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以為你住校不需要用錢啊？

「你以為沒有我，你可以安心的過著不用為錢擔心的日子嗎？」媽媽刻薄地說，說話的語氣讓付乃心更加覺得不舒服。

「我沒有滿18歲，你養我是你的責任，但如果你不想給我錢，我也不會強求。」付乃心也用同樣刻薄的語氣回敬。付乃心不知道為何會和媽媽的關係變得那麼水火不容，她們曾經是相依為命的母女啊！

媽媽的眼神變得幽怨無奈。付乃心都已經決定把自己的悲傷和憤怒收好的，可面對媽媽，儘力壓抑的怒氣怎麼也難以掩藏，你生她氣也是因為在乎她吧！

「你住校吧！你的錢，我會給你的」媽媽似乎對付乃心冷漠徹底死心了，淡淡地說「但你要好好讀書，因為只有讀書才能改變命運知道嗎？就算媽媽對不起你，你也要對得起自己」媽媽說完就疲勞的躺在了沙發上

付乃心不想再更媽媽吵架，也安靜的回到了自己的小房間。躺在床上，細細的觀察著這個住了2年的房間。由於之前的的家的樓下開了麻將館，媽媽怕付乃心不能安心讀書就選擇了搬家，硬是勉強的出了相當於之前那間房子房租的兩倍價格住進這裡。

當時付乃心就下定決心一定要認真讀書，有時間就看書，就算是休息時間也都貢獻給不同種類的書籍。書，面前這幾層的書，是付乃心的寶貝，為了可以買下它們，付乃心把自己的生活費省了又省。

又是一晚的徹夜難眠，但付乃心並沒有如昨天一般賴在床上。因為媽媽有句話說對了，要對得起自己。只有考上大學，自己才有未來可言。簡單的收拾了下自己，看著臉上的兩個黑眼圈，勉強對自己微笑，對自己說你要自己愛自己，你可以的。

付乃心將悲傷收好，只能繼續既然沒有後路可退。

第二天來到學校，付乃心就像平時一樣，讀書，上課，做筆記。不讓任何人感覺到她情緒上有什麼變化。對於李蒿和程琳惠關心詢問的眼光，付乃心也只是說，身體不舒服就搪塞過去。生活好像又回到了原樣。

只有付乃心自己知道，自己身體里的某個部分被殘忍地剝離了。身體每個細微的角落都暗藏著付乃心不為人知的無奈和悲傷。

周圍是活力無限的同學，窗外依舊生機勃勃的參天大樹。可即使看著溫暖而美妙的晴朗，付乃心還是悲傷的感覺到了無可抵擋的寒冷，只是因為她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是怎麼了？怎麼那麼蒼白無力啊！而且顯得好冷漠的！」程琳惠再也受不了付乃心這樣故作憂鬱的表情，開口打破付乃心的沉思。

「我累了，我不想說話。」付乃心把看向窗外的頭轉過來看程琳惠，她是那麼的自信驕傲。對於她，付乃心是羨慕的，可以說每個有爸爸媽媽疼愛的公主都是付乃心羨慕的。因為不曾擁有更懂珍惜。

「你不要這樣有氣無力的嘛！我跟你講個笑話讓你笑笑好不好？」程琳惠見付乃心沒有反應，也不像從前一般不依不饒，而是溫柔地說起了故事。

故事是發生在昨天，其實也就是很簡單的一件事。程琳惠嫌棄學校衛生間里的紙質不好，於是決定自己從超市買，結果剛從學校的超市出來，就遇到了班上的李長宇。然後兩人開始無營養的聊天。

程琳惠問喜歡李長宇用什麼牌子的衛生紙，結果李長宇說喜歡abc。

付乃心反應了半天，到底哪裡不對，最後才發現abc是女孩子用的衛生巾。然後付乃心的注意力終於被轉移了，但不管付乃心怎麼問，程琳惠都不肯說後來發生的事。

付乃心覺得自己就像是被全世界拋棄了一般，甚至無家可歸。從住進學校到現在，時間已經過了差不多一個月了，媽媽沒有主動打來電話。就算是付乃心主動打過去，媽媽只說好好學習，照顧好身體，就又接著忙去了。

媽媽真的很忙，忙到連和付乃心多說一句話的時間都沒有。下了體育課，程琳惠和幾個女孩子出去買小零食了，付乃心選擇一個人回教室。好巧不巧的，竟然在樓梯口第一次偶遇到了佳祥。

袁佳祥還是一如從前的瀟洒帥氣，袁佳祥從付乃心笑了笑，算是打招呼了。「付乃心，我聽說學校要舉行全市的英語演講比賽，你會參加嗎？」袁佳祥走到據付乃心不到一米的位子時，突然問道。

「好像有聽老師提過，不過我不打算參加。」付乃心努力在腦海中搜索英語演講比賽這個詞，終於想起了，好像在某節英語課後，英語老師推薦自己去參加一個什麼市級的比賽。應該就是袁佳祥說的這個吧！

可是付乃心不愛參加這類比賽，倒不是沒有這個實力。而是不愛出這個風頭，付乃心只想做一個非常普通的人。因為付乃心清楚的知道，當上天讓擁有什麼超凡的經歷，那必定也會讓你經過常人不能忍之痛。

更何況，付乃心有輕微的人群恐懼症。簡單的來說，就是看到黑壓壓的一片人群，付乃心就會有些喘不過氣來，然後腦子運行的速度會很慢。所以比賽這個事，真的不太適合付乃心。

「為什麼？我都打算參加呢！不過也沒關係，只要你肯幫幫我，提高下我的口語就行。哦，最好幫我寫一篇演講。我昨晚花了一晚的時間百度了下，結果愣是找不到太適合我的。」袁佳祥先是對付乃心的不參加有些驚訝，繼而又想到付乃心要是參加了，自己獲勝的希望不就太渺茫了么！

