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楚雪瀅細細地看著，有一對霽藍描金開光銀彩花卉紋雙耳瓶，三四十歲的人，又是商人，應該會喜歡吧，兩百八十兩，慕容擎應該不會介意吧。

「這套怎麼樣？」她自己雖然不喜歡這麼大的器具，但是光看做工和質地，就是上等物件，剛好配得上王爺的身份。

慕容擎看了她兩眼，也沒問價錢，直接讓身邊的秦風付錢買貨。

「你喜歡這種的器物？」慕容擎問了楚雪瀅一句。

「嗯，我喜歡做工精緻的小瓷器，不是這麼大的。」難得楚雪瀅會表露自己的喜好。

看著店家把瓷器精心包好，交到秦風手裡，他們就離開了。

慕容擎和楚雪瀅坐著馬車又回了王府，楚雪瀅沒有進去，喊了自己的車夫帶著馬車出來，便回沈家了。

剛好是午飯時間，照常是兩個婆子把楚雪瀅的飯菜送到屋裡來。

其中一個是李婆子，一進屋就堆起職業性的笑容，與孫婆子將吃食碗筷擺到桌上，然後對楚雪瀅道：「夫人，快用飯吧。」

小倩和楚雪瀅往那些碗盤裡掃了一眼，楚雪瀅皺了皺眉，小倩瞪大了眼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這端上來的是什麼？是給我們小姐吃的嗎？」小倩生氣的喊道。

三碗稻殼子都沒挑乾淨的米飯，小小的碗只盛到一半。一盤水煮蘿蔔，一盤生切白菜，還有一碗只有兩根青菜葉的空湯，半點油腥都不見。

李婆子看著這樣的飯食也是心虛，從來都沒這麼苛待過這個夫人，今天這飯菜她也不知道要怎麼說。眼瞅著三人都盯著桌上飯食發怔，旁邊的孫婆子心中暗笑開來。

孫婆子是沈老夫人的人，她這樣安排，定是受了沈老夫人的指使。

沈家對付人的手段可真是委婉，不打不罵，專門在旁處往死了擠兌。之前沈老太爺有一房妾室，姓王，膝下無子，沈老夫人就是這樣擠兌她的，餿飯剩菜給她吃，時間久了，再硬的身子也扛不住，最後追隨沈老太爺去了。

「說，這飯菜到底是怎麼回事？」小倩不罷休，上前一步，忽然捉住孫婆子的手腕喊到。

孫婆子被小倩突然上前的氣勢嚇得直往後退了兩步，慌亂的擺擺另一隻手說道：「這不怪我，我們家裡的銀錢都拿去給王爺買山裡的農物了，已經沒有多的錢給夫人準備更豐盛的食物了。」

這是明擺著哭窮呢。

再看楚雪瀅，一副看不出生氣還是傷心的表情，語氣凜冽：「沈家的口糧，就剩下了這些？這些東西叫人如何下咽？」

自從楚雪瀅嫁入沈家，李婆子和孫婆子多次與她打交道，雖然楚雪瀅從不為難下人，但也不會任人欺負。就算是沈老夫人，楚雪瀅也不過是恭敬，卻沒有任何讓步妥協。

所以就憑這些飯菜，她們可不認為他們夫人會服軟，搞不好就是在打什麼鬼主意，她們甚至對接下來即將發生的狀況有些期待。

孫婆子的手還被小倩抓著，額上開始漸汗了，她咬咬牙，暗裡憋了勁兒，就準備使勁把手給抽回來。

結果這勁兒使大了，又恰好趕上小倩突然就鬆了手，孫婆子「嗷」地一聲就坐到了地上。

李婆子趕緊過去扶，就聽楚雪瀅又道：「家裡如今能給我吃的飯菜都這麼差，還指不定有多苛待下人呢。你們兩個就不要到廚房下去吃飯了，這些吃食給你們吃吧。」

她說話時表情認真，一臉的關切，看起來就真像是在為兩個婆子的飯食擔心。

「還愣著幹什麼啊，我家小姐賞你們的，趕緊端下去吃呀！」小倩好似終於可以出口氣。

孫婆子上前端了飯菜，心裡想著，正好端回去給沈老夫人說道說道。

「不要端回去吃了，」楚雪瀅冷冷的說道，「這樣的飯菜獨一份，讓別的下人看到你們吃這麼好的飯菜怕是要搶，你們兩個就在我這廂房裡吃吧。」

孫婆子腳下一頓，面色凄苦，卻又不敢反抗，不得不吃，只好端著飯菜到廂房。

小倩跟著她們過去，看著她們吃下去。

等兩個婆子吃完回去，沈老夫人聽著她二人的稟報，氣的老骨頭都咯吱咯吱響起來。

楚雪瀅這邊，沒有午飯，只吃了一些點心。正準備午休，柳如水來了。

今天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楚雪瀅並不喜歡柳如水，雖然她也是乾乾淨淨進了門做妾的，但是她與其他幾個姨娘就不太一樣，可能是太招沈翔寵愛了，所以總感覺她像不正經的女子一樣。

柳如水一般也不太敢來楚雪瀅的屋子找事，畢竟人家是夫人，她一個妾也不能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