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陸玏

林關耳在手機里飛速瀏覽著娛樂新聞，五號，X-cHa開粉絲見面會，她看了看日曆，今天四號。

見面會的規則很簡單：早晨八點拿著新專輯，在會館門口開始領取號碼牌，限量發放三百張牌子。

三百？有點少啊，自己還那麼難熬夜。

林關耳努了努嘴，打開電話簿，找到一個備註為「小蜜蜂靜姐」的電話，撥打了過去。

「怎麼了，小林？」

「靜姐，你五號……」

對方還沒等林關耳說完就反應過來了，「你是想去見面會嗎？」

「嗯嗯。」

「限三百呢，八點開始的話，我想頭天晚上她們就會去排隊了，的確太辛苦，這樣，姐到時候帶你進去，免得跟她們擠。」

林關耳得到了想要的回答，她非常滿意，「謝謝靜姐！」

對面「嗨」著嘆了一聲，「不用客氣，你就把我當親姐。」

「那改天我請您吃飯。」

「哎呀，真不用客氣。那麼等到了五號，大約在九點左右給我打電話就行，我出來帶你進去。」

楊靜是NW御用的安保公司負責人，至於為什麼林關耳和她的關係這麼好，其實是因為有一次路演活動，楊靜的秘書粗心，沒把她的兒子看好，這小男孩居然讓林關耳給撞上了，當時那小男孩一個勁兒喊「我媽媽叫楊靜，是這裡的工作人員！」

當時林關耳還不知道楊靜的身份，她等到路演結束，只剩工作人員的時候，讓這孩子去看看認人，她和楊靜就這樣認識了。

掛了電話之後，林關耳心滿意足的跑到衣櫃前。

如何在偶像面前留下深刻印象，這是去見面會之前的必修課，雖然林關耳遇到X-cHa的見面會幾乎場場都到，但她自己也不確定，偶像是不是能記得住她，因為每次她面對偶像，傾吐完自己的思念之情后，得到的都只是偶像的一句「謝謝，我會看的，」「簽在這裡吧，」「你很可愛，」「我會好好吃的。」

