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學習使我快樂
昨天開學除了分班，然後就是摸底測驗，從今天起才正式開始上課。因為是假期后第一天上課，各位任課老師也沒講什麼太難的東西，除了自我介紹和認識新來的各位同學，剩下的就是說一說本學期的教學安排，講講高考形式什麼的，反正還是蠻輕鬆的。
明玉知道自己分數之後一直心懷惴惴，但是一天的課上下來，竟然都沒有老師提起成績這回事兒，不得不讓她放鬆了一下。
之後的四天也是同樣，老師們講起高二的正式課程，明玉坐在那裡簡直就像聽天書，五天來幾乎是以蒙蔽的狀態進行下來。星期五晚自習的時候，班長通知她到「小黑屋」去，班主任找她。
明玉聽的一臉迷茫，陶心然帶著深深的恐懼，給她科普了「小黑屋」的故事。
「小黑屋」的傳說由來已久，其實就是一個小小的、獨立的房間，位於本層樓的樓梯口處，平時沒什麼用處，總是掛著鎖。裡面空空蕩蕩，擺著一張單人辦公桌和兩個椅子，只有班主任找人談話的時候才會開啟，談話的內容不外乎成績、早戀、犯錯之類的問題。
高一的時候「小黑屋」就折磨了他們一年，很多同學都被這樣那樣的問題被單獨「談話」過，人人談「小黑屋」色變。此時看著高二一開學就被召喚前往的勇士的背影，所有人都飽含同情。
明玉聽完陶心然誇張的描述後面目慘白，實在是說的簡直像被當成犯人問話一樣，讓從來沒有去過「小黑屋」的她對這個地方充滿抵觸。
明玉是新來的也不認識路，班長把她帶到「小黑屋」門前就匆匆離開。
也不怪乎這個地方被傳得如此邪乎，實在是太破了！門和教室的門簡直沒法比，像塊廢銅爛鐵，上面帶著斑斑銹跡，中間有一個磨砂玻璃窗，看不清裡面的內容，只能透出昏黃的燈光。
明玉站在那扇年久失修的門面前深呼吸，平復了自己的心情才伸手推門，猝不及防沾了一手深紅的鐵鏽。
明玉：「……」
她把手上的綉拍掉，進去後轉身，只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關了鐵門。
房間內部也名不虛傳，牆壁慘白，角落裡的牆皮泛綠，還有不少脫落的痕迹，一進來能聞到一股發霉的味道。地是水泥板的，光禿禿沒有地板覆蓋，天花板上燈泡被幾根電線吊著，搖搖欲墜，彷彿下一秒就要掉下來的樣子，幸好只是看起來寒磣，性能還是正常的，發光穩定，不然就真的像進了鬼屋。
正這麼想著，簡陋的燈泡就閃了一下，還發出「滋滋」的聲響，房間里忽明忽暗。
明玉：「……」
好在幾秒之後就恢復了正常，讓她把快要跳出來的心臟重新揣了回去。
一個年輕男人坐在那顆光禿禿的燈泡正下方，明玉看看他又看看那顆燈泡，非常擔心自家班主任的生命安全。
他原本翹了二郎腿正在玩手機，看到有人進來迅速把手機收起，恢復成一本正經的樣子，指了指辦公桌前的椅子，「請坐。」
明玉：「……」
明玉沉默地在那張椅子上坐下，在屁股接觸表面的一剎那，椅子不堪重負，發出了吱呀一聲刺耳的聲響。
明玉站起身，表示自己還是站著說吧。
就聽班主任喃喃自語：「這椅子都十幾年了，是該換一把了。」
明玉：「！！！」
該換的不止是這個椅子吧，整個屋子都該換了好么！所有設施都是最新的貴族學校，為什麼會出現這麼一個格格不入的破落房間？！簡直令人匪夷所思！「小黑屋」讓所有人避之不及，一半的原因就是環境太恐怖了吧！
當然，再多的牢騷明玉也只是在心中想想。經過王學中十幾年的摸爬滾打，她深知師父這種東西，平生最愛打小報告，只要一點不順他的意總能捅到父王那邊去，然後就是好一頓申斥。
這裡雖然沒有父王，但還有哥哥呀，明玉還是想在哥哥面前保持美好形象的。因此她在老師面前總是乖巧的不行，絕對不會叛逆吐槽的。
她忍！
明玉用盡全身力氣綻放出一個甜美的微笑，「老師，您叫我過來有什麼事么？」
班主任把幾張紙拍到桌上，上面滿是紅叉，最上面的一張還寫著鮮紅碩大的27，讓她悲憤不已。
就知道是這件事！現在不是提倡素質教育么？為什麼要這麼看重分數呢！天要亡我啊！
明玉心中滿是吐槽，面上卻是羞愧不已，把頭低下。
