意更甚，「更是我傅家未來的二孫媳婦。」
傅老爺子拍了拍蘇音的手，拉過傅遠琛的手，把蘇音的手放在他的手上。
「以後誰敢欺負我家孫媳婦，就是跟我傅老頭過不去。」
傅老爺子這麼說，自然代表整個傅家，不少原本存著僥倖心理的女人臉色難看了起來。
她們今晚來參加宴會的目的，無非是為了傅遠琛，沒成想她們擠破腦袋得不到的，卻被她們從未見過的女人輕而易舉得到了。
有人歡喜有人憂。
傅老頭擺了擺手，老牧立馬走了過來，「老頭子我歲數也大了，就不打擾你們年輕人，今晚好好玩吧。」
說完，轉身，老牧扶著他的手臂，就往裡頭走。
一瞬間，落在蘇音的眼神各異，有羨慕、有嫉妒、也有不知名情緒。
傅老爺子一晚上出現的次數不超過三次，一語激起千層浪，攪動著每個人的心裡。
凌家人早在傅老爺子離開，攜著凌素也離開了。
凌夫人一邊走，一邊止不住的責怪自己女兒沒出息，到嘴的肉好端端的，落到別人嘴裡頭，能不氣嗎？
凌素沉默不語，從小便習慣了凌夫人的責罵，她都未曾恨過。
可今夜落在她身上的屈辱，無論如何，她一定會加倍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