諸如此類。

她很希望這次或者下次見面會，能聽到一句「哎，你又來看我了？」林關耳每次都送一樣的東西——手工浴球。

面對著自己的衣櫃，她不知道該穿什麼去。

「不如出去買幾件？」

她撥通了顧夢的電話，「顧夢，要不要和我去逛街買衣服？」

「好啊好啊，女司機我一會兒我去接你。」顧夢一聽逛街，突然來了興緻。

顧夢又補充了一句：「二十分鐘后，你在樓下等我。」

「嗯嗯。」

掛斷電話后，林關耳拿出一件加絨衛衣，找出來一條休閑褲。

「今天就不化妝了。」

她洗了把臉，塗了唇膏。

眼看著到點了。

林關耳走到樓下，四處看了看，顧夢還沒有來。

過了一會兒，林關耳聽到遠處傳來汽車發動機咆哮的聲音，迎面開過來的是一輛金橙色的I8，車子緩緩停在了林關耳面前。

直到對著林關耳的一側車門打開，她才確定這車的主人是顧夢。

顧夢笑嘻嘻地從駕駛座探出頭來：「上來呀，妞兒。」

林關耳還是第一次坐跑車，上車後有點不自在，又感覺有些新奇。

林關耳坐好后，顧夢要把上面的篷子收起來，「帶你兜風去。」

「會不會凍臉啊？」林關耳邊系安全帶邊問。

顧夢笑著指了指後備箱。

「有頭盔。」

「算了，我寧願凍臉。」

車子的頂篷緩緩摺疊起來，收進了車體里。

「要聽什麼歌嗎？」

「敞篷跑車的話，『Trap』怎麼樣？」林關耳想起了那首節奏感極強的歌。

「好。」

顧夢完成一系列動作后。

「起飛了……哦不，小區里飛不起來，我們直接奔高速。」

「我開車賊溜，」顧夢拍拍胸脯。

顧夢駕駛著跑車穿過城市之後，進入了高速公路，發動機彷彿在怒吼，冷風像刀子一樣刮著兩個女孩的臉，但沒有颳走她們的快意。

二人唱了一路，飆車飆了大約一小時，兩人把車子開到了一家大商場。

Shopping！

林關耳和顧夢從主樓逛起，這裡有很多設計師原創品牌，這些店都深受年輕人喜愛。

「這好像是我來逛街買東西了，」顧夢手裡拎著好幾袋東西，逛了幾家店之後，顧夢已經買了很多東西。

「還沒碰到我特別心儀的……對了，我馬上要去NW面試，那時候又該穿什麼呢？」

顧夢聽到這話，哭喪著臉，拉起林關耳的手就往二樓跑。

「你這個選擇困難！我來幫你選。」

到了二樓之後，顧夢拉著林關耳，她們看見一家裝修很溫暖的店，櫥窗里有一套非常好看的搭配——低跟羊皮淺棕色小皮鞋，印花素色雙層鏤空長袖連衣裙，外套是一件和鞋子同色系的泡泡袖圓領短風衣。

林關耳覺得這套衣服很好看，顧夢一看林關耳這沉醉的表情，二話沒說直接拉著她進了店門。

營業員迎了過來，「您好，有什麼需要嗎？」

「那個可以找一套號碼合適的給我們試試嗎？」顧夢指著櫥窗里的套裝。

「好的，請稍等。」

等到營業員拿來衣服后，林關耳不一會兒就換好衣服出來了。

「怎麼樣？」她對著鏡子一邊看自己，一邊問顧夢。

顧夢點點頭，「不錯。」

「加上這個更不錯！」顧夢從旁邊的展柜上拿來一個帶珠鏈的斜挎包。

「嗯，的確是。那麼我就要這一身了。」

林關耳付完錢后，顧夢又跑過來拉著她到了另外一家店。

這家店裝修風格有點——像宮殿。

怎麼說呢？像是凡爾賽宮的風格，華麗。

「我們也來試試這個好不好？」顧夢抓著林關耳的手臂搖來搖去。

裡面的衣服都是宮廷風格。

顧夢驚嘆道：「我聽說這種風格叫『Lolita』，我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店，好神奇。」

