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事情通過白藝珩的描述是這樣的，白藝珩想要和付乃心告白，於是在黑板上練習著。

結果半路想起老師要他在那個時候去辦公室一趟，他想著時間還早，應該沒什麼人到教室，便就沒有把字給擦了，打算回來之後再研究下怎麼寫更加好看。

結果天不遂人願，老師噼噼啪啪的交代了一大堆，時間就這麼給耽擱了，然後就發生了隨後的事。

付乃心其他的倒是沒怎麼聽明白，但有一點付乃心聽明白了，白藝珩說他喜歡自己。

「可你怎麼在黑板上寫付乃心喜歡白藝珩，不是應該是白藝珩喜歡付乃心嗎？」付乃心想起這個不符合常理的事，光顧著問了，而後想起這句話，不禁從臉紅到了脖子。

「這個，我也不知道我當時怎麼就把主語和賓語給弄反了……」白藝珩懊惱的說。

付乃心低著頭，默默不語，白藝珩站著也不知所措。

看著窗外越來越多看到白藝珩站在付乃心面前而好奇看熱鬧的人群。白藝珩一不做二不休的，大聲的，一字一字堅定的，對他們說道：「我喜歡付乃心！」

付乃心都不知道這幾日是怎麼過過來的，被白藝珩的當眾表白嚇得一愣一愣的，都了過了好幾天了，都還心有餘悸。

拒絕呢，也不算是多大的事，要按程琳惠的說法，自己那麼做簡直就是給白藝珩留著期望，應該更加直白的說我不喜歡你，你就死了那份心吧！

但那是程琳惠，付乃心永遠都狠不下那個心來，尤其是由於之前禮物的事，一直對白藝珩都有些愧疚。

記得那天白藝珩對著那麼多人喜歡自己后，自己當時就楞在哪裡了，好在看熱鬧的人群隨著上課鈴聲的響起而散開了。班裡的同學則都自動的迅速迴避了。

一時之間，偌大的教室里只剩下付乃心和白藝珩兩個人。

白藝珩而後沒有別的動作，只是望著付乃心，付乃心思考過後，覺得還是應該給他一個堅定的答案。太直接的拒絕，付乃心是做不到的。

付乃心於是用著好商量的語氣問道，做朋友好嗎？

見白藝珩一點反應也沒有，付乃心更加心慌了，莫非這也打擊到了白藝珩？於是又小聲的解釋道，現在還是要好好學習的。

聽完這句話后，白藝珩終於有了反應，說道，好，那我們考同一個大學，現在從朋友做起。我們一起努力！

就是這句話結束了那天的好不尷尬。

學都有意無意的，把凡事關於白藝珩的消息，在自己身旁裝作說出來，搞得付乃心又是一陣尷尬。

隨後的這幾天，白藝珩再也沒有做其他事，也沒有再來打擾自己，甚至在校園裡也很少見到他。

可關於他的消息卻無孔不入的傳入了付乃心的耳朵，因為四周同學都有意無意的，把凡事關於白藝珩的消息，在自己身旁裝作說出來，搞得付乃心又是一陣尷尬。

但不管再尷尬也好，生活還是要繼續，考試也不會因為校園裡盛傳的花邊新聞而推遲，大家又很快的投入到複習中去了。

付乃心腦海里不斷地去想那段對話，這樣讓付乃心更想去搞清楚，付乃心非要弄明白不可，付乃心覺得開學就問，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現在是上午10點整，一陣清脆的鈴聲打破了校園的安靜，結束了本學期的最後一堂考試。

