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可笑
師恩靜正在腹誹池水墨肯定是故意要看自己難堪,才會這樣戲弄自己,想著一會一定要把他給戲弄回去才行。正想著聽見洗手間里那人叫了一聲「靜靜」,又怎麼了,不會出什麼事吧,趕緊跑過去開口問道:「怎麼了?」
池水墨一手撐著牆,一手提拉著褲子看著她說道:「我自己洗漱不了,你幫我。」說著頭一仰居高臨下理所當然的看著她,師恩靜看著他這副欠揍的樣子,偏偏他說的還是真的,為什麼他住了個院連自己本來的性格都變了?本以為照顧他這種冷冰冰的人很簡單的,怎麼事這麼多啊,而且自己還欠他一個大人情,好無奈啊,低下頭冷靜冷靜,勸說自己都是為了還他的人情。
抬頭瞅了他一眼,走過去把他扶出來到凳子上坐下,剛要去拿媽媽給留下的洗漱用品,就被池水墨拉住,回頭詢問的看著他,「又要幹嘛?」的表情把池水墨又逗樂了,他笑完覺得自己今天的笑點也太低了些,就看見師恩靜的一個小表情都忍不住笑意,她可真是個小可愛啊,這麼想著師恩靜看他一臉的神經病笑,抽出胳膊頭一甩就去放水擰毛巾了,她故意放了熱水,心裡念念有詞的說:「我燙死你,讓你再戲弄我,笑話我,哼。」
池水墨在外面凳子上坐著看著裡面她忙碌的身影,恍惚覺得這一幕竟然自己真的見過,也是這樣一個房間,自己在等著她拿毛巾來,看著她玲玲的身軀,心中像被火燒一樣。晃了晃頭,這一幕是真的嘛?為什麼自己能這麼清晰的感覺到這一幕是真實發生的呢?一會問問她看她有過這種感覺沒有。注視著師恩靜拿著毛巾走到自己跟前,她嘴角眉梢洋溢著一種掩飾不住的欣喜,這丫頭是在計劃整自己吧。果然接過毛巾以後,剛打開毛巾一股熱氣就撲面而來,池水墨看著她,她回看著池水墨,大眼瞪小眼,「靜靜真貼心,知道我怕冷,拿熱毛巾給我擦臉,真好。」
師恩靜無語的一扭頭,把旁邊的臉盆放下,牙刷放桌子上,:「好了,你快擦吧,洗漱完我要回去了。」
看著她一臉平靜的坐在床上,池水墨心裡一慌,是不是她生氣了啊,這可怎麼辦,自己不會哄女孩子歡心,早知道就不該逗她了。趕緊把臉擦完,拿起牙刷就開始刷牙,「啊!」喉嚨被嗆得想咳嗽又不敢咳出來,眼睛也開始被辣的流眼淚,趕緊拿起旁邊的毛巾胡亂的擦著舌頭,淚眼婆娑的看了師恩靜一眼,好一個小丫頭,竟然在牙刷上放著芥末!自己從來吃不了這種重口的東西,這還是第一次接觸,眼睛也睜不開了。
師恩靜前一秒還在笑著他,中招了吧,讓他再欺負自己,下一秒看他眼睛睜不開了,手胡亂去揉眼睛,眼睛里也帶上了芥末,這下玩大了,他肚子上的傷口還沒好,不能亂用力,趕緊過去拿開他的手,拿起一旁早就準備好的水遞到他手裡,讓他漱口,拿著蘸濕的乾淨毛巾給他輕輕的擦著眼睛,好一會兒兩人都沒說話,池水墨覺得自己的眼睛能睜開了,入目便是一雙小巧白嫩的手,往上一看對上了一雙滿含關切的目光,水靈靈的眸子,微皺的眉表示著這雙眼睛的主人剛剛的擔憂。
師恩靜正在擦著眼睛的手一停,眼睛轉了轉看見他好了,麻溜的就撤開自己的手,:「你沒事吧?」
池水墨看著那雙手拿開,心裡低落了一下,說道:「還是有點嗆,忍一忍就好了。」說完低頭咳了兩聲。
師恩靜聽著趕緊又湊過來給他換了一杯水讓他再漱漱口,然後去拿了顆梨洗乾淨遞到他手裡,「吃點水果,把味道沖淡應該一會就好了。」
「對不起啊,我沒想到會這麼嚴重呢,我再不開玩笑了。」師恩靜低頭看著他,愧疚的說道。他救了自己,自己還這樣對他,實在是不該。
「嗯。接受了,每天一早都要來給我送早餐,陪我一起吃飯,直到我好起來為止。」池水墨彷彿又成了那個冷默的少年,只是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自己冷漠的語調中,帶著難以捕捉的溫柔,連她也未曾發覺。
「嗡——」師恩靜的手機響了,她拿起一看是陳揚,「靜靜,我會補償你的,都怪我,都是我不好,就算叔叔阿姨都不理解,我也不會放棄你,以後我的命就是你的,守著你到你不需要我的那一天。」她不想面對的現實被人一把揭開,毫無保留。
是啊,誰都以為她沒想起來,她知道自己想起來了,聽到了媽媽和陳揚在外面的交談,她多想自己沒聽到,多想就那樣當個鴕鳥,什麼都不要理會,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就像自己還是那個天真的女孩子,就像自己擁有自己以為的『好朋友』,就像池水墨沒有受傷,自己也沒有對他產生別樣的情愫。要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就好了,要是自己真的失憶就好了啊。陳揚,你當你是誰啊,你又不是她的什麼,你憑什麼還,你又拿什麼還呢?我失去的東西,你能還的了嗎?自從自己決定要看開以後,就不再去想這件事,可是陳揚的一句話,徹底把她拉回到現實,是啊,自己被玷污了呢,被自己認為最好的『好朋友』設計,她了解自己所有的行蹤,所有的習慣,什麼話都對她講。對啊,那段時間她對自己那麼冷淡,現在想想,原來她從那麼早就對自己有了反感的情緒,自己什麼都不知道。第一次認真掏心掏肺對一個人好,她卻把自己當成了情敵,真是很可笑啊。
池水墨在一旁看她看完消息以後就一直發獃,不一會竟突然開始哭著笑,嘴上揚著微笑,臉上全是淚水。那種無聲的哭泣最讓人心疼,他強撐起來走到床邊坐下,輕輕的把她從身前抱在了懷裡,一句話都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