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四章

這道永遠緊緊掩閉的房門從不會有異樣,如今竟微微露出一條縫。

那名男子怎會如此大意?必是在很著急的情況下離開。

腎上腺素衝擊,腦中一片空白,白藝珩不假思索地瘋狂跳下床連鞋都不記得穿就猛地拉那扇門。

輕易就被打開。

如一個人被告知只有十秒來跑一里要不然就沒命,白藝珩像瘋了一樣地開始賓士。

根本不知微亮的通道會通往何處,我只看得到前面,一股腦向最遠方那個焦點前進。

許久沒劇烈運動過,大腿肌肉不習慣跌倒數次。他感覺不到疼痛爬起來繼續再跑。

突然,遠處傳來的腳步聲讓白藝珩他毛骨悚然。是那名男子來了!

白藝珩閃身躲到一根柱子后。那名男子匆匆忙忙從前面走過,臉上流露著我不熟悉的憂慮。

確定他消失於白藝珩來時的通道,我頭也不回地奔向樓梯。兩截兩截上,等爬到頂端,我已上氣不接下氣。

眼前出現另一條走廊和三扇門。原本地以為走上來就能出去的計劃落空,白藝珩開始感到無限恐懼。

從不曉得房間以外的空間有多大的我驚慌失措,我到底在哪裡?要怎樣才能找到出口?

白藝珩用力推開第一扇門;它通往一個暗長的走廊。推開第二扇門;原來只是間儲物室。到第三扇門前,白藝珩深深吸了一口氣在心中默念;達伏如果你在天堂,請你保佑我找到出口。