考試過後的校園裡，到處都洋溢著洒脫不羈的笑臉。沒考試這個負擔，同學們一個個這才像早晨八多點的太陽，充滿著活力，一甩之前病秧子的模樣。

付乃心剛考完最後一門考試，走了出教室對著太陽的方向伸了個懶腰。考完了是件好事，但又覺得突然沒了前進的動力哈。

李蒿此時也出了教室，站在了付乃心的旁邊。因為考試的教室是通過排名分的，所以只有李蒿才和付乃心在同一個班考試，而袁佳祥、李長宇、程琳惠、張梁玉則是在第二個教室里。

「寒假打算去哪玩嗎？」李蒿笑著問道。

「應該就呆在家裡吧！」付乃心無精打採回道，想都不用想回答，自己覺得還能去哪玩呢？

「這不就是傳說中的可怕宅女嗎？」程琳惠也走出了考場，看見靠著欄杆的付乃心和李蒿，插嘴說道。袁佳祥也緊隨而來。

付乃心看了一下袁佳祥，袁佳祥也看她一眼，然後袁佳祥沖付乃心微微一笑。看一眼就知道那個人不是霸道性格的袁佳祥，也沒有多餘的表情，付乃心看袁佳祥幾下，嘴角浮現出微笑。

「你知道宅女為什麼要宅嗎？「程琳惠壞笑著。

「為什麼啊？「付乃心問道，想著宅女為什麼宅不就是因為不知道為什麼要出去么？倒是想聽聽程琳惠的說法。

「因為，她們嘛上輩子是大小姐，整天被別人服侍，這輩子沒了別人的服侍，只好懶得出門呆在家裡了啊！所以叫宅女嘛！」

「真不知你是在誇我呢，還是在貶我啊。」

「呵呵，都有，都有……」

「你啊，就是奇怪理論一大堆。」李長宇輕輕的拍了下程琳惠的腦袋，程琳惠立馬就轉過頭去，賞了李長宇一個大大的白眼。

「我又沒冤枉你，」李長宇笑著說道，可以看出來李長宇今天的心情不錯。

「既然考完了，我就來講一個程琳惠的奇怪理論解解悶吧！」

大家都默契的點著頭。

「最近不是很流行qq空間里通過星座測試，來測試你上輩子是什麼身份嗎？」

「得，我給這位程大小姐測了一下，竟然是貴妃，」程琳惠可高興了。

結果偏過頭一問付乃心，發現付乃心測得竟然是女皇，她立馬就不樂意了。

結果第二天一早就跑來跟李長宇說，你測得不對。李長宇就問啊，為什麼不對呢？她說她媽媽做完測試，是皇太后，所以付乃心應該是女皇。」

大家也都會心的笑了，這的確是程琳惠能幹出的事。

「不對啊，為什麼皇太后的女兒就是女皇啊，不應該是公主嗎？」李長宇第一個反應過來有些不對。

程琳惠估計也沒料想到這麼一出，也絞盡腦汁的想著，然後緊皺的眉頭一松，笑著說道「呵呵，因為我們家是女權社會。」程琳惠甚是得意的望著李長宇。

一一告別後，付乃心因著還要回宿舍收拾，就留在了最後。待付乃心準備走出校園的時候，校園又恢復了考試時的寂靜。

付乃心望著這熟悉的校園，想起第一次來第一中學的那一天，現在的校園一如第一次來是那樣安靜。

冬天終是來臨了，不止是那凜冽的寒風，還有寒假的到來。

放假后付乃心是住在二姨家，二姨從小就很疼付乃心，加上她自己的兒子已經結婚了，最近的心思就全放在照顧付乃心身上。每天都做好多好吃的。

付乃心正坐在陽台上，吃著年貨，面前的桌子上堆著各種水果，付乃心腦海里不斷地去想那個霸道性格的袁佳祥說那段話。不停往嘴巴裡面塞著綠豆糕。但綠豆糕太幹了，吃得嘴巴乾乾的，於是忍不住咳嗽幾聲。

