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咱們結婚吧!(2)
1)
第二天晚上,夜幕早已降臨,未然正窩在家裡翻未基的日記本,翻到一面寫著:「這件事情令我非常心痛,我從沒想過他會這樣對待我,不,我要去找他問清楚……」
「爸爸指的是哪件事情?」「他又是誰?」未然的腦子中冒出一連串的疑問,於是未然翻著爸爸日記本,發現前幾頁被人撕掉,本子的裝訂線里還殘留著部分被撕掉的紙張,像杏色的海浪,在未然的腦海中翻滾著。
「這被撕掉的紙張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但是,這個紙張是誰撕的呢?」未然想著,頭腦中躍出夏榭的面孔。
「媽~」
她叫道,夏榭沒有回應,反而是孟潮出現在門口,朝自己招手。
「幹嘛?」
「帶你去一個地方。」
孟潮也不多解釋,拉起她的手就跑。日記本被放在桌子上……
在路上,孟潮與未然十指相扣,他能感受到未然手上的戒指發出一絲涼意,這在夏季顯得特別涼爽。孟潮嘴角噙起微微的笑。
「去哪裡?」
「你猜?」
未然認真地觀察周圍的環境,看到了前面熟悉的燒烤攤,「擼串兒!還是你懂我!」
孟潮輕輕的刮刮未然的鼻樑。
「那當然!」
「然然!」
距燒烤店極遠的地方,老闆就揮著明晃晃的手掌朝著未然和孟潮兩人打招呼。
今天是星期天,然而卻人跡罕至。如果在平時,這個燒烤店總是踵跡相接,人來人往,老闆忙得滿頭大汗,卻連擦汗的時間都沒有。
「今天怎麼人這麼少啊?」
未然和孟潮落座后,未然忍不住問道。
客少,老闆在他們的桌上坐了下來,「唉!現在很多人都追求高大上的聚餐場所,這種……這樣人少的情況已經很久了!你們也幸運,今晚是我最後一次烤串兒了!」
未然感覺有什麼東西堵在喉嚨里,一語不發。
老闆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把氣氛弄得有些尷尬,於是哈哈大笑幾聲,把話題指向未然和孟潮兩人,他目光在未然手上的戒指上,「你們兩個,快結婚了?」
未然頷首,臉上有些微紅。
孟潮抓住她的手,點點頭。
「你們三個,哦!這次蘇華那小子沒來。從高中開始你們就是我的常客,後來每次回家來就必來我這裡。咱們也算朋友了!緣分一場。這樣,我這次最後一次烤串兒,請你們吃頓豐盛的,就算我對你們的祝福,怎麼樣?」
老闆的胖臉開始通紅,挪著重量級的身子,到燒烤攤前,從箱子中拿出一大把各色各類的烤串兒,放在它們放在燒烤爐上,用火剪把火挑旺。
霎時間,烤串兒發出一連串的呲呲聲。隨著老闆的翻轉,乳白色、卷著撲鼻香味的煙從烤串兒上方、間隙,下方冒了出來,被風攜著,買弄著妖嬈的舞姿。
老闆的頭上再次滲出細密的汗水。
烤完后,老闆擦擦頭上成股流動的汗水,坐在兩人旁邊,這晚的擼串兒既像是一場分別會,此後,他們和這個擼串兒攤和老闆徹底分別,但又像是慶祝會,慶祝未然和孟潮即將來臨的婚禮。
風在幾人身邊環繞著,減少了吃串兒的燥熱。老闆和孟潮一人手裡抓著一瓶啤酒,拌著少有的清涼,聊著天。
未然不能喝酒,便喝著飲料,看著喝得微醺的兩人。
今晚的月亮,像極了微笑時,嘴巴行成的弧度。
2)
未然和孟潮決定在D市舉辦婚禮,於是攜著夏榭到達D市,準備婚禮。
「媽!爸爸的日記本你是不是動過了?」
在上車之前,未然趁孟潮去買票的間隙,試探性的問媽媽夏榭。
夏榭的視線瞬間投射在未然的臉上,一臉嚴肅,但迅速地收回,看向別處,臉上換上了輕鬆的神態。
「沒有啊!你爸的日記本我都不知道放在哪兒了?怎麼可能去動呢?」
不只是因為天氣的燥熱,還是……未然感覺到手心裡夏溪的手突然冒出粘稠的汗液,還有些微微顫抖。
夏榭把手抽了出來,我去上個廁所。
