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糟糕的摸底測驗

他等了一會兒不見陶心然回答，又見她嘰嘰喳喳跟身邊的女生說個不停，終於不耐煩走過來，一靠近就聽到陶心然剛才的話。

明玉向聲音的來源看去，只見一個白凈少年逆光而立，一頭短髮還翹著捲兒，唇角微彎，整張臉都能看出主人心情不錯的樣子。他兩手撐在她倆的桌子上，本來盯著陶心然頭頂的發璇，像是察覺到明玉打量的目光，又抬眼看她，還對她擠弄了一下眼睛，明玉彷彿在他臉頰看見了酒窩。

這……就是傳說中的校霸？跟她想象中大塊紋身的八尺大漢相差甚遠。

明玉客觀評價道：「其實還好啊，長得還是很帥的嘛，校草名副其實吧。」

陶心然和那個男生俱是一頓。

男生像是對這話非常同意的樣子，調整了姿勢正視明玉，給她一個「眼光不錯」的眼神。

至於陶心然，抬起頭時的臉色是驚恐的，把明玉嚇了一跳。她顫巍巍握住明玉的手，涕淚俱下，彷彿看到了很可怕的事實一般。

陶心然：「嫂子，你該不會是移情別戀了吧？！你不能只以貌取人啊，而且我哥的顏值很能打的！」

明玉：「……」

男生：「……嫂子？這位同學，冒昧問一下，你的婚姻狀況是？？？」

「當然不是！我還沒到法定結婚年齡呢，這是犯法的好嘛！」明玉無奈道，「心然，你不要亂叫啦，我和你表哥真的不是那種關係。」

陶心然更傷心了，「可是我表哥那麼帥……」

明玉：「……」

帥又怎麼了，能當飯吃么？當年公子霽也很帥啊，她不也沒嫁出去！

她語重心長道：「如果感情是看臉的話還要談戀愛幹什麼，直接按照顏值排一排，好看的和好看的在一起，丑的和丑的在一起，那世界上哪來那麼多單身狗呢？」

此時正是單身狗的陶心然：「……」

男生一臉懵逼：「？？？」

明玉才反應過來把自己也罵進去了，心好累。

最後總結一句話：「你看是不是這個道理。」

陶心然：「可是、可是我表哥對你還有救命之恩呢……」

明玉奇怪地問：「救命之恩怎麼了？」

「按照常理來說，接下來你應該以身相許啊。」陶心然想當然道。

明玉一腦袋黑線，「心然，你看多了吧，現在又不是古代。再說了，就算是在古代，救命之恩也不一定會以身相許的。」

就像上輩子，就算有人救了她，東玄會把身份尊貴的國女隨隨便便就許配給不知名的小人物么？基本上沒有這個可能，除非救她的那個人身份貴重，是某個國家的王室。不過如果是那樣的話，就算沒有救命之恩，她說不定也得和親。

至於救命之恩以身相許的浪漫故事，大概只存在身份自由地位平等的兩個人之間吧。

哄鬧的教室逐漸安靜下來，不知何時進來的一個看起來比他們大不了幾歲的年輕男人正在站在講台上，聲嘶力竭整頓紀律。

不知道為何，明玉一見到他就有種不好的預感。

年輕男人好不容易才讓同學們都安靜下來，隨即拿出厚厚一沓卷子，說出的話在整個班級引起軒然大波。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你們本學期的班主任，大家可以叫我賈老師。今天開學第一天，也沒有課，唯一的事情就是大家把這套試題做一下，這是我們高二開學的摸底測試。」

他還沒說完，整個班級就哄一下爆掉了，每個同學都開始拚命吐槽，一開學就考試，這誰受得了啊。

陶心然坐在明玉身邊，哀嚎聲簡直刺痛她的耳膜，「明玉明玉，完蛋啦！我假期一點也沒學習，你成績怎麼樣？這次就靠你了！」

明玉臉色蒼白了一瞬，「呵呵，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上一次學習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