正埋頭打著毛線衣的二姨抬起來，埋怨的說道：「又沒人跟你搶，慢點吃嘛！快喝點水。」埋怨是埋怨，但遞水杯的動作一點也不慢。

付乃心大口的喝了幾口水后，便獃獃的望著二姨，相比較媽媽，二姨更勝任母親的職責。

噓寒問暖，美味的飯菜，事無巨細，都很關心付乃心自己。

「二姨」付乃心有些近乎撒嬌的喊道。

「怎麼了？」二姨這才又停下手中的活，用手摸著付乃心的小臉。

感覺都頗有老繭的手劃過自己的臉龐，雖然不怎麼舒服，但那層老繭和手心的溫度，都很是讓付乃心留戀，像只小懶貓一樣，不停的蹭著。

「是不是想媽媽了啊？」二姨關心的問道。

付乃心沒有回答，只是搖搖頭。其實心裡是想的，只是媽媽卻一點音訊都不給自己。

付乃心於是倔強的否認著對媽媽的思念。雖然二姨相對於媽媽對自己更為照顧，但媽媽給感覺是不一樣的，只要有媽媽在，付乃心就不會覺得孤單害怕，因為不管發生了什麼事，都有媽媽在後面給自己撐腰。

「不要怪媽媽了，媽媽其實也是為了你的以後，她這輩子真是苦極了啊！」二姨嘆了一口氣，抹了抹眼角的眼淚，回憶往事一般說著媽媽這些年來的不易。

雖然二姨比媽媽大了幾歲，但兩姐妹之間的感情勝過母女。

媽媽是最小的那個，雖然家裡的情況不是很好，但外公很疼她，什麼好的都先緊著她的。

是全家第一個大學生，也是全家的驕傲。在結婚之前的媽媽生活的像個公主，嫁給爸爸之後，卻接二連三的遇上公司倒閉，爸爸下崗的事，這些媽媽都可以承受，但惟獨爸爸變了心，離開了家，才讓媽媽痛徹心扉，由一個還需別人照顧的孩子，走上了單親媽媽的路。

付乃心很少聽到媽媽抱怨過，通常都是開心對自己說，媽媽今天賺了錢，走，去買吃的去。只要媽媽身上還有一分錢，媽媽都會捨得拿出來給晴兒買買小零食解解饞。

付乃心是知道媽媽這些年過得苦的，但聽見二姨說起媽媽之前的生活，現在更覺得媽媽很可憐。於是也眼淚一顆一顆的往下掉。

二姨看著付乃心哭了，二姨則馬上改了一臉悲傷的模樣，轉移了話題，說道：「夏檬要不要去哥哥那玩啊？整天跟著二姨這個老年人也是怪無聊的。」

「您怎麼說自己，您哪裡老，我二姨還年輕的」付乃心甜美一笑說著。

「不去，就跟著二姨。」付乃心歪著腦袋靠在了二姨的肩頭。

二姨也不再說話，又重新做起了手中的活。

付乃心這一歪就歪了好一會兒，天都暗了，付乃心從口袋了摸索出手機。

大家似乎都很忙，當然是忙著談戀愛，李長宇也終是追到程琳惠，兩人現在是整天膩在一起，早把付乃心自己也忘了。另一對，袁佳祥和張梁玉以及李蒿一起參加了個旅遊團，去遊山玩水去了。

