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矮挫然 幫我帶早餐(2)
蘇華說著將所有的包子從大袋子中拿出,白胖胖的包子在暗淡的月色下竟然像珍珠般閃閃發光。
「賤人蘇,我有點兒餓。」未然猛吸著從塑料袋的縫隙中散發出的陣陣香味,捂著肚子,悲戚地說著。
「快,把塑料袋綁在腰間,把包子綁在上面。」蘇華白了未然一眼,開始忙活起來。
未然瞅著蘇華靈活地把塑料袋在腰上一束,把一袋袋的包子吊在上面,像極了穿著白色的草裙。
「快點兒,你發什麼呆?」蘇華把上衣一扣,除了變得胖了一些,蘇華沒有什麼變化。
「人才啊!」未然揉揉臉,把僵硬的肌肉恢復過來,開始往照著蘇華做。
「佩服不?」
蘇華擠擠眼睛,挑挑眉,問道。
「佩服,真服了!」
「咳咳!不要崇拜哥,哥只是個傳說。」蘇華挺直上身,傲嬌地昂起頭,把半握成拳的右手放在嘴前,半說半唱地叫道。
「額……」未然滿臉黑線。「自戀。」
「小妹妹,今天哥教教你,自戀是自信的表現!」蘇華邁著大方步準備走。
「賤人蘇。」
未然在身後叫了起來。
「幹嘛?」蘇華停止大踏步,不滿地轉過頭問道。
只見未然手裡提著兩袋包子,皺著眉頭盯著自己,「還有兩袋,沒地方裝了。」
蘇華拉開衣服,包子密密地排滿了腰間,無奈地又扣上了衣服。
「有了,拿來!」蘇華搶過包子,放在了自己的胸前。
「嗯!很對稱。」未然看到蘇華胸前的凸起,忍住臉上肌肉不自然的抽搐。「大概是中號。」
「什麼中號?」蘇華低頭看到了自己的「胸」,瞬間明白。
「哈哈哈哈哈哈!」未然臉上的肌肉終於止不住地抖動起來。
蘇華掏出包子,憤恨地迎接未然的嘲笑,黑色的臉被蒙上了一層黑影。
「走,就當做我們兩個的,拿進去。」
「別掏出來啊!多豐滿,哈哈哈!」
「閉嘴!」蘇華無語。「不許說出去。」
「哈哈哈哈哈哈!」
「不許笑!」蘇華加快腳步,試圖甩掉未然。
「哎!賤人蘇,你也太缺德了!你說,要是你的「客戶」知道你這樣運貨,他們會不會……哈哈哈!」
「閉嘴!」
「賤人蘇,你說……」
「矮挫然,你閉嘴!」蘇華猛的轉身停下,未然沒反應過來,「咚!」地一下撞了上去。
「哦!我的鼻子。」未然捂著鼻子叫起來。「讓你嘚瑟!」
「你是什麼做的,鋼板一樣。」
「呵!」
「等著,賤人蘇。」
兩人小心翼翼地從看門大爺的眼皮底下遛進校園。
「嚇死我了,還好!還好!」未然頂著蘇華鄙視的眼光,拍著胸口說。
「未然,你看……」
蘇華右手的四指一握,大拇指高高地豎起,慢慢地、慢慢地逆時針旋轉180度。未然心情在短短的兩秒之內從地表飛到了雲層之上,又重重地摔到了地上,表情由興奮轉到憤怒,一股熱血衝到天靈蓋上,張牙舞爪地朝蘇華撲去。
2)
蘇華的「生意」越做越大,找他買早餐的人越來越多,蘇華與未然沒有辦法再將包子束在腰間。
蘇華不知在什麼時候發現了學校監控的盲區,還是一個柵欄。他與未然商定,一個人先進來,另一個人在外面把早餐遞入學校。
「賤人蘇,你說咱們這算不算是賊?」未然眨巴著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望著「忙碌」的蘇華。
「咱這是為廣大的人民服務,貢獻出自己的一份力。」蘇華頭都沒抬,說著。
「政治學的不錯!」
「那你。」
「這是我聽過賺錢的最偉大的理由。」
「呵呵!」
第二天,未然果斷地拉孟潮入伙,未然和孟潮負責在校內接「貨」,蘇華在校外供應。
蘇華不僅擴大生意的規模,還擴大了經營的品種。將家裡超市裡面的零食也裝在書包裡面去學校銷售。
「辣條一塊一包……」
未然鄙視地看著蘇華,「無商不奸啊!無商不奸!一包辣條的價格提高了一倍。」
未然和孟潮伏在桌子上,等著蘇華統計好明日的貨單,一起走。
「同志們,走!請你們吃烤串!」
青春時期的友情很簡單,一件平凡的事,就能把一群充滿青春熱血的少年聚集在一起。
3)
「呲拉拉!」
烤串被通紅的碳火烤的往外冒油,很快,鮮紅色的肉色變得深紅,一陣陣的肉香就隨著清涼的晚風送到了未然三人的鼻中。
「真香!」未然半眯著眼睛,深深地吸口氣。
「你個貪吃鬼!」
孟潮寵溺地說道。
「切!沒出息。」蘇華把右腿翹在凳子上,鄙視地瞟了未然一眼。「你能不能學學我們家小爽,淑女一點兒,矜持一點兒。」
「『我們家-?我說賤人蘇,你能不能要點兒臉。羞不羞?」
「要你管。孫小爽早晚是我的。」蘇華手握成拳頭,放在胸前,信誓旦旦地說道。
「她不喜歡太黑的,你……哈哈!」未然癟癟嘴說道。
「你……」蘇華起身就要去敲未然的頭,結果被孟潮止住了!