林關耳也被眼前的服裝驚艷到了，她之前在英劇里看到維多利亞時代的衣服，這裡的衣服很像那時候衣服的縮影。

精緻又講究。

兩個人挑選了店裡最華麗的兩套試穿。

繁複蕾絲堆砌成的裙擺，由寶石鑲嵌而成的精緻項鏈；因為魚骨的存在，女孩非常完美的腰部曲線也被展現的淋漓盡致。

「我感覺我要結婚了，」顧夢興奮地在鏡子前扭著身子。

林關耳看著鏡子里的兩個女孩，彷彿穿越到舊時的歐洲一樣。

「我們來合影！」顧夢招呼著林關耳。

兩人擺了半天造型，拍了有差不多三四十張照片，這才去把衣服換下來。

走出這家店后，兩人感覺肚子有些餓了。

「我餓了，咱們去吃飯吧，」林關耳摸著肚子。

顧夢正在社交網站上上傳著自己和林關耳的照片。

點擊上傳之後，她關上手機屏幕，「走，去覓食。」

走著走著，林關耳發現前面的大廳里居然擠滿了人。

「唉？那邊好像有活動！我們要不要去看看？」林關耳詢問顧夢的意見。

「好啊，我最喜歡湊熱鬧！」

兩個女孩屁顛屁顛地跑到展台下，因為人太多，她們看不清，只好往前慢慢擠。

終於到了前排。

林關耳抬起頭看展板。

展板上寫著「Better娛樂公司路演活動」。

「Better？那個倒霉蛋公司！」顧夢氣鼓鼓地對著林關耳大喊。

由於顧夢的聲音太大，大家的目光都聚集過來，包括展台旁邊的陸玏。

他順著聲音的來源，一眼就認出了這兩個女孩。

主持人有些尷尬，冷場了。他看了看陸玏，陸玏對著他微微一笑，一句話都沒說，扭頭走了。

一看這情況，林關耳抓緊拉著顧夢離開了。

顧夢還在念叨著：「你幹嘛拉我？我要上去向大家揭露這個公司的真實面貌！」

「姑奶奶，你這樣是要被安保叉出去的！」

突然，林關耳感覺背後有人抓住了自己的肩膀。

她回頭一看，是一個年輕的男生，他直直地看著林關耳。

這男生長相冷峻，不像是喜歡笑的人，但從他的眼神里卻能看出萬般柔情。

他撤走了搭在林關耳肩上的手，「失禮了。」

林關耳和顧夢轉過身子，正對著陸玏。

林關耳問道：「你是？」

「上次面試，」他的聲音很沉穩，不像是這個年齡男生該有的沉穩。

顧夢眼睛一亮，「我想起來了，你也是去面試的！」

林關耳打量著陸玏，他身上穿著一身LV新出的西裝，「看你的樣子，是被錄用了？」

陸玏點點頭，「不過，不算完全錄用。」

顧夢嘟囔，「趁早走人吧，這個公司，白瞎你這個人了。」

陸玏聽后淺淺一笑，「沒辦法。」

他頓了頓，「我想代表公司給你們道個歉。」

林關耳看了眼顧夢，她看到林關耳也在看她，就做了個鬼臉。

林關耳對著陸玏大方道：「好啊，那你請我們吃飯吧，至於原不原諒要看你帶我們吃什麼了。」

陸玏聽到她們這麼爽快的答應了，便鬆了一口氣。

陸玏想了想，「Hilton，如何？」

「Hilton當然好。」

說罷，幾人往商場門口走。

顧夢對著林關耳用口型加以手上動作比劃著：「今天必須把他吃到破產！」

林關耳看著顧夢，又看了看陸玏的背影，皺起眉頭，湊近顧夢的耳朵，「沒這個必要吧，他又不是那個壞男人，也只是個工作人員啊。」

顧夢搖搖頭，「你太單純了，你看他穿的和長相，的確是普通藝人的樣子。但是他的手錶，是一個國內的設計師獨家製作的，價格不比大牌貴，但是只有有背景的人物才能預定。」

「所以，我斷定，這個男的和那個壞人一定有著非一般的關係，」顧夢摸著下巴，若有所思的樣子，「而且啊，你記不記得上次面試的時候，他居然敢笑話那個老闆。」

林關耳聽了顧夢的分析，覺得非常有道理，「有可能他們就是一夥的。」

兩人一路上暗自揣測，終於走到了地下車庫。

「顧夢，你的車怎麼辦？」林關耳突然想起顧夢的車。

「沒事兒，一會兒我叫人開回去就行。」

顧夢打消了林關耳的顧慮。

陸玏走到一輛黑色路虎車旁邊，打開了後面的車門，「上車吧。」

兩個女孩上車后，他把車門關上，一腳跨進車子。

一路上三個人一句話都不說，這就彷彿車裡全是水，一張開嘴就要被嗆死。

陸玏從後視鏡上看到，兩個女孩正緊靠在一起瞪大眼睛盯著自己的後腦勺，他看到這個情景，只覺得搞笑，好像她們把自己當成怪物一樣。

陸玏收回目光，專心開車。

不一會兒，車子開到了酒店。

陸玏的車剛剛停下，就有泊車員走到他身邊，鞠了個躬。

陸玏把車鑰匙交給他后，和林關耳、顧夢一同進入了餐廳。

大酒店就是不一樣。

拿到菜單后，顧夢彷彿魔鬼一樣，把最貴的菜全都點了一遍。。

林關耳本來也想大膽一些的，可是貴的都被顧夢點過了，只剩下一些點心和冷盤。

點什麼呢？她十分糾結。