班主任彷彿不忍對「乖巧文靜」的女學生太過嚴厲，緩和了表情，只是語氣中充滿了恨鐵不成鋼。
「看看你的分數，27！這是一個正常的學生能考出來的么？你的上一名是多少？233！同樣是2開頭，人家都是三位數，你只有兩位數，請問你自己什麼心情？」
「再看看你的數學大題，一個字都沒寫！人家別的同學不會至少還寫個解呢，你呢？！」
「我看過你以前的成績單，雖然不是高分，但也不至於弱智吧，這幾道完全是送分題，這麼簡單的都做不對？！」
「你是不是假期才結束，沒把心思放到學習上來？暑假玩瘋了？以前學校布置的作業完成了么？你要牢記，你是一個現在高二、馬上高三、之後立刻就要高考的人！」
「我知道你沒有出國留學的計劃，就算你家庭條件好，之後也是要考大學的。如果你考不上，你父母會怎麼看你？親戚朋友會怎麼看你？學歷多麼重要，不爭饅頭爭口氣啊！」
班主任指著卷子上的題目，首先就把整張試卷梳理了一遍，犀利指出明玉偏科嚴重，把她驚得目瞪口呆。試問在答案都是蒙的情況下，如何才能分析出作答者偏好？！
然後把明玉身上存在的所有問題全部指了出來，對她的輕視態度痛心疾首，巴拉巴拉說了一大通，直說的自己嗓子冒煙。
而明玉，經過大片言語轟炸后成功被洗腦，站在原地就快要哭出來了，心中滿是愧疚。
成績不好，不但對不起黨和人民，對不起諄諄教導的老師，還讓爺爺和哥哥在外人面前抬不起頭來（傅成蹊和傅明懷：？？？），就算哥哥未來能給她安排好工作，她也不能坦然面對正經應聘來的同事，一輩子都活在學歷不好的陰影中，喘不過氣來……
這這這……實在是太可怕了！
明玉猶如醍醐灌頂，幡然醒悟！
明玉激動道：「老師！以前都是我不對，我一點也沒有意識到成績的重要性，不過現在我知道錯了！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努力的，爭取不讓老師對我失望！」
班主任老懷大慰，「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加油，不要讓老師失望！」
明玉懷揣著對以後生活的美好嚮往，決定要努力學習，考上大學，為哥哥爭光！
回去后她還問過陶心然，「你不是說你成績不好么？你這個大騙子，明明分數那麼高！」陶心然考了258，滿分300，明明就是接近滿分啊！
陶心然大呼冤枉，「我哪有騙你，我是真的學習不好啊！這個學校都是尖子生，我在裡面只能排倒數。」
知道真相的明玉眼淚掉下來。
她到底是進了一個怎樣的學校啊，一個差生在裡面瑟瑟發抖。
按照學校自己出題的難度，自封「學渣」的陶心然在外面顯然也是個尖子生。
明玉又問：「那你所謂的喬安時不學無術成績差？？？」
陶心然淚流滿面：「然而我的成績比他更差……所以我才會問他要答案啊。」
明玉：「……」
陶心然咬牙切齒：「氣死我了，他不給就不給吧，還耍我。」
明玉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不可置通道：「他說的蒙題技巧是說著玩的？？？」
她可是全部照著蒙的啊！得了羞恥的27，全都是選擇題蒙對了得的分，然而這兩個人倒是一個比一個分數高！
陶心然撓撓頭：「額……那倒也不是，會的題做完了，不會的就只能蒙一蒙了呀……明玉、明玉你怎麼了？……喂？是120么？」
明玉被氣吐血，卒。
此文完
此文當然完結不了的啦！
明玉雖然被氣得翻白眼，可是努力學習的念頭還支撐著她，一把抓住陶心然打電話的手，虛弱道：「扶我起來，我還能學！」
陶心然彷彿受了觸動，「明玉，你簡直太愛學習了，要是我能有你一半的努力，早就考上第一學府了。」
剛被扶起來的明玉一下沒撐住，「撲通」一聲跪了下去，發出沉重壓抑的嘶吼聲。
「求你！別說了！」
不然她就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拉著不斷在她心裡插刀的陶心然，共赴鴻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