隨即一使勁,門咿呀被打開。白藝珩不容置疑的呆住。

一股久違的泥土腥氣迎面撲來。呈現在白藝珩面前的是滿天星斗,和早就遺忘已久,大自然的景色。

白藝珩一步一步,濕漉漉的青草在腳下又黏又涼,我後悔沒有穿雙鞋才出來。

一陣冷風吹過,白藝珩打了個寒戰,不情願地拉緊骯髒的衣口,光溜溜的小腿上濺滿泥土,白藝珩只穿了一件薄薄衣杉,跑著也還覺得冷。

原來密室里的恆溫早讓他自己忘卻冷熱之苦,一時無法適應,只覺難以忍受。再這樣下去還沒等逃脫就先凍死在這裡。

白藝珩竟這麼輕易就後悔了。人的適應能力簡直不可思議。

現在回去還來得及嗎?我在心裡盤算著。肯定是不行。

姐姐此刻怕已發現他逃脫,定是非常非常生氣。

白藝珩肚子咕咕作響,昏睡的結果是一天一夜沒進食。

要是早知道這樣,剛才至少應該吃掉那塊蛋糕。

草莓蛋糕最好吃;奶油香而不膩,入口即溶。

奇怪,終於到重獲自由的時候,白藝珩腦海里想得竟是密室的可口的食物。

還有姐姐他們,每每天吃飯姐姐都是先把飯吃到自己嘴裡。

白藝珩有不舍他們對自己的好,現在想逃離這裡的話必須忘了姐姐他們。

事情的轉機,發生在付乃心他們被囚禁的第五個月。那是半夜的一場火災,不知從何處燃起。

等那名男子察覺時,濃煙和火焰已經席捲整個地窖。

那晚火勢非常大,跳躍的火光里,連那名男子都被阻在地窖口外,無法靠近分毫。

昔日鎖住眾人的鐵欄杆,開始變得通紅滾燙。

那名男子被融化的鐵水燙傷,發出殺豬般的慘叫。直接跑向玻璃跳下去。

而李顧辰他們機警無比,退了又退,避開所有可能的危險,直至牢房外的鐵欄被溶出個大洞,而他用棉被將自己一裹,果斷的沖了出去。

「跟我走,我一定會帶你出去。」李顧辰他清喝一聲,低沉的嗓音在夜色火焰里,猶如暗沉的有力的水流。

付乃心驚了一下,李顧辰轉頭看向付乃心。

穿過火焰,越過焦炭,短短的一段路,卻走得驚心動魄。

終於,當李顧辰跑到最里側的一間牢房前是,那裡的一面牆壁,也如他們所願般,坍塌變形。

「真的能逃嗎?能活嗎?」付乃心問道

可這個時候,李顧辰對付乃心說著:「你先出去,我在最後。」

「你呢?」付乃心擔心問道

「因為等你嫁給我,如果你沒出去,怎麼實現你對我承諾呢?」

僅這一句話,就令付乃心一言不發,李顧辰一抬手,把這個付乃心往上一推,他的身體就鑽進了通往地面的洞里。

這時,身後急促的腳步聲似乎已經到了很近的地方。付乃心已經爬上了地面,朝李顧辰伸出了手。

李顧辰微微一笑,把手交給了付乃心。

他不記得女兒多久沒對他笑過了。

當她視他如空氣一般,穿過客廳到達房門口時,腳步沒有絲毫的停滯。

鎖舌滑進門槽的咔擦聲,更像是他心臟龜裂的聲音。

「女兒,老爸帶你出去吃火鍋吧?」他壓著嗓子,讓語氣儘可能的柔和。

「不用,作業很多。」女兒淡淡的說。

其實我很清醒,並沒有奢望女兒會向以前那樣,興高采烈的講述自己在學校的見聞,或者新學到的有趣知識,我們能邊吃邊聊,在嬉笑中享用晚餐。

現如今,只求她能在飯桌旁端正坐好,哪怕一言不發都可以,至少我還能安靜的看看她。

電話鈴聲突兀的響起來,是同事小李,他似乎有些不安與忐忑。

「怎麼了?」他臉上掛著父親的笑容,笑容漸漸地消失,他的臉變得冷冽,稜角分明的臉也讓人覺得有股撒旦的氣息。

她第一次看到了父親的臉感覺到可怕,身體不知不覺發抖。

「那個、那個,市局來了兩名同

志...說找您有事。」

他已經猜到會他們找自己,冷淡說:「讓他們說。」

電話那頭傳來另一個低沉的聲音:「來,給我說吧。』

聽筒里傳出戀戀宰宰的雜聲,然後那個原本低沉的聲音響亮起來,中氣十足,就像在我耳邊說話一樣:「我是市刑偵隊的陳浩,是這樣的我們目前正在調查拐賣兒童案子請你跟我們走一下。」

「好,我隨時配合你們。」

到達公安局,年輕男子說著,請他坐下。

「陳隊長啊!,有問題說吧!」

「好,我們就直接進入正題,陳浩著,伸手從兜里掏出一張照片:「看看這個。」

照片的底色是紅色,因為那是一整灘血。血泊當中,是一具被開膛破肚的屍體。

開膛破肚用得很恰當。屍體的胸腔和腹腔都被打開,一條參差的刀口,帶出朝兩邊翻卷著的白肉。

照片中看不到腹腔里的情況,但實際也不用看了,因為屍體的旁邊整齊的擺放著身體器官,一樣不少。

他臉上露出了邪笑,說:「怎麼了?有問題嗎?」

陳浩指著照片裡面屍體的臉部,說:「想知道是這死者遭到如此喪心病狂的殺戮。然而結果是,他的五官也被如數割去,就剩下光禿禿的腦袋。如果不是性徵還在,恐怕連判斷男女都困難。」

他忍住不悅,:「陳隊長,我有點不明白你的意思了。是我殺的,為什麼還要墨跡的。」

「詢問這是基本流程。」陳浩吼著。

「您別生氣」,他換上一副誠懇的表情,但嘴角明顯帶著狡黠:「你們警察同志最辛苦的。」

「說,為什麼綁這些孩子。」

「怎麼?你想讓我綁成年女人,也行,賣得值很多錢吧!」他大笑著說。

陳浩站起來指著他額頭:「你別跟我這些扯,只有你們殺人犯能幹這事出來」

「你別跟我拽官架子。我高興怎麼說就怎麼說,惡貫滿盈的事,不允許鼓掌叫好?」

他余怒未消:「你們一直在試探,人到底是不是我殺的,他啊!(白雨澤殺那男孩)我的失敗作品,簡直是浪費我的手。」

陳浩一言不發,笑著盯著他,然後說:「再見,好自為之!」,「帶走」

其實付乃心在沒過多久恢復記憶,她想起了那天白藝珩丟棄自己和袁佳祥就逃跑,付乃心了解白藝珩做法,換付乃心自己也會這樣做。

但付乃心也知道袁佳祥的第三人格殺人的事情,付乃心覺得他其實心裡挺善良,有人給他選擇,一定不選擇對他重要的人。

關係到袁佳祥的將來,所以......沒給任何人說。還好,李顧辰已經銷毀所有證據,如今還沒被人發現。

付乃心在寢室里好好的睡了一覺,一覺睡醒,心情也好了不少。

誰說考清華就一定要在重點班呢!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心態和毅力。這樣想想,付乃心更覺得這次考試沒什麼了,之前是自己把重點班和這次的考試看得太重了。

於是付乃心起來后,就準備去看看袁佳祥考得怎麼樣,順便寬慰下他,讓他別那麼自責。

來到教室,卻發現考場里根本就沒有看到袁佳祥,他去哪了?難道是想和自己一樣放棄考試?付乃心開始著急,打他的電話也沒人接。

等到考試結束,付乃心問李長宇,李長宇也只說不知道。付乃心找了好幾天,也沒有看到他的蹤影。

付乃心不知道袁佳祥這是怎麼了,怎麼會連李長宇都不知道他的行蹤。

終於在五天後,付乃心撥通了袁佳祥的手機。袁佳祥卻什麼也不肯說,只一再的強調他不想讀書了,

他爸爸媽媽也都同意,讓他自己去是開家咖啡店,能養活自己就行。

在付乃心的軟磨硬泡下,袁佳祥才答應出來見個面。

夏至日已經過了,天氣已經有些炎熱了,但今天的天氣卻很涼爽,因為天空飄著細雨。天空烏雲密布,路上的行人行色匆匆,隨風飄零的雨滴,灑在單薄的t恤上,讓人覺得不舒服,於是大家都快速的走著,想要躲避這煩人的雨。

