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律過古曼
前幾天，微博上有人爆料。
某女星養小鬼，用屍油口紅。
很快就有人扒出來了那女星的身份，一時之間謠言滿天飛。
娛樂圈養小鬼本來就是公開的隱秘。
袁立的爆料一點兒實錘的東西都沒有。
因為當年那女星的古曼童就是我給請的，也根本沒有屍油口紅這回事兒。
那小女星是安徽人，富二代，她想進娛樂圈，找我請了一尊古曼童。
回想起當年的事情，我還有點兒心有餘悸，袁立什麼都不知道，也敢亂開口，不怕出事兒的。
我不好把事主的名字說出來，姑且就叫她小紫。
她聯繫我的時候，我剛好在清萊的一個寺廟裡面取貨。
她在電話裡面說話神神秘秘的，也不說在哪兒認識我的，就問我有沒有法力高強的天童古曼。
那幾年我的名聲已經傳出去了，找我的人很多。
我直接就說：「天童古曼是稀缺貨，很難買，地童古曼一樣靈力強，只要錢出得多，就能買得到。」
她將信將疑，問我為什麼有地童古曼，卻沒有天童古曼？
我心裡頭一下子就明白了，這女人是個愣頭青啊。
當即我就解釋了起來，天童古曼和地童古曼製作材料不一樣，天童古曼需要長期供奉，才會幫宿主，而地童古曼只需要給它想要的東西，很快就能達成願望。
她聽完了之後，聲音都興奮了起來，說真的？那她想要進娛樂圈，想要出名，火起來，請地童古曼行不行？
我說當然行啊，她找對了人，整個泰國，現在就我能請到真的地童古曼。
她特別高興，說她叫做小紫，問我怎麼樣交易。
我笑了笑，告訴她，先給我打一成定金，我取到貨，把東西寄給她，發郵遞的時候給她拍照，她給我尾款。或者她直接到泰國當面取貨。
她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說我該不是騙子吧？
我語氣直接就不好聽了起來，問她找我的時候，沒打聽好我的規矩么？我吃的都是口碑飯，回頭客，要是騙人，早就混不下去了。
她也趕緊連連道歉，問我地童古曼多少錢。
我隨便報了個價，五十萬。
她竟然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還問我要卡號。
收到了五萬定金之後，我才反應過來，自己撿到個冤大頭。
正常的地童古曼，在泰國寺廟裡面，也就五萬泰銖到十萬之間，換算人民幣一兩萬。這在零幾年的時候，已經是很高昂的價格了。
我開五十萬，單方面就是她懷疑我信譽，又覺得她可能買不起，卻沒想到遇到了肥羊。
小紫問我，要多久能取貨，她不方便來泰國，也不放心郵寄，問我能不能把東西送到安徽，她給我訂票，加差旅費。
這一筆我能賺四十多萬，心裏面早就樂翻天，一口就答應了下來。她給我說了地址，我說我立刻就找阿贊，最快速度給她辦好事兒，然後聯繫她。
那幾年我年輕，眼睛里只認錢，古曼童和養小鬼有本質的區別，所以我才說袁立什麼都不懂。
小紫想請的天童古曼，和地童古曼相比，雖說都是古曼，但是卻也相差極大，天童古曼沒有怨氣，地童古曼卻和小鬼只有一線之隔……
那時候誰管這些？有錢不賺王八蛋，想要借著旁門左道去出名，總有點兒風險不是？
當然，那幾年的想法，和這幾年完全不一樣了。
話歸正題，我貨都全部裝好了。就讓司機拉著先回去曼谷，按照我的清單發郵件。
緊跟著就讓小僧侶帶我去見龍婆撲滿。