陸玏看著林關耳錯綜複雜的表情，「噗呲」一下笑出來，但他很快就恢復了那張冷峻的臉，「不如點些酒水？據我所知，這裡的酒水不便宜。」

林關耳的臉「呼」的一下熱起來，自己的小心思怎麼就被戳破了呢？

她抬起頭來對著陸玏擠出一個非常「自然」的微笑，「酒水就算了。」

林關耳說出幾個點心和冷盤的名字，「好了。」

「這位先生呢？」服務員輕聲問陸玏。

「這些就夠了。」

顧夢笑著對服務員講：「不夠，我剛剛點的那些請上兩份，」然後非常得意的看著陸玏。

服務員聽到顧夢這兒戲般的點菜方式，心生疑惑，她望向陸玏，見陸玏點頭，這才收起菜單，「那麼，請幾位稍等。」

服務員走後，林關耳戳了戳顧夢，「咱們太過分了吧？」

「他們公司才過分，我這是替廣大受害女同胞們討回公道。」

「可是……」

這次的悄悄話，聲音有點大，以至於陸玏聽到了她們的「悄悄話」。

陸玏微笑著對她們說：「不過分，只要你們開心。」

林關耳心裡暗罵：「你這個樣子，讓我感覺是我們欠了你的啊，喪心病狂。」

不一會兒，菜上全了，滿滿一桌子。

陸玏端起一杯白開水，對著林關耳和顧夢做出碰杯的動作，和空氣碰杯，「Enjoy。」

開吃。

陸玏吃的很少，他只吃了蔬菜和瘦肉，沒有吃主食。

林關耳吃的也不多，倒是顧夢，她自己點的幾乎全都吃完了。

吃完飯後，陸玏結了賬。

林關耳好奇地問：「多少錢？」

陸玏搖搖頭，沒有告訴林關耳，但是林關耳實在是太好奇了，就去問了服務員，服務員告訴她：「七千三百元，女士。」

誰知顧夢聽了這個報價之後，嘆了一口氣，「沒盡興，沒盡興。」

陸玏停下前進的腳步，回過頭，「沒盡興的話，下次繼續，直到你們滿意為止。」

林關耳已經覺得不好意思了，他的身份只是自己和顧夢的猜測，如果他只是……不過，他既然說了代表公司，那就應該能報銷。

看他的樣子，又沒有管酒店要發票單據什麼的，不像是打算報銷。

林關耳不再想了，反正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走到門口，顧夢突然一拍腦門，露出懊悔的表情，「完了姐妹兒，我讓司機開過來的車是倆座的，怎麼把你送回家。」

林關耳摸了摸顧夢的頭「沒關係，我打車就行。」

站在一旁的陸玏走到林關耳面前，「我送你，這裡不好打車。」

顧夢一驚一乍，「呀，你可別對我老婆圖謀不軌啊！」「你叫啥名還沒告訴我們呢。」

「陸玏。」

顧夢又接著問，「手機號，身份證號。」

顧夢一邊用備忘錄記錄著這些，一邊囑咐著林關耳：「你一會兒把車牌拍下來，發給我。」

林關耳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其實，林關耳剛剛點完菜就在網上搜索過陸玏了，雖然不知道他的名字，但進入Better公司有關的網頁，就能輕易地知道他是Better公司的新人。

這個身份足夠讓她放心。

顧夢的司機很快就到了，顧夢上車之後，搖下車玻璃，「你一定要把她安全送到家！」

陸玏點點頭。

看著顧夢的車離開后，陸玏的車也被開回來了。

他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示意林關耳上車。

林關耳坐進去后，陸玏很快地上車，然後開動了車子。

陸玏看見林關耳沒系安全帶，提醒她，「安全帶。」

林關耳趕緊拉上了安全帶，「哦，哦。」

陸玏的車賓士在路燈聚焦的馬路上。

他開車的時候非常專註。

陸玏的身材是大多數女孩子喜歡的那一種，少年感十足，但該有肌肉的地方都沒有欠缺，他搭在方向盤上的手骨節分明，小臂的肌肉在西裝的包裹下，顯得更加結實。

林關耳順著右手邊的車窗把視線一直挪到車頂，她看到車子的後視鏡上掛著一張照片。

她看了看陸玏的臉，依舊是一臉嚴肅地直視前方的視野。

這張照片特別眼熟。

一男一女，兩個小男孩。

這不就是自己撿到的懷錶里的照片嗎？

一說起懷錶，她突然想起來那個歸還未遂的懷錶。

林關耳看著照片上的小男孩，「這張照片……上面是你？」

陸玏看了林關耳一眼，「嗯。」

「你有沒有丟過什麼東西？」

陸玏聽到她這麼問自己，有些疑惑，在自己的意識中，好像沒有掉東西。

「沒有，怎麼了？」

「我之前撿到一個東西，還以為是你掉的，看來不是。」

「是什麼東西？」

「你都說你沒掉東西了，為什麼還好奇？」

陸玏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其實，是一塊懷錶，我看了這張照片，以為那塊懷錶是你的。」

