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丨天理
在韓國化妝師的手裡,夏曉夢很快就畫完了妝,她對著鏡子左照照右照照,覺得今天的自己美如天仙,一定可以碾壓還沒長開的李子逸,因此雄赳赳氣昂昂的來到了片場。
「先道歉。」坐在監視器前的導演撇了一眼妝發服裝完成的夏曉夢說:「向大家保證以後不再遲到,我們就開拍。」
原本雄赳赳氣昂昂的夏曉夢如被放了氣的自行車胎一樣,迅速的癟了下去,小聲和羅青嘀咕:「怎麼這麼久了還記得這件事!小心眼的老頭子。」
羅青知道導演和製片短時間內不會對夏曉夢第二次妥協,趕緊拽了拽夏曉夢說:「好漢不吃眼前虧,為了以後好,你就先道歉吧,這好歹已經把化妝師要過來了,稍微彎下一點兒身子沒有什麼,都是為了下一次可以跳的更高。」
夏曉夢也覺得大丈夫能屈能伸,於是小聲對導演道歉說:「導演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遲到的,以後再也不遲到了。」
「不是和我道歉,是和全劇組工作人員道歉。」導演看了一眼表說:「因為你的遲到,全劇組改了三場戲來墊場,最後沒得墊了全劇組又原地休息了一個小時。你的道歉得讓所有人聽見,請所有人回到工作崗位上來。」
「陳導你不要太過分了!」夏曉夢壓著自己的脾氣說:「我不要面子的嗎?」
「你要面子,我們不要面子的嗎?」燈光師建民哥坐在導演旁邊,他可是個暴脾氣,直接罵道:「老子就他媽看不上你,有你在老子就不幹活,有本事打電話找人把我開了啊!看看國內哪個燈光師敢接我撂開手的活!」
夏曉夢也沒料到會被人直接罵到狗血噴頭,直接紅了眼圈,對一邊兒的製片人說:「製片人,您看他……」
製片人也是被東億和海豹影業逼的,人家打招呼說要他給夏曉夢弄化妝師,可沒讓他解決夏曉夢的遲到問題,他才懶得心疼夏曉夢這種找事精,偏著頭說:「你好好道歉,建民哥我是不會放走的,國內能和韓國人比拼的燈光師可沒有幾個。」
「哥哥……那也太耽誤時間了吧……」夏曉夢小聲說:「已經耽誤太久了……」
「那你還不趕緊的。」製片人也有些不耐煩說:「片場的事兒聽導演的,我管不著,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製片人瀟洒的坐車一溜煙兒跑了,導演一眼都沒看夏曉夢,用下巴指了指燈光師說:「就從燈光老師開始,去吧……」
夏曉夢為難的僵在了原地,攝影師小唐撇了一眼被罵的狗血淋頭的夏曉夢,繼續和身邊的場務攝助們科普夏曉夢強搶女一號的故事。當年李子逸客串的青春電影早就殺青了,小唐和李子逸非常有緣分的在這個劇組再次相遇,因此關係也比和別人更鐵一些。
夏曉夢這一通操作猛如虎,把小唐也給驚到了,趕緊找任婧打聽,結果聽了一褲兜子少兒不宜的精彩八卦。劇組人本來就愛往下三路打聽,這堆八卦直接對了大家的胃口,正好所有人都在休息,導演的片場規矩很嚴肅,任何工作時間不允許打王者榮耀,大家只好坐在一起聊聊八卦解悶兒。
工作人員都比較偏愛愛崗敬業平易近人的演員,最討厭這種憑藉各種關係來胡鬧的,因為金主再有錢演員再有錢也不會給底層的工作人員花,反而因為不專業給人帶來各種各樣的麻煩。
因此大家一聽夏曉夢背後有金主爸爸撐腰,直接就先給予道德上的三分鄙視,再看她今天一頓騷氣四溢的走位操作,直接就把第一印象拉低到了負分。
「夏曉夢這麼厲害,都沒搶下來女一,看來這李子逸也不簡單么……」場務頭子老苗帶著一臉內涵的笑容,小聲說到,這也不怪人家胡亂猜測,大環境已經這麼亂了,站垃圾堆旁邊誰敢說自己不臭啊……
「啊,李子逸是挺厲害的,據說是禹北導演推薦她給咱們編劇的。」小唐牌八卦傳播機盡職盡責的播報:「聽說李子逸在《如夢似夢》里串了個小角色,被導演誇讚了好久呢。我2月拍的那部電影,她去客串了一周,女主角演技和屎渣一樣,導演哭著喊著要改她當女主,結果你們猜怎麼著?」
「怎麼了?」
「李子逸說自己後面三個月的通告時間已經安排出去了,後來和李子逸一起客串小角色的另一個女孩最後當了女主,一直到今年六月,她都是在演那種一兩天到一兩周的醬油角色。」小唐叭叭的說:「就是因為已經答應人家出演了,女主都沒留下她,你說人品好到這份上再不紅有天理嗎?」
「唉!沒人捧啊,人品再好也要命,你看看我們家王景銳老師,演技好到一絕個男的,被逼的天天在家畫畫寫字兒沒有戲拍。」老苗一臉崩潰的說:「害得我這個曾經的生活助理也干不下去,天天累死累活的跑組當場務!」
「誒,你現在也混出來了嘛!」小唐拍著場務頭子老苗的肩膀說:「大家都會好的,王老師也會好的。」
夏曉夢和導演對峙了半天,看導演也沒有讓大家開工的意思,又耗了半個小時,演員統籌,Rose甚至東億影業的人都打來電話告訴她片場必須得聽導演的,沒有辦法夏曉夢只能走到片場中央,朝著四周鞠躬道歉。
話還沒有說出口,夏曉夢就泣不成聲:「……對不起,我不應該遲到,向大家道歉……」
說完,夏曉夢就站在原地嗷嗷的哭,小唐朝老苗擠了擠眼睛,聲音超大超誇張的問:「什麼?她在說什麼?」
場務頭子什麼人啊,片場混油了又一肚子壞水兒的傢伙,瞬間他就秒懂了小唐的意思,大聲回答:「聽不到!」
導演抬頭看了一眼夏曉夢還擱那兒哭,不耐煩的把演員副導演飛羽叫過來罵道:「這個演員怎麼連道歉都不會呢!趕緊教會了大家好開工了,看見沒有天都要黑了,在TM拖下去,今天可以直接收工了!」
飛羽被罵的一臉崩潰,他心裡明白導演是在指桑罵槐,不好意思直接罵夏曉夢,只能把他臭批一頓。然而他有什麼辦法,演員副導演就是恰這行飯的,只好哭喪著臉跑過去對夏曉夢說:「夏老師您大聲點說,劇組幾百號人呢,都得聽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