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未然的奮鬥史
1）
百日誓師大會後，未然莊重地為自己樹立一個目標——擠進年級前一千名。學校約定俗成的一個規律，前一百名是清華北大的學子，兩百至五百名是重點大學的苗子，所以只要擠進前一千名，那就有了考上二本的可能性。
「衝刺前一千名!」未然將這幾個字用標準的正楷寫在硬紙片上，用雙面膠粘在桌子上，並用透明膠帶護上厚厚的幾層。
在紙條的旁邊，未然寫上「乘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的詩句，用來激勵自己。
做完這些，未然感覺自己已經超目標跨進了一步，但還是覺得缺了什麼，她又在紙條的旁邊畫上一個小小的緊握著的拳頭。
未然滿意地撫摸著紙條，任凸起的褶皺劃過手心，她翻出抽屜里的數學試卷，「轟……」的一聲，什麼東西在腦中轟然倒塌，「X、Y，天啊!這是些什麼東西，一點兒都讀不懂。」
未然一下子就被各種各樣的數學符號弄得葷菜，戰鬥值由百分百滑為零，不，應該是負數。
「未然，怎麼還不走?」孟潮和蘇華在外面等她回家，長時間不見未然出來，孟潮便邁著長腿，來到未然桌前。卻看到未然嘴裡咬著筆，左右晃著頭。
「哦！我忘記已經放學了！馬上走!」未然快速地收住頹敗的情緒，抓起桌上的卷子，繞過孟潮，走出門去。
孟潮在轉身的一瞥，視線被桌上的變化扣住，「這丫頭……」
2）
「徐阿姨，我來串門兒……」孟潮捧著一匝厚厚的筆記本，跨進未然的家門。
「進去吧！很久不見你來串門兒了！然然在客廳里，應該是在做作業……」徐艾正在掃地，抬頭溫和地盯著孟潮，「刷刷……」
徐艾失神地在地上隨意掃了幾下，叫住孟潮，「潮兒，然然這丫頭這段時間很努力，天天晚上熬到十二點半，早上還起的那麼早，你有時間多輔導她一下，她好面子，肯定不會主動問你的。」
「徐阿姨，我知道……」孟潮走進客廳，就看見未然正在埋頭專心致志地算題。
「未然，我來了!」
「唔……」
未然下意識地答應一聲，沒有抬頭。
「咚!」孟潮把手裡的筆記本砸在桌子上。
「啊!」未然猛地抬起頭，「哎！孟潮，你什麼時候來的？」
「早就來了!」孟潮回未然一個白眼兒。
「嗯！」未然又埋下了頭。
孟潮繞到未然身後，看見試卷上的答案。很失望，十題有八題錯誤。
「喏!」孟潮拍拍桌子上的筆記本。
「幹嘛？」
「以後啊!我和你一起做作業。」
「嗯！」
「有什麼不會的問我啊！」孟潮盤腿坐在了地板上。
「切！姐會需要你?」
「譬如這個題……」孟潮指著未然試卷上的一個題。
「我會……」
「是嗎？」孟潮一挑眉，「我這個年級前一百名的免費給你講題，你還嫌棄。」
「我會，哼！」未然噘著嘴，再次埋下頭繼續演算。
頭頂的風扇呼呼地旋轉著，夾雜著細密的蟬鳴，未然在試卷上的幾何圖形上徘徊幾近幾十分鐘。
「孟潮……」未然小聲地叫著孟潮。
「幹嘛？」孟潮一直默默地關注著未然的進展，一步步地看著整潔的試卷被未然畫地面目全非。
「這個題……」未然臉被憋的通紅，咬著嘴唇，把試卷推到孟潮面前。
「求我啊！」
「呵！給你面子了！」未然說著就要把卷子拽回去。
「哎呀！這大小姐脾氣，請我給你你講題不應該有點兒態度嗎?」
「講不講?」未然俘虜住孟潮的一塊肉，夾在指甲間。
「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孟潮急忙求饒，那被掐的火辣感覺孟潮可不想感覺，「我求饒。」
「哼！」
「魔女!」
「什麼?」
「沒有，快坐過來，我當你免費的講解員。」
「這還差不多。」
從這天開始，孟潮成了未然免費的輔導老師。
3）
未然知道，實現目標需要努力，需要堅持，更需要毅力。
她一邊複習課本的基礎知識，一邊不斷地刷題。
早上天還沒有亮，未然只要聽見媽媽徐艾的腳步聲，這意味著距早自習開始還有五十多分鐘，媽媽要起來做飯。
她翻身起床，眼睛還沒睜開，詩句就蹦出來了！「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干，這句詩表明作者……」
等到徐艾來叫自己起床，未然已經在背數學公式了！「Cos60=……」
「媽，我先走了……」未然抓起一個雞蛋，跑出門去。
「唉！你刷牙洗臉沒有……再拿個包子啊！這孩子……」
未然知道自己的基礎差，畢竟從高二上學期開始就再沒有聽課了！數學以後的題不會，以前的又忘了！
數學是自己的弱中之弱，她決定先從數學入手。記得剛被孟潮輔導地學會集合的劃分，未然腫脹的眼泡兒失控地蹦出一顆顆晶瑩的淚珠。
「瞧你這出息。」孟潮一邊摸著未然很多天沒洗沒梳的茅草一般的頭髮一邊說道。
於是當未然反應過來后，賞給孟潮一盤「竹筍炒肉」。
熬夜的結果是瞌睡，上數學課時，未然在老師滔滔不絕的催眠下，成功地昂著臉、閉上眼、手臂撐著頭，呼呼睡去，甚至發出來高低起伏的打呼嚕聲。
「未然，站起來!」
未然下意識地一彈而起，迷迷糊糊地盯著老師，看著老師滿臉痘印的臉在眸中放大。
「罰你出去站著!」
於是未然在全班同學飽含同情的目光中，蒸起了「高溫桑拿」……
未然汲取教訓，困的時候看看桌子上的目標，能保持至少五分鐘的清醒。狠狠地掐自己一下，能保持十分鐘的清醒。
「矮挫然，你大概瘋了!」蘇華還是和以前一樣荒廢時光，混混沌沌地度日。
「別努力了！矮挫然。以後哥哥我當老闆了，請你當股東。」
未然撇撇嘴，埋頭繼續刷題。
「未然，明天晚上小爽生日，去唄!」蘇華滿眼期待地盯著未然。
「不去，沒時間。」
「哎！這麼不給面子啊！」
未然不理他，低下頭，腦中浮現一幅圖畫，孫小爽穿著及膝橘色褶皺裙，小鳥依人地拉著一個男子的手，然而，那手的主人不是蘇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