「你啊!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別和她一般見識。哈哈!」
未然朝蘇華做了個鬼臉,趁其不備,用力地踩在蘇華桌下的腳上。
「啊……」蘇華髮出痛苦的嚎叫。
未然和孟潮都笑了!
「看來,你以後可不敢得罪這個大小姐了,哈哈!」孟潮笑著說。
「豬婆,我怕她,呵!」
「來嘍!」未然剛要反駁,老闆端著一盤香噴噴的烤串放在了桌子上,香味熏跑了桌子上濃濃的火藥味。
「孟潮,要不要來瓶酒?」
「我不會喝。」
「啤酒啊?一點兒都不行。」
「啤酒可以。」
「OK,老闆,一瓶白酒,一瓶啤酒。」
「好嘞!」老闆轉身拿過來放在桌上。
「咱們今天一醉方休!來,未然,孟潮。」
「未然,少喝點兒。」孟潮看見未然手裡滿滿的一杯白酒,擔心地說道。
「別掃興嘛!今天不醉不歸。來!未然。」
隨著杯子與杯子之間的相撞,聚餐的氣氛漸漸達到高潮。
「這是我的,賤人蘇,不許搶我的烤串。」
未然臉上升起一層層的紅雲,籠著她巴掌大的小臉。
「寫你名字了,我偏吃,你耐我何?」說完,蘇華炫耀似的把肉串放進嘴裡。
「賤人蘇,還有最後一串,孟潮的,來!」
平時很少喝酒的孟潮也稍稍有了醉意,嘴裡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未然酒量最大,聚餐的最後,未然一手拉著一個,搖搖晃晃地回家。
「未然,少、少喝點兒。」孟潮臉色被酒精蒸成酡紅色,斷斷續續的說著。
未然本沒有醉意,這會兒忽然醉了!酒勁循著血液衝上腦門。咸澀的淚水像斷線的珠子一般在白皙的臉上滾動著,受重力作用摔在水泥地上,激起了數以萬計的灰塵。
「未然,不要喝酒。」這是未然希望從爸爸那裡聽到,但是從來沒有。
失業后,爸爸沉迷於酒精的麻痹作用,為了與爸爸賭氣,未然也喝,當著爸爸的面喝。聽奶奶說,爸爸最疼自己。
但是這次賭未然輸了!徹底地輸了!爸爸連眼都沒抬,把酒倒滿酒杯,直至溢出來。「酒是好東西,多喝點兒!」
看著白酒沿著杯口,順著杯身下滑,未然的心也跌到了谷底,她端起杯子,一飲而盡,跑出房間,把膽汁都吐了出來。她的酒量,大概就是那個時候練出來的。
那段時間,都是孟潮的陪伴,只有孟潮心疼地看著自己,說出「少喝點兒」的時候,未然才感覺自己是有人關心的。
「矮挫然,那個肉串是我的,不要搶……」蘇華突然叫了起來,把未然從回憶中拽了出來。
「賤人蘇!」未然用力地在蘇華的胳膊上擰了幾圈。
「啊!怎麼有蚊子叮我,壞蚊子!」
「哼!」