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城頭送別
清晨的帝都下了一場小雨,打濕了過往的行人,在經歷了一場春雨過後,城外朵朵牡丹花盛開了,花瓣上沾染了幾滴露水,引來無數的花蝶……
「我折一枝楊柳插在城關之前,彈一曲古箏送入君耳,算是送君最後一程。」許秋白默默念到。
有道是:「勸君更進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許秋白想給蘇子辰端一碗酒水過去,奈何自己是個女兒身,因此行事多有不便,只能帶著阿然,攜一把焦尾古琴,折斷一枝柳樹,在城關上遙相送別。
細細觀之,許秋白頭戴白玉簪,身著蘿衣裙,撐起一把油紙傘,手裡緊緊的攥著一封書信,
「青絲待到白髮,此生非君不嫁。」許秋白一雙燦若星辰的眼睛注視著城下的白衣少年,繡口一吐,緩緩許下了諾言。
城下的少年郎,白甲,白馬,白槍,面對著金戈鐵馬,背朝著城關,回頭望著城牆上的許秋白,流露出依依不捨的眼神。
「三軍聽令,隨我出征!」傳入耳朵的是蘇望一聲雷霆之吼。
城牆下的兵士們喊殺之聲,,震破蒼穹。
城牆上的許秋白拿出手帕偷偷拭去眼角的淚珠,扔下手裡的油紙傘,微微福身,婉婉落座,伸出纖纖玉指輕輕撥動琴弦。
一曲悠揚,琴聲婉轉,曲中隱隱傳出相思離別之意,直聽的三軍也有些動容……
一曲畢,許秋白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猛的起身對著城下的蘇子辰大喊道:「子辰哥哥!我等你回來!」
「小姐!」阿然臉上露出焦急的表情,急忙制止住許秋白。
好在城下擂起戰鼓,掩蓋住了許秋白的聲音。
「等我回來」蘇子辰握緊了拳頭,在心裡想到。
「出征!」
戰鼓齊鳴一聲聲,蘇子辰佩先鋒將印,提槍縱馬先行……
城上的許秋白望著蘇子辰漸行漸遠的背影,拔出頭上的白玉簪,一頭秀髮灑落香肩,狠狠的摔在了地下。
「小姐!」阿然吃驚的叫出聲來。
「我要他歸來之時,親手為我帶一支新簪!」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堅定的神色。
「咳咳——」微風不合時宜的掛起陣陣塵土,吹進了許秋白的鼻腔。
「回去吧!」許秋白用手捂住瓊鼻玉唇輕輕說到。
「是。」阿然連忙回應著許秋白,生怕她感染了風寒。
阿然攙扶著許秋白走下城關時,還不忘了撿起地下的油紙傘,隱約之間阿然好像看到一對花蝶向北飛去……
「大人,老將軍出征,不是應該陛下攜百官親自送行嗎,怎麼一個人都沒來啊?」守城的軍士瞪著一大一小的眼睛問到。
將軍出征,滿朝文武無一相送,就連與蘇望最為親近的許言也沒有來,讓守城的軍士都有點憤憤不平。
「天子令,滿朝文武不得相送。」守城令攤了攤手,用頗為無奈的語氣說道。
今日一早穆凡就給各府邸送去了聖旨,明令禁止任何人不能出城送行。許言在接到旨意的那一刻就彷彿意識到了什麼,站立良久。也不知本來站在許言和蘇望這邊的朝臣會不會倒向另一邊……
災難始終會來臨,許言坐在府里看著進進出出的僕人,怎麼也不會想到蘇望剛出京城,穆凡就敢來削鎮國公府手裡掌握了進百年的兵權。
而此時的金殿上,宣旨的公公附在穆凡耳邊輕聲說道:「陛下,可以開始了。」
坐在龍椅上的穆凡,深吸了一口氣,淡然一笑。自己籌劃了這麼久的計劃,終於要開始了……
「傳令,宮廷設宴,宣四位守城令入宮。」穆凡的臉上透露出一股陰森的笑容。
京都防衛向來屬於許言的管轄範圍之內,越級宣旨向來少見,穆凡最終還是選擇在蘇望出京師的時候伸出了他罪惡的雙手。
明日的鎮國公府還能不能保持原有的平靜,一切都還是個未知數,這屹立百年的府邸還能否繼續躲在帝王家的這顆大樹下乘涼,且看下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