付乃心卻與他們的感受相反,她從小就很喜歡雨天,喜歡雨滴落在身上的感覺,柔柔的,涼涼的,然後雨滴劃過身體,落入大地,滋潤著萬物。

付乃心撐著傘,走到了公園的門口,原本熱熱鬧鬧的公園,因為天氣的原因,變得門可羅雀,也好,付乃心喜歡安靜的地方。

付乃心比袁佳祥先到了很久,因為她不想讓付乃心等她,她不確定袁佳祥會不會耐心的等下去,與其這樣倒不如自己來等著他,自己會一直在這裡等他,直到他出現為止。

不知是袁佳祥真的不想赴約還是老天爺在考驗自己的耐心,付乃心從下午1點等到了4點,都沒有見到袁佳祥的影子。

但即使雨把自己的下半身都打濕了,腳趾因為泡在水裡起了皺,自己也沒想過離開。

付乃心覺得自己像是一顆樹,死死的守在原地,等著袁佳祥來找到自己,害怕自己一離開,他就再也找不到自己了。

付乃心低頭看著自己腳,想象著自己的腳化為樹根,紮根於此。

「你怎麼還等在這裡?」李顧辰的聲音傳了過來,在付乃心的視野里多了一雙白色的運動鞋。

「你們為什麼會這樣,袁佳祥最近怎麼了?你為什麼沒告訴我啊!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們,才發現李顧辰沒有打傘,渾身被淋得濕漉漉的,付乃心踮起腳尖把傘舉高了些,想替李顧辰遮掉

「不管是袁佳祥還是你,我都要等到你來為止,你遲到了。」付乃心抬起頭,認真的說道。

一些雨。然後李顧辰毫無徵兆吻了下來,他的手摟上付乃心的腰,輕輕的用嘴唇觸碰著付乃心的嘴唇。

付乃心被嚇呆了,由著李顧辰抱著自己,吻著自己。付乃心小心的回應著這個沒有緣由的吻,它帶著些雨水的清甜,又帶著些淚水的苦澀,付乃心甘之如飴。

僅這一句話,就令李顧辰有想主動吻她的衝動,結果看著她踮起腳來替自己遮雨時,自己就再也硬不起心裡說狠話,吻她像是自己最本能的行為,就像是冷了,便想要靠近一個溫暖的懷抱一般。

可是自己是得到了滿足,那她呢?自己就像是放在付乃心身邊不定時的*,自己爆炸的同時,還會傷害到她,已經傷害過一次了,怎麼能繼續留在她身邊呢?決絕的離開了她溫柔的唇,將扶在她腰上的手抽回。

「老婆,你記住,你還記得我,想我那個時候我還回來的,所以,你最好給我好好的活著,老婆,這次真的說再見了,我要走了,我似乎也意識到了,我自己時間不多。」李顧辰不敢直視付乃心的目光,垂著頭望著地面,說道。

「為....什麼啊?,我不明白……」付乃心哭著拉著李顧辰的手說道。

「他已經恢復記憶,現在不需要我保護他,他已經已經變強。他漸漸地對你有感覺,所以……我只是袁佳祥的虛像,我是不存在的。」

「要是能一直這樣就好了,要是永遠都跟你在一起,那就好了,你聽到了嗎?我喜歡你!」痛苦的閉上了眼睛,轉身離開。

「袁佳祥,記住如果你再次害怕這個世界,或是又一次面對軟弱,那個時候我還是會回來的,所以替我好好的愛著這個女人。」

李顧辰的身影僵住了,是的,他聽到她說喜歡自己,可是沒有自己,她就和袁佳祥一起考可以回到重點班不是嗎?李顧辰自以為做出了對她正確的選擇,毫不猶豫邁開腳步,離開了。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離開,為什麼離開………嗚嗚……」付乃心覺得自己的心好痛,好想回到媽媽的懷抱睡上一覺,然後忘了李顧辰。

付乃心推開雨傘,任憑雨水落在自己的身上,打濕衣裳,她好希望雨水可以替自己洗去憂愁……

李顧辰頭也不回的甩下了背後痛苦的付乃心,這是他第一次看見付乃心這麼痛苦的大聲哭,自己的心也不斷掙扎著想要回頭擁她在懷中。

當他終於離開那個街道時,他又感覺到深深的絕望,他和付乃心以後就不會再有交集了。

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李顧辰想起了鳳凰那個美麗的古城,還來不及帶付乃心去揭開它迷濛的面紗,他們就已經變成兩條平行線,從此沒有了交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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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年華與你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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