那塊懷錶是陸玏的，是父母剛剛戀愛時，父親送給母親的禮物。

陸玏這才想起來，懷錶的確是丟了，最近太忙，他給忘了。

林關耳看到陸玏的表現如此奇怪，想試探他一下，「好像是金子的，既然不是你的，那我回去把它賣了吧。」

林關耳有十足的信心，這塊懷錶就是眼前這個人的，至少是他認識的人的。

果然，林關耳看到陸玏的眉毛抖了一下。

「不如，把它賣給我，怎麼樣？」

「可是你連看都沒看，就決定要買？」

陸玏覺得自己暴露了，但他仍然努力維持著平靜的神色，緩緩道：「因為，我喜歡有故事的東西，聽你的描述，這塊懷錶應該是一件很值得買的東西。」

剛剛如果說，懷錶掉了，是不是就不用花這冤枉錢了？陸玏懊惱著。

林關耳第一次因為自己的洞察力感到驕傲。

「好啊，哪天你帶上錢，我們約個地方。」

「轉賬不行嗎？我一會兒就可以給你轉賬，你要多少？」

其實，林關耳本來就打算把懷錶還給他，但還是決定捉弄一下他，「三萬，你不會拿不出吧？」

陸玏攥了攥方向盤，「好。」

「不過，就算現在轉賬，你今天也是拿不到的。」

「為什麼？」

「這麼晚了，你以為我會讓你進我的房子嗎？」

她還真把自己當壞人了。

「那你還敢坐我的車。」

「在外邊比較好逃跑，況且，大庭廣眾的，你的身份我也不是不知道。」

看到她自作聰明的樣子，陸玏覺得又樂又氣。

「那我什麼時候可以拿到？」

「我有空的時候，到時候給你打電話。」

陸玏剛想告訴她自己的手機號，突然想起來，自己的信息已經都被剛剛那個瘋瘋癲癲的女孩子套走了。

「嗯。」

過了兩分鐘，陸玏把車子停在了路邊，一隻手搭在方向盤上，一隻手摸著手機。

「你到家了。」

林關耳有點吃驚，看他一路開的順暢，她居然忘記了有沒有告訴過他自己的家庭住址。

陸玏看著林關耳獃滯的臉，慢慢解釋道：「你的簡歷上寫著你住在這裡，所以我沒問，如果這幾天你沒搬家的話，那你就到家了。」

林關耳驚嘆：「對啊，對啊！」

陸玏哼笑了一下，拿起手機，「你的收款碼，給我看一下。」

林關耳看到他被自己騙了，覺得很好笑，她突然笑出聲。

「不用啦，我知道是你掉的東西，拿回自己的東西，為什麼還要付錢呢？」

她吸吸鼻子，「況且，如果當時我沒有把它拿走，你說不定早就找到了。」

她笑得那麼燦爛，即使黑夜不比光明，陸玏也能感受這個女孩身上散發的微光。

他這次非常輕鬆地對林關耳說了一句「謝謝。」

陸玏的眼光顫動，他的眼神和他的作風是那樣的不同，最深處透出來的，居然是溫柔。

林關耳拿起自己的東西，下車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陸玏看著女孩離開的背影，回憶起來。

那天是X-cHa的演唱會，自己還沒有進入哥哥陸桓的公司，是NW的伴舞，當時在十六樓，陸玏幫吳思賢找備用的耳返，時間緊急，他跑的很快，撞到了一個保潔車。

然後，他就丟失了他的懷錶。

其實，當他發現懷錶不見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當時的他覺得，懷錶掉了，自己可能會輕鬆一些；然而現在知道懷錶能拿回來之後，又覺得自己不能失去它。

想到這裡，他抬起了自己那雙柔情的眼，望著女孩離開的方向，久久收不回目光。

他驅車回到公司，除了一些練習生還在訓練，其他的職員都已經走了。他走到陸桓的辦公桌前，拿走了林關耳投遞過的簡歷複印件，回到車裡。

對照著簡歷上的聯繫電話，陸玏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快速地移動。

點擊保存。

他對文字比數字敏感，所以沒有記住她的電話號，家庭住址倒是記得一字不差。

林關耳到家后，給顧夢發了條簡訊。

我到家啦。

然後她又拿起手機，接著編輯了一條:剛剛那個人的手機號可以給我發過來嗎？

顧夢很快就回復過來。

林關耳把陸玏的電話存起來，備註懷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