陶心然當然聽不出她話中的深意，只以為她也是假期沒學習，此刻滿面愁容。

與之相比，明玉也沒好到哪去，看著發下來的數學試卷頭暈目眩，簡直像看天書一樣！

後座的人已經開始答題，筆尖與紙面摩擦的聲音傳來，她們倆對視一眼，同時偷偷向後瞟。

後面正坐著那個「校霸」，此時正下筆飛快，遊刃有餘，臉上還帶著輕鬆的笑意，彷彿試卷上的題都是小兒科。再瞥一眼他寫的答案，選擇題。

陶心然心中驚濤駭浪，難道混世魔王今天改性了？如此安靜地做題，不像他以往的作風啊。

她小聲道：「喬安時，答案傳我一份！」

喬安時停住答題的動作，好笑的看了一眼她和明玉無比相似的動作，隨口道：「傳什麼小紙條啊，那多明顯，我直接教你吧。」

「握草你小聲點！」陶心然拚命說道，和明玉兩人瞬間恢復正常姿勢，眉頭緊皺一臉認真地答題。

在教室另一邊監考的班主任正在來來回回走動，突然停住狐疑地往這邊掃了一眼，沒有發現異常，才又把頭轉了回去。

陶心然鬆了口氣，面目猙獰，然後不知道想到什麼又緩和下來，偷偷回頭輕聲道：「哎哎，答案！這回小聲點。」

隨即和明玉動作一致地身子向後靠了靠，豎起耳朵認真傾聽。

喬安時挑眉，學著陶心然的口氣輕聲道：「聽清楚了啊，選擇題三長一短就選短，三短一長就選長，兩長兩短就選B，參差不齊C無敵……」

兩人越聽越黑線，明玉忍不住道：「搞半天你是蒙的呀。」

喬安時不滿道：「什麼叫蒙，正確率很高的好嘛！」

陶心然也是吐槽無能，「我竟然還以為你學習了，我腦袋才是秀逗了吧！」然後看了看卷子上的題目，腦中一點怎麼做的印象都沒有，咬咬牙決定按照喬安時的方法做。

還沒下筆又聽明玉道：「英語這麼選，數學怎麼辦啊大神？」

陶心然不屑：「他哪是大神啊！我來教你，有1的選1，帶根號的不選，題目數字簡單的選複雜的……如果都不行就選B！」

明玉暗中給她比了個大拇指，然後刷刷做題。

喬安時欽佩的聲音傳來：「行啊陶大小姐，很上道嘛。」

陶心然「哼哼」兩聲，朝他翻了個白眼。

卷子是學校自己出的，目的就是檢驗分班后各個學生的真實水平。只有今天一天的時間，按照高考的題量肯定是做不完的，所以學校在出題的時候縮減了題量，把各個科目的精髓出在一份試卷上，卻是一共8頁紙，考試時間四個小時。

明玉和陶心然寫得昏天黑地，最後也沒寫完，眼睜睜看著班主任收走了試卷，彷彿也看到了自己凋零的分數。

因為是開學第一天，傅明懷親自來接明玉放學，當他見到明玉本人的時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可憐的妹妹啊，今早出門的時候還是個正常的孩子，短短的幾個小時之後，目光獃滯，宛如走屍，彷彿失去了靈魂。

他著急道：「明玉，怎麼了？誰欺負你了？！告訴哥哥，哥哥幫你報仇。」

明玉還是那副樣子，只是嘴唇微微動了動，傅明懷耳朵湊上去才聽清，面部抽了抽，不可置通道：「考試？考試怎麼了？」

明玉喃喃自語，眼中泛著淚花：「太可怕了！考試太可怕了！王兄我要回東玄……」

傅明懷掏出手機，快速撥了個號碼，皺眉道：「喂……是張醫生么……我妹妹精神有點不對……對、對……不太正常……請您馬上到家裡來一趟吧……」

雖然最後醫生沒有檢測出明玉的不對，只是告訴傅明懷讓她多休息，明玉的表現也是讓傅明懷嚇了一跳。

傅成蹊：「我就說，不要讓明玉去那種精英學校，壓力太大！明玉成績又不算好，怎麼能適應呢？你看看，才第一天就給折磨成這樣了，我的乖孫女，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

直把傅明懷念得頭痛。

不過第二天明玉依然去上學了，經過了一晚的休息總算恢復了平常的樣子，只是眼中偶爾充滿迷茫，讓傅明懷也對自己產生的懷疑，是不是不應該把妹妹送去那個學校。

昨天的突擊考試讓全班同學腦細胞死了一大片，第二天都是蔫蔫兒的，哪還有第一天精力充沛的樣子。

明玉一走進教室就瞧見臉趴在桌子上的陶心然，看來考試也對她打擊不小。

「心然，早啊。」明玉打招。

陶心然一動也沒動，只是虛弱地抬起手臂，指了指前面黑板旁邊的通告欄。

明玉不明所以，走近一看，通告欄中貼著張長長的紙，最上面「摸底成績」四個字放大加粗，後面跟著長長一串人名和數字，讓她心神一震。

明玉心態頗為平靜的從第一個名字看起，直到中間也沒有任何熟悉的人名，在中間偏後的位置看到了其中相隔幾個人的喬安時和陶心然，繼續向下，果不其然在最低下看到了「傅明玉」三個字，後面跟的成績異常刺眼——27。滿分300。

而她的上一名，成績是233，不知道為什麼，總有一種被嘲笑的感覺。

不得不說明玉真的非常堅強了，早就對此做好了準備。

仔細想想，她一個從東玄來到現代的「古人」，就算有原主的記憶，也不能和這些土著相比，能蒙到27分絕對很努力了好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