「媽!」未然叫住夏榭,「爸爸去世時所有的物品都是你整理的。」
夏榭的身形一顫,在陽光下,像是一塊正在融化的冰激凌。
「然然。」孟潮提著大袋小袋地跑過來,未然轉頭,再看先前夏榭所站的地方時,已經沒有了她的身影。
到達D市后,每當未然提起這個話題,夏榭總以「我不舒服!」「我不想再談這個事情。」等等為由離開,甚至是逃避。
因為婚禮的事情,未然和孟潮忙得焦頭爛額,婚禮場地的選擇,禮服的設計,嘉賓的邀請等等,因此,這件事情被暫時擱置起來。
「潮,我還是想請孟叔叔參加我們的婚禮,雖然他對你……但是,他畢竟是你的爸爸啊!是我未來的公公。」
孟潮皺著眉,不吭聲。
未然把一個餐廳的名片放在孟潮的手上,「去邀請他來吧!我們一家人一起吃頓飯,好嗎?」
孟潮盯著未然的眼睛,猶豫很久,點了點頭。
3)
天氣酷熱,孟潮下車來到孟津海所住的公寓前,看著這個熟悉的「家」,孟潮想起了媽媽徐艾死去的原因。手被攥成了拳頭,關於媽媽去世的原因,他沒有告訴過未然。
突然,他瞟到公寓旁邊一個和他一樣躊躇的身影。
「夏阿姨?你怎麼在這兒?」
孟潮走上前,確定是夏榭。
夏榭本能地轉身,片刻后,又慢慢地轉過來,對著孟潮。
「哦!我不是沒來過D市嗎?到處逛逛,逛逛!」
「但是這裡離你和然然所住的地方很遠啊!」
「我、我本來是要到這裡附近的商場買點兒東西的,結果迷路了!」
「哦!那我送您回去吧!」
「不不,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
夏榭擺手拒絕,說完就慌忙朝門口走去。
「奇怪,不是說迷路了嗎?怎麼最近夏阿姨怪怪的?」
孟潮再次返回到門口,把手放在門鈴前,猶豫了幾分鐘,終於按了下去。
家裡的阿姨打開門,看見是孟潮,臉上堆起笑容,「少爺,您去哪兒了?好久沒見您了!」
阿姨對孟潮一直都是關懷備至的,孟潮點點頭,「他今天在嗎?」
「在呢!」
阿姨知道他口中的這個「他」指的是誰。
孟潮腳踏進門的一瞬間,臉上的笑容「土崩瓦解」,臉上被戴上了一個僵硬,冷漠的面具。
孟津海把頭埋進眼前的報紙中,一聲沉悶慍怒的聲音在空氣中傳送著,「我不是說在我看報的時候不要打擾我嗎?還要我告訴你們幾次?不想在這個家做工了嗎?」
孟潮靜靜的站在他的面前,不語。
孟津海察覺到不對勁兒,抬起頭,看著孟潮。他眯著眼睛,把腿翹了起來,報紙高高的舉在眼前,諷刺地說道:「我還以為你永遠不會回來了!」
「我本來就沒打算回來,這次是來通知你,我要結婚了!」
「結婚?」孟津海放下手裡的報紙,盯著孟潮,「和誰?除了雪兒,別的你不許娶。」
「不許!呵!我並不是來求你同意的,只不過是通知你罷了。明晚七點鐘,然然的家人和我將要在這個餐廳就餐,你想去就去,不去也沒人逼你。這次我來告訴你,不過是因為,我們兩個還有一點兒血緣關係。不然,我媽媽的死,我是不會踏進這個家門的。」
「滾!」
「不用你下命令,我自己走!」
孟潮把餐廳的名片放在桌上,利落地離開。
孟津海拿起手裡的名片,「未然的家人!」他的腦中出現夏榭的身影。
3)
飯店的包廂內,除了未然,孟潮,還有未來和簡雨濃,簡雨濃仍是習慣性地低著頭,面帶羞澀。
「雨濃,你不要這麼矜持,我媽很好相處的。」
未來拉著簡雨濃的手,朝未然眨眼睛,未然會意,急忙迎合道:「就是就是,我媽很好相處的!」
簡雨濃輕輕的點點頭,那白皙纖細的脖頸,好像天鵝一樣。
今天把簡雨濃帶來,一方面是慶祝未然即將到來的婚禮,另一方面讓簡雨濃以未來女朋友的身份見一見夏榭。
「夏阿姨怎麼不和你一起來?」
孟潮問道。
「媽媽說她還有點兒小事兒要處理,過一會兒再來,應該快了吧!我打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