「你要參加？怎麼想到參加這個比賽啊？你不是喜歡打籃球么！」付乃心有些摸不著頭緒。「嘿嘿，和別人打了個賭約！你們班的英語課代表是張梁玉吧？她也參加了。」

付乃心更是不解了，賭約，英語課代表，張梁玉，英語演講比賽。請問這之間有什麼聯繫嗎？

付乃心想接著了解，只可惜袁佳祥被他們班的男生叫走了。付乃心甩了甩頭，一個新的想法冒了出來，為什麼不和他一起參加比賽呢？但轉念一想，之間能克服人群恐懼症么？

後來的時光都被付乃心糾結掉了，知道放學鈴響。李蒿的出現，打破了付乃心長時間的沉思。這邊李蒿還沒有出聲，那邊身為付乃心同桌的程琳惠就按捺不住地抱怨道：「班長大人，你趕快關心下我們的學習委員，她自從下了體育課，就在沒有說過一句話了，她再這樣憂鬱下去，我都要憂鬱了！」

「怎麼了？不舒服？」說著，李蒿伸出手，想探探付乃心的額頭。付乃心本能地躲過去了，弄得李蒿有些尷尬。程琳惠倒是很識時務地悄悄提起書包，揮揮手說再見走了。

付乃心見李蒿還懸在半空中的手，說道：「我沒有不舒服，就走神了。怎麼你找我有事么？」

「嗯，有點事想跟你說。」李蒿顯得有些憂鬱，半天也沒說出個什麼頭緒來。付乃心覺得肚子有些餓，於是說道：「我肚子餓了，你有什麼事就直說吧，只要我能辦到的，我一定幫你！」

「嗯，好吧，如果，我是說如果有個人喜歡你，你會怎麼反應？」

「啊？誰？」付乃心最開始的反應是不能相信，竟然會有人喜歡像自己這樣無趣的女生，整天時間基本上都給了書本和題目，而且長得也不足夠吸引人。其次才是很想知道到底是誰喜歡自己。

李蒿沒有回答。付乃心突然有些明白了，可是蠢蠢地問了一句：「不會是你吧？」

「嗯，就是我，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我越是不想去想關於你的事，我就越想你，我覺得我要是不告訴你，我會瘋了去的！」

「可是你告訴我了，有什麼改變呢？」付乃心不解，誰說喜歡一定要告訴他。付乃心想起了袁佳祥，那個自己喜歡的男生，卻從未想過要向他告白或是想和他在一起。

「只是讓你知道我是喜歡你。」李蒿聲音有些急促，但看到付乃心淡定無比的臉龐，不由的悲從中來。心想想付乃心這樣成績優秀，整天看書本的女生，一定沒有喜歡的感念吧！」我會讓你看到我的好的，或許……」

李蒿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出個所以然來。最後付乃心也有些不忍，如果有天自己向袁佳祥表白，也還是希望袁佳祥有點反應的。於是主動地說道：「我們做好朋友吧！現在學習最重要。」

「啊？」李蒿對付乃心心的回答很開心，她說做好朋友，她並沒有拒絕，而是在她心裡學習更加重要。「好，我們好好學習，等到了大學，我們再說。」

「嗯！」

李蒿想請付乃心去學校外面吃飯，付乃心本想拒絕，想起這個時候，食堂的飯菜估計都涼了吧！於是答應了，一路上李蒿都是眉開眼笑的。說實在的，被人告白的感覺還不錯，至少讓付乃心覺得自己不是那麼的差，至少有人發現了她的好。

在路上卻又好不巧地遇上了袁佳祥他們一群，後來從他們的聊天中，付乃心才發現他們都是校隊了，最近有場和四中的友誼賽，他們正在抓緊練習。

「就說李蒿今天怎麼不來練球，原來是有大事要辦啊！」李長宇對著袁佳祥他們擠眉弄眼，男生們有些起鬨。弄得付乃心開始覺得不好意思，看見袁佳祥跟著男生們一起起鬨，心裡更覺得落寞，雖然袁佳祥就和自己沒什麼關係。

「好了，好了，我是有題目不會做，問下付乃心的。你們不要一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樣子，我們走了。」好在李蒿看出了付乃心的尷尬。然後付乃心就這樣傻乎乎的一句話也還不及解釋的被李蒿拉走了。

在走的時候，付乃心還看到袁佳祥對自己saygoodbye。

「不要拉著我胳膊！」付乃心在離袁佳祥遠些后，終於意識到了自己是李蒿拉著胳膊離開。在別人看來很曖昧吧！

「我是為了防止你更丟臉好不，你是沒有看到你那一臉花痴樣，我怕你像那個『小蘿莉』一樣腦袋一蒙就上去告白了，我是為了你好，你知道不？」李蒿似乎心裡也憋著一口氣，現在想要一吐為快。

「你這是什麼意思？」

「其實你喜歡袁佳祥對吧！我真是不明白，怎麼那麼多女孩子喜歡袁佳祥這種弱不禁風的男孩子啊！上次在籃球賽上，我就發覺你一直在偷瞄袁佳祥，或許別人沒有發現，可我一直在注視你，你的視線在哪，我很清楚，別想否認。」

「我沒有，我至少覺得他球打得很好。」付乃心拚命的否認，這是一個深藏在心底的秘密，一個讓自己感覺到自己還活著的秘密，怎麼可以就這樣隨便的被別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