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那些人那些事兒
?##第八章
首都
張家的書房裡，一個白頭髮的老人帶著三個天命之年的「中老」年人默默的對坐著，靠著門邊，一個老式的落地自鳴鐘咔噠咔噠的走著，四個人猶如四座雕像，沒有一絲聲響。
張家現任大家長，曾經的華國上將張德豐眉頭緊鎖，目光冽冽的等著一個兒子和兩個侄子，利劍一般的眼神似想要在他們身上穿出一個洞來。
「爸，不是你想的那樣，其實，這事我們幾個共同商量的結果。」總是這麼互相瞪著也不是回事兒，老人家畢竟七八十歲的人了，再氣個好歹的就糟糕了，於是最年長的張慶國終於忍不住開了口，對自己的父親解釋起來。
「不是我想什麼樣？啊？貪圖了人家的東西，末了還要送人家去死，我們就是這麼教你們的？！咱們張家世世代代清正，結果就讓你們干出這種事來了？！啊？！」老頭就等著對方說話呢，人一開口，他手裡的三核桃就甩了過去，三個中年人身體不自覺的閃了一下，卻又強迫自己沒動地方，最後三個核桃分別砸在三個人的左邊腦門上。
「哎喲~現在流行拿三個核桃么？」年紀最小的張慶業捂著額頭小聲嘟囔了一句，叫旁邊親兄弟張慶宗給了一胳膊肘。
「拿三個核桃是因為有你們這三個不爭氣的！趕緊給我把那名單勾了！」再小聲，距離這麼近，耳朵又不聾的張德豐呵斥了侄子一句，洪亮的聲音堪比銅鐘，讓兄弟三個心裡暗自叫苦，同時揉揉耳朵，把責備的目光投向最能惹事也最小的弟弟。
「勾不了！大伯你聽我們說啊，這事不是我們起了壞心，其實真的是為了那丫頭好來的！」從小叫兩個哥哥揍到大都沒服氣的張慶業被兩個哥哥的目光一壓，頓時起了反叛之心，賭氣的懟了一句，就見到自家大伯拎起他那裝飾性大於實用性的鐵木拐杖，連忙又把語氣放軟了。
「放P！」張德豐雙眼一瞪，操起拐杖劃了個圈就往對面三個人抽了過去。
「爸！真的！你不知道，那丫頭的測試結果，體術四級，精神力三級。」三兄弟急往後跳，越過沙發貼到牆壁上才躲開這一劫，怕老頭再打過來，張慶國急忙將他們考慮的理由說給他親爹聽。
「大伯，你也聽兩個老爺子說過吧，靜靜剛懂事的時候，學什麼基本都是兩三遍就會，後來她上學了，老爺子們才發現，她幾乎過目不忘，只是交代她要藏著些。」被夾在中間的老二張慶家雖然寡言，可一旦開口便直抵話題中心，三言兩語便讓老頭放下了拐杖，站在原地沉思起來。
話停在這，兄弟三個人對了對眼神，見有門兒，張慶國和張慶業連忙給兄弟使眼色，讓他繼續。
「其實靜靜雙商奇高，身體協調性又好，劉叔之前就說過，她若是專心武道，將來沒準成就比我們更高，大伯，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嗎？那就是她很可能會成為『支柱』。張慶家對著兄弟二人輕輕頷首，盯著自家大伯繼續往下說。
「是啊，大伯，你想想她自身帶的那些東西，據我們掌握的資料，三級文明都未必有這樣的好東西……」張慶業見大伯一直沒有開口反駁二哥的話，連忙出聲幫著敲邊鼓。
「外星聯盟雖然對我們免費開放星際網路，可許可權所在，我們知道的太少了，想要發展體術和精神力的資料幾乎一片空白，走出地球，這是接觸新信息的第一步。」親兒子最了解親老子，張慶國見父親停止了動作，便知道他聽進去他們的解釋，借著機會把他們的想法詳細的說了一遍。
兄弟三人見自家父親（伯父）還沒什麼反應，終於鬆了口氣，互相看了另外兩個兄弟一眼，同時給對方眨眼，那是兄弟之間的暗號，意思為「幹得漂亮！」
張德豐想了半響，長嘆了口氣：「你們的意思我明白了，但你們敢摸著良心保證真沒有一點私心嗎？」
威嚴的注視著三個子侄，正如小輩對他的了解，張德豐亦對幾個孩子知之甚深，他們的本心或許不壞，可要說裡面沒藏著收割利益的想法，他絕對不相信。
「那麼小的一個姑娘，比你們兒子還小呢，就讓她一個人走出地球，真要是有個……怎麼對得起你們三爺四爺？別忘了兩個老爺子是怎麼去的！要不是為了你們幾個兔崽子爭那份東西，已經成功進階的他們也不會傷了根基，最少也還能活個五六十年！」
張德豐晃著腦袋，有失落有惋惜，要不是三叔四叔去世，張家不會開始往下坡走，這幾個人孩子也不至於把想法動到一個小姑娘身上，那是張家的恩人，也是兩個叔叔的心尖子。
三兄弟同時低下頭，怎麼可能沒私心？
聞靜是誰？是他們張家的養女，有了出息他們張家自然跟著借光，以兩位叔祖對她的養育之情，就算將來她心中有怨，也會提攜張家，以回恩情。
只要聞靜走出去，稍微出彩那麼一點點，他們在這頭經營一下，借個東風就可以飛得更高更快，到時候新聯邦也好，新星一號也罷，甚至在銀河聯盟上都能或多或少的得到點話語權。
至於為什麼對聞靜這麼有信心，一來是確實看好這個天資聰穎的小姑娘，二來也是因為這只是一場無本賭博而已。
就算將來聞靜默默的湮滅在新星一號，或者最後灰溜溜的回到地球，他們張家又有什麼損失呢？大不了就養活她一輩子！張家不差這份口糧！
想是這麼想，老爺子也未必不知道他們的意思，但表面上的功夫還得做，張慶國撓了撓腦袋，再次抬頭解釋道：「新星一號只是一個跳板，我們希望靜靜能夠走向更寬廣的宇宙，她有這份能力，應該給她一個更寬廣的舞台，並且，也有希望讓她能夠找到家人的消息。」
張德豐「刷」的瞪向自己的兒子，半響，面露頹然，他內心清楚，三個孩子這麼堅定，他就算犟到底，也挽回不了，不過他還是淡淡的出口諷刺自家兒子：「真的只是為這個？不是因為你媳婦兒和小松？」
張慶國怔了一下，臉色變幻半響，最後什麼也沒解釋，慢慢的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