程琳惠是早就跟付乃心說了，他們全家一起去海南過春節，還說給付乃心帶上很多的貝殼還有一瓶海沙回來。

倒是白藝珩，一天一個電話加兩個簡訊的騷擾著付乃心。剛開始付乃心還有些不高興，但卻慢慢的習慣了。每天隨著白藝珩的早安起床，晚安入睡。時不時的聊聊寒假作業有多難寫。

在手機隨便翻著，結果收了到袁佳祥的一條簡訊，說的是自己已經到了張家界，那裡一片銀裝素裹，提醒付乃心去他空間看看那些美麗的圖片。

這樣的簡訊付乃心收到了不止一條，幾乎袁佳祥每每新到一座城市便會給付乃心發來這些簡訊。

但付乃心並沒有去他空間里看看那些照片，不是二姨不讓，而是付乃心怕自己看著袁佳祥和張梁玉那般配的樣子心酸。

二姨望了望窗外，似乎是自顧自的說道：「就說怎麼看不清了，原來是時間晚了，該去做飯了。」然後慢慢的起了身，朝廚房走去。

這個時候白藝珩打來了電話，於是兩人慢慢的聊著就聊到了吃晚飯了時間。

到了吃晚飯的時候，二姨父也回來了，滿臉的歡喜。付乃心平時很少見二姨父笑，估計他今天心情不錯。

果然在吃飯的時候，二姨父就迫不及待的宣布了兩個好消息。

一個是哥哥在北京的總公司升職了，而且可以休年假。

第二個和第一個息息相關，因為哥哥可以休年假，便邀請他們去北京過春節，團聚團聚。

二姨有幾年沒有見哥哥了，滿心的想念化為了眼淚流了下來。二姨父也沒有責怪二姨小家子氣，而是輕輕的拍著二姨的背。

去北京的日子定下了，就是過完小年之後，這樣算來也不過幾日的時間了。

夜晚，付乃心躺在床上，心裡很興奮，這是付乃心第一次出遠門，還是去首都，自己一定要去故宮，天壇，去……

又想到袁佳祥說過，他是打算和北京的外公外婆一起過春節，那不知道會不會在北京碰到袁佳祥，但付乃心想見到的人不是袁佳祥，而是李顧辰，付乃心的心裡充滿著忑忑忐忐和期待，恨不得明天就能啟程。

那天

付乃心感覺到暈在自己身上人的恐懼，付乃心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好，所以付乃心只能安靜注視著袁佳祥。她不想看到他這樣的樣子，她只是希望他能夠健康的樣子，可以隨時隨地的開心，不想袁佳祥傷心。

袁佳祥緩緩的抬頭，袁佳祥慢慢的睜開眼睛就看見了付乃心，發現了自己趴在付乃心身上，兩隻眼睛左顧右盼，然後叫幾聲了：「付乃心？」，付乃心看到他臉上的茫然。好像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樣子。

付乃心微笑的盯著袁佳祥的黑色雙眸「，可以不說，我知道，我明白，我知道你有苦衷，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秘密。」

「你一定會自己告訴我的吧，如果你不想，那我也不會強求你，你如果想給我說，我會隨時到的」付乃心甜美一笑說道。

袁佳祥也不知該說些什麼了，袁佳祥覺得付乃心勇氣可嘉的，就不怕我是怪物呢？袁佳祥又覺得如果付乃心是我女朋友多好，說不一定哪一天，病就自己治好了呢！

「好，那你可以陪我去的地方。」

「唉?我們去哪裡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啊。」

袁佳祥拉著付乃心來到汽車旁邊。下車，牽著小蕊的手來到一片綠色中間，而他們倆人則席地而坐。

傍晚的風輕輕的吹著。像是想要融進人的身體，讓他們一同軟化。

「付乃心，你知道這裡是那裡嗎？」

「嗯？」付乃心輕輕站起，拍拍屁股上的土。

付乃心閉上眼睛，輕輕溫柔的說道「不知道唉。這裡是哪裡啊？」

袁佳祥站起身，來到付乃心的身旁，同樣也閉上眼睛。

「這裡是，我最喜歡的地方，但在我15歲左右就失去記憶，連小時候記憶都一步一步失去記憶，唯一這個地方的記憶是我能記住。」

付乃心睜開眼睛，看見袁佳祥的眼角流出一滴晶瑩的眼淚，順著臉頰，一路下滑，直至滴落在地上。

「袁佳祥，心很痛吧」袁佳祥細細端詳著眼前的這個女孩。看著她嚴重流露出的那抹憂傷。沒有任何的虛假，只有真真切切的傷痛。

「好了，不說了，我自己一定會告訴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