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何優被黑衣人拖進牢里,她很乖巧地坐在牆邊。黑人人見她乖巧連鐵鏈都沒有給她捆上,他們將牢門一關直接就站在大門口。何優抓了一把稻草塞進屁股下面坐著,然後發獃。老鼠爬過,蟑螂爬過,連蛇也從她跟前爬過,她都破浪不驚。
這種地方真的太熟悉了,先是水之牢,然後再是這裡。何優苦笑,人生不可能一直走霉運吧。
夜晚,牢門開了,胡亥邁著輕快的步子走了進來。他一身白衣,頭髮束起白衣裡面穿著紅色的內襯,手上戴著紅艷的扳指,臉很白皙,粉雕玉琢的五官看起來像是十六七八的女孩兒。他看著她笑露出虎牙。「蹲牢房的滋味怎麼樣?」
何優目光一抬,「挺好的,不勞你費心。」
胡亥挑了挑眉頭,揚手就是一巴掌,何優身子一歪,臉都腫了。「不過賤婢,誰給你的膽子。」
何優不語,她只是直直瞪著他。「不服是不是?」胡亥又是一巴掌,何優的鼻子直接出血了。不說話不反駁還要打?何優心想。
「請問你來找我幹什麼?」何優問。胡亥眼中透漏出凶光,他整理一下袖子,緩緩地說;「我是過來放你從這裡逃出去的。」
何優不信,她撇了撇嘴。「你怎麼可能輕易放我出去?」
胡亥道;「你可以出去,但是你得去殺個人,只要你把那個人殺了,我會把你身上的羽落石小蛇拿出來。」
「殺誰?」
「封太古帝。」
何優不語,過了許久點頭。「好,我會去殺他,不管有沒有成功我都會去。」胡亥並沒有吃驚。他來回踱著步子,然後盯著她若有所思。最後胡亥拿出一枚黑色的丹藥,「把這個吃下去,你就可以出去了。」何優無語。
「你們兄弟倆果然是一個爹生的,都喜歡給別人喂毒藥。」胡亥不語,他走近抬手就是一巴掌。這一巴掌打的何優眼淚都飈出來了,媽的禽獸。
「吃。」胡亥道。何優拿了過來,直接吞下肚子。動作乾淨利落,只要她離開這裡不管是死在路邊還是死哪裡都可以。至於刺殺封帝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吧,她對自己反正也沒有信心。
胡亥滿意得看著她,「你過幾日會被送去王朝府邸然後被當做舞女獻給封帝,之後你找準時機刺殺。還有你最好別想著逃跑,不然你會死的很慘,只要是你被我發現了,我會讓你體內的小東西一點一點咬死你。」
何優不語,接著胡亥又是一巴掌。
「你神經病啊,我什麼地方得罪過你?」何優生氣,胡亥一把捏住她的下巴邪魅笑著;「我一看到你的臉就想刮花,一聽見你說話我就想朝你嘴裡倒水銀。」
這是有多大仇多大怨?
何優用力掙脫他的手;「你就是一個變態,要殺要刮靜觀其變,反正我也不想活了,一個肚子兩種毒,早死晚死還不都一樣。」
胡亥看著她,又是一巴掌,何優真想衝上去給他抓個花臉,奈何她打不過他。她心裡清楚衝上去只有自己花臉的份。
「想死?沒這麼簡單,我會讓你生不如死。」胡亥目露凶光,那樣的恨意讓何優發抖,小小少年為何這麼恨自己。或者說,他恨的不是自己而是優然。
「胡亥,你為什麼這麼恨我?」何優沉聲問。胡亥不語,他朝何優踢了一腳,之後滿意得離開了。
何優無語的翻了翻白眼,這簡直就是一個沒有教育好的小孩子。沒記錯的話歷史上胡亥是個暴君,他當皇帝沒多久就下台了。小小年紀,心腸歹毒,比他哥還要壞上幾分。優然為什麼死,為什麼離開,也情有可原,誰攤上這麼個小叔子也活不了多久。
沒多久天亮了,何優見牢籠外面並沒有人把守,就想著出來找吃的。外面是美麗的村莊,村民見她也是禮貌點頭,可是這一切在何優看來都是假的。她都快要死了,看著這麼鮮活的好風景也鮮活不起來。
一個女人牽著一個孩子從她身邊路過,何優問她;「請問,哪裡有東西吃?」那個女人看著她面帶微笑;「懶人是沒有東西吃的。」說著牽著孩子就離開了。
接著何優又是問了幾個人,答案都差不多。
走到一處人很多的地方,這裡是個看台,台上站著一個老頭他摸著鬍子。「種水稻的有沒有啊,種三個時辰可以換三十文錢。」台下的人交頭接耳,然後一個肥胖的男人舉起了手。
何優想了想也舉起手,無論在哪個世界錢都是剛需的。這些男人看何優舉手覺得吃驚,一個女人家家的不在家裡縫補跑來搶男人們的活兒。
老頭指著最小的一塊地跟何優說;「你種這塊地,聽到了嗎?」何優點頭。然後又對一個瘦小的男人說,「你監督她,如果種的不好我就罰你錢。」瘦小的男人連忙點頭。「知道了村長。」
瘦小的男人便領著何優來到水稻田指著水稻說;「姑娘,快開始種吧,別耽誤我時間。」何優尷尬得揉了揉衣角,「我不會種。」
男人瞪大眼睛看她;「不會種你舉手幹嘛?耽誤我時間啊?」
何優連忙賠笑,「我這不是餓了嘛,我雖然不會種但是我會學啊。」
男人一雙眼睛打量著她。「姑娘你是看著面生啊,你家人呢?」何優搖頭。男人見何優面容俊美,心就軟了,一個這麼漂亮的姑娘除非餓的不行才會過來種水稻啊。
那個男人道,「這樣你看著我怎麼種,學著點兒啊。」何優連忙點頭。那男人從岸上拿下一撮水稻,從中拿出一根筆直地插在水裡。
「這種水稻一定要放進泥里,還有啊你得注意螞蟥,這個時候水裡螞蟥見人就吸。大的螞蟥大不了吸你一口血,這小的螞蟥鑽進你身體里可就不好出來了。」男人道。嚇得何優不敢下水,一直彎腰盯著水裡找尋螞蟥。
男人哈哈大笑,「要不你別種了,隨我回去我給你一些吃的,你去找些輕快的活比如洗洗衣服什麼的。」何優一聽連忙點頭。
「謝謝大哥了。」
那男人上了岸,擦去泥水穿著鞋便帶著何優回家了。
他的房子偏僻,何優跟著他一步一個腳印。
這個時候桃樹上衣角翻飛,白色的衣服剎那間就消失不見了。扶蘇回到小木屋,他立在窗前沉默不語。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竟然偷偷跑去看那個女孩子,竟然還再痴心妄想。
他拿起梳妝台上的梳子,想起十八年前她坐在這裡。優然的美貌是他前所未見的,她的美,是靜靜的,歡脫的。靜時美如畫,歡脫時像一隻可愛的貓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