小僧侶長得瘦瘦小小，皮膚黑漆漆的，雙眼卻炯炯有神，兩手合十低著頭帶路。
我緊跟在他身後，進了寺廟深處。
泰國的廟宇，全部修建的金碧輝煌，而自身僧人則是清苦度日，類似於藏佛。
這裡的龍婆撲滿法力很強，在泰國很有名氣。
我用簡單的泰語問小僧侶，龍婆撲滿在做什麼，修行？
他卻低著頭，嘴巴裡面呢喃著的卻是經文，愣是不回答我的話。
七繞八拐的，很快我們就進了一個窄小的過道，這裡好幾個房間，一股濃濃的的屍臭味撲鼻而來。
我乾嘔了一聲，面色蒼白的捂住嘴巴。
小僧侶卻推開了一個房門，在門口微微彎腰，伸手請我進去。
我憋住氣，走進了門內。
房間很小，光線格外的昏暗，龍婆撲滿正拿著一個小瓶子，在瓶身上刻畫著什麼東西。
和我說師傅在畫符，讓我安心等一會兒。
等了大概得有半個多小時，龍婆撲滿才緩慢的將手中的筆放下，取出來一個髒兮兮的罐子，往小瓶子裡面倒入了一些黃澄澄的液體。
同時他還在不停的念著經文，很是鄭重的模樣。
當他做完這些之後，則是將小瓶子迅速的擰上了瓶蓋，穿上了繩子，小心的收了起來。
龍婆撲滿身形傴僂，很瘦小，眼角的皺紋很深，黑漆漆的乾癟皮膚，就像是好多年沒有洗過。
我眼睛轉動了下，告訴他我還需要請一尊地童古曼回去，有個朋友想供奉。
龍婆撲滿微微頷首，說他昨天剛好製作了律過（地童古曼，也叫做律過古曼）。可以直接帶走。
我心頭驚喜，平時要請一個古曼，少說要等半個月。
我以前也要過地童古曼，最長的一個等了整整半年。
龍婆撲滿示意我跟著他走，我們離開了小房間，到了一個大殿之中。
這裡擺放了很多柜子，每一個柜子中都放著一尊古曼童。
他停在其中一個身上梵文較多的古曼童之前，取出來黃白紅三塊布，一層一層將其包裹起來，放進一個木盒之中遞給我。又鄭重的叮囑我規矩。
我常規的應付了幾句，交錢的時候，我笑嘻嘻的問龍婆，合作那麼長時間了，這回我這麼快帶走了地童古曼，他是不是應該送我個小物件？
龍婆撲滿雙手合十，說我這麼快幫苦命的孩子找到收養的人家，功德無量。
我心裏面翻白眼，這龍婆也很姦猾，知道我想要東西，還不想給。
我就耍了個小心眼兒，說前幾天在曼谷的時候，認識了一個去大佛寺朝拜的阿贊，他邀請我去他修行的寺廟，有很多需要尋找人家的孩子。
在泰國的寺廟之中，夭折的孩子做成了古曼，是需要在尋常人家供養的。寺廟沒辦法養下那麼多靈體。
一般情況下，賣掉古曼收的錢，不叫做賣，而是替孩子捐贈的香火錢。
我說完以後，龍婆阿贊的臉色就微變了一下，和我說了一大堆佛家道理，讓我還是要總到他這裡來。最後他才問我，想要什麼東西？
我搓了搓手指，嘿嘿的說，我看他剛才做的瓶子不錯，那麼多符文，肯定是佛家物件，送給我，我也天天虔誠念經。
龍婆撲滿苦笑了一下，將瓶子取了出來。他告訴我這是靈瓶，瓶身是梵文經書，瓶內裝著屍油。
我頓時有點兒後悔，自己沒事兒拿著瓶屍油做什麼？
可他卻繼續說，佩戴了靈瓶，如果遇到陰靈，靈瓶內的屍油就會變黑。
我這才心頭驚喜了起來，知道自己撿到寶了。
接過來東西之後，我直接就掛在了脖子上。
龍婆撲滿邀請我在寺廟裡面住一晚。
我拿到了古曼，想著連夜就去交貨，就婉拒了。
離開寺廟，往城區趕，同時我給小紫打了個電話。
她話語格外興奮，當時就說給我訂票，讓我去安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