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出逃
按照事先計劃好的,我和阿巧互換身份,她假扮我拖住那些僕從侍衛,而我則扮成她以找丟了的東西為由從太守府西南角的狗洞逃出,那狗洞還是我被不言不棄追的到處跑時發現的,若今日能順利逃出,也不枉我為他們求得情。
沒想到除了遇到兩次巡邏的侍衛看了我幾眼外,一切無事。
我順利的來到了狗洞旁,環視四周,現下竟然沒有一個人,我暗自得意,看來太守府的守衛真真是花架子,阿巧的擔憂多餘了。
想到阿巧,我有些愧疚,不過她都說了慕容算是個好伺候的主,應該不會太為難她
看著眼前能容身一人的狗洞,我甩甩頭,摒棄雜念,想到馬上就能脫離苦海了,我樂呵的俯下身趴在地上使勁的往外爬,很快我的頭就鑽出了太守府。
「子玉,你大晚上好好的人不做,怎的做起畜生來了?」一聲促狹的聲音從正前方傳來,我心下一驚,停下動作,糟了,被發現了。
我身穿一件黑色大斗篷,用斗篷的帽子遮住了大半張臉,我不敢抬頭,現在不管遇見誰都不是一件好事。
「這位郎君你認錯人了,奴婢是阿巧,不是子玉。」我盡量模仿阿巧的口氣和聲音。心已跳到了嗓子口。
「哦?認錯了?」那聲音明顯帶著一絲懷疑。接著我的肩膀就被一雙強有力的胳膊拖住往洞外一拽,嗖的一下,我整個人撞入了一個柔軟堅毅的懷抱,一陣蘭香撲鼻而來。
我動彈不得,該死,竟然被他點了穴。
一隻手抬起了我的下巴,當我的雙眸對上那雙冷峻深邃的棕色眸子時,那麼冷冷清清的一個人竟會勾唇一笑,道:「易容術不錯,只可惜你遇到的是我。」隨即我臉上一涼,一張薄如蟬翼的面具已被揭下。
「賀蘭,今日你放過我,算我欠你一個人情。」我不甘心的道,我雖有一手製作精巧面具的技藝,卻沒有習得一身好武藝,眼下我正處於弱勢。
「放過你?」賀蘭似不可置信般的說道,「如果你只是個乞丐,那麼今日我自會放你,不過夜宸宮的聖女,在我沒弄清你的目的之前如何放得?」
「什麼聖女,你說什麼我聽不明白?」我睜大了無辜的眼睛。
「這世上能做的如此精細面具的只有三人,三人中一人已過世,剩下的兩人,其中一人便是夜宸宮的聖女,你說是也不是?」他的視線緊緊鎖住我的眼眸。
「你究竟是什麼人?」阿巧說過賀蘭只是慕容的琴師兼府里的醫師,今日看來他絕沒有這麼簡單。
「你覺得呢?」他突然湊近了我的臉,空谷幽蘭的氣息乾淨清透。我注視他的雙眸,腦中突然一閃,難道他是,他是賀蘭樾,老妖女的另一個弟子,也就是能製作面具的第三人。這麼多年除少時偷偷看過他一次,再無見過。
賀蘭樾,說起來還是賀蘭毓的哥哥,想到賀蘭毓,我的心忽的一痛,一男一女交纏的身影又浮現在我眼前,我的上下牙不住的打顫。
「賀蘭樾,你既已知本聖女的身份,為何不放了我?」我恨恨的道。
「我可不是你們夜宸宮的人,我不聽任何人的擺布。」他懶懶的答道,伸手解了我的穴道。
我活動了下脖子和手腕,湊到賀蘭樾面前,凝視他的眼睛,蠱惑的笑道:「是嗎?本聖女可不信。」
與預想中的一樣,我在他的瞳孔中看到了此刻的我妖媚無比,火紅灼熱的眸子像是火焰,可以燃起這世間所有的激情和慾望的火焰。
我心中冷笑一下,賀蘭樾,看你今天聽不聽我擺布。我繼續發功,我的眸子慢慢變成深紫色,而他的表情越來越獃滯,他的瞳孔里已出現了幻象,很快4個時辰內,他不過就是我的一個傀儡,我正得意時,他的眸子卻一瞬間恢復成深邃的深棕色,幻象也隨之消失。
我的咽喉處湧上一口液體混著一絲腥甜,本想咽下,卻又接連湧上來幾大口,沒忍住吐了出來,心中卻仍不信,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賀蘭樾遞過一方帕子,我凝神竭力穩住體內紊亂的氣息,拒絕道:「收起你的假仁假義,你對我做了什麼?」
「聖女的攝魂大法被我破了,怎麼?」賀蘭樾兀自拿起帕子,替我擦去唇角的血跡還不忘嘲諷道:「惱羞成怒了?」
他的話音一落,被我強制壓下的紊亂氣息又開始亂竄起來,我暗恨自己當初為什麼怕學天女劍,若習得老妖女的一半功力我也必將眼前那張讓人討厭的臉撕個稀巴爛!「你,閉嘴!」說完這句話我的身子一軟,又嘔了幾口血,直往地上掉。
一雙有力的手接住了我,「小溪兒!」
小溪兒是誰?怎麼那麼熟悉?在我的意識消失前,我才想起,是的,他叫的是我,賀蘭樾怎麼會知道我的乳名?
我做了個長長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