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魂引
令人心煩意亂的噩夢做完了,又散了那麼久的步,呂茶接下來這一覺睡得格外甜。
次日清晨,呂茶一覺睡到自然醒,被窗外的鳥雀嘰嘰喳喳的叫醒,又元氣滿滿的從床上爬了起來。
她生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
系統:滴——
嗯,不錯,有改進。
呂茶毫不吝嗇的誇讚系統。總算不是半夜擾人清夢了,知道等我醒了再說話,更新沒有白更。
她轉頭四下看了看,房間里光線很足,窗明几淨,兩個面具人木柱子一般立在屏風外,也許是受人吩咐了,打好的水盛在銅盆里。
系統:宿主夢境分析完畢。
呂茶一邊留心聽著系統說話,一邊扯著毛巾,抹了把臉。又用一根毛橫七豎八,硬得幾乎要將牙齦刷出血的刷子就著鹽水漱了幾下口。
呂茶:有話快說。
系統:綜合分析可得,宿主昨夜所經歷的,並不是因為睡眠時局部大腦皮層還沒有完全停止活動而引起的腦中的表象活動,簡稱「做夢」的行為。
呂茶噗的一聲噴出口中的鹽水,似乎有些震驚:不是做夢?!你怕不是在逗我?
系統似乎沉默了一會兒,語氣還有些無奈,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它決定認認真真給這個總是不相信它的宿主科普一番。
接下來,呂茶聽到了系統的一些見解,這些見解幾乎顛覆了她二十幾年,兩世以來的一些三觀。
比如呂茶一直覺得自己暈血,她其實也沒有認真考慮過暈血的定義是什麼,但只要每次看見與血色有關的東西就會覺得頭暈目眩,胸悶氣短,甚至噁心嘔吐,但這如果還不是暈血,簡直是見鬼了。
但是我們的系統如是說道:宿主目前正被夢魘的妖獸所擾,此妖獸是被鮮血吸引而來的,而宿主昨夜的噩夢,也正是由於這夢魘的妖獸引起。
呂茶接受信息,妖獸引起噩夢。提問:為什麼我會吸引妖獸?
系統:夢魘並不常見,也並不只要是活人就會因為鮮血而對這妖獸有所吸引。宿主之所以會吸引夢魘,是因為宿主對魂引還沒有適應完全,血氣波動,加上心神不定,就很容易將夢魘獸釋放出來。夢魘獸常化雙身,喜歡誇大誘導人的貪念和惡念,使修仙之人走火入魔,是孤格者成仙路上的一道大阻礙。
呂茶被唬了一跳。
系統接著說道:通過檢測表明,宿主之前一直認為自己有暈血的毛病,其實不然。
呂茶已經沒脾氣了,只能靜靜的聽著,覺得很新奇。
系統:宿主也許會問我魂引是什麼,準確來說,每個修仙者的魂引都不相同。魂引是修仙路上最開始的一道天然屏障,它是盤旋在心裡最深層次恐懼或者是執念,想要修仙就必須要先戰勝它,我覺得你應該懂我的意思。
呂茶:你的意思是,我的魂引就是鮮血。
系統:沒錯,宿主想要提升實力,必須要先化解對魂引的恐懼。
呂茶沉默了一陣,對血的恐懼幾乎可以回溯到她上一世很小的時候。
她曾目睹過一場車禍,也就那一瞬間的功夫,最親密的小夥伴變成了地上一灘模糊的血肉,甚至連多餘的聲音和淚水都沒有來得及留下。鮮血四溢的場景卻如一個魔咒一般時不時纏繞在她的心頭,不管過了多少年,還是歷歷在目,令人作嘔。
呂茶沉浸在回憶里,呼吸漸漸急促了起來,握著木刷子的手也微微顫抖著,熟悉的頭暈目眩襲來。
系統及時的滴了一聲。
——滴——
系統:宿主也不用太著急,適應魂引這件事一時半會兒急不來。不過現在已經有一個良好的開頭了,宿主只要一步一個腳印,按著程序走,循序漸進,遲早有一天會適應。
呂茶定了定心神:什麼良好的開頭?
系統:宿主可還記得十幾天前在城主府賞花亭發生的事?
呂茶當然記得,那時她被人揍得吐了一大口血,也是因為暈血昏迷而導致連晚宴的會場都沒能進得去。
呂茶:記得,可有什麼玄機嗎?
系統:當時由於宿主任督二脈尚未暢通,是硬生生的扛住了他人帶著靈力的一掌。雖然那舞女靈力不強也不純粹,但對於你當時凡人之軀傷害無疑也是算大的,但還沒有大到要吐血的程度。
呂茶心裡小聲埋怨:那你還讓我吐血,搞得我像個菜雞一樣,丟死人了……
系統:之所以安排宿主吐血,是借她這一掌的力,疏通任督二脈,開啟修仙之門。
呂茶雖然不是特別懂,但系統這話聽起來感覺特別厲害,畢竟萬事開頭難,系統都已經認定有一個良好的開頭了,她也像吃了一顆定心丸似的心裡舒坦。
系統:從那以後,宿主應該可以明顯發現自己的五識和靈敏度提高了不少,這都是為之後的快速修仙打基礎。
呂茶認真聽它說完,默默點點頭,經歷了脫胎換骨第一步之後,她的五官靈敏度的確肉眼可見的提高了。
系統:所以當下任務,如果宿主想要快速提升實力,就必須按著系統要求完成的任務,一步一步來,絕不能放鬆。
這幾乎是肯定的,就算系統不提出來,呂茶也有此打算。
她信心滿滿的說道:那是當然。
系統見她滿口答應,也似乎鬆了一口氣似的輕輕嗯了一聲。
系統:噩夢你不用再怕,堅持住你的初心,不要相信夢魘獸所說的一切,只把它當夢就好。
呂茶點點頭,系統口氣頓時變得溫柔了不少,瞬間就切換成了撒嬌模式:雖然無法入夢,但人家在背後支持著宿主噢!么么噠~
呂茶一陣惡寒,內心默默翻了個白眼,她暗地裡十分希望系統能感受到她這種情緒,並及時回頭是岸,不要再啟用撒嬌模式了啊啊啊,心臟受不了啊啊啊……
咚咚咚,有人敲門,打斷了她的瘋狂腹誹。
有小廝叫喚她下去用早飯,呂茶應了一聲,連忙把頭髮一綁,把身上的衣服抖擻整齊就下樓去了。
不出所料,聶清晟和晝玄兩人早已齊刷刷坐好,小方桌上一個白碟子,裡面放著小山高的白面饅頭,隔得老遠都能想象到放在嘴裡的清甜的味道。
呂茶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正在長身體還是別的什麼原因,肚子總是餓的特別快。特別是早上從床上一爬起,肚子就已經空癟癟的餓的不行了。她揉了揉肚皮,咽了口唾沫,走到那張小方桌前坐下。
聶清晟幾乎沒有抬